('
黎衍记忆中模糊不清的情事,的的确确曾经真实发生过。
那是一个雨夜,在黎衍几近疯狂地寻找失踪的徐霖将近三个月以后。
他的旧情人消失得非常干净,所有的社交媒体都清空了,银行卡和消费记录都停滞在出院那一天。彷佛是铁了心要和过去的耻辱说再见。
于是黎衍只能白天强撑着,以所剩无几的意志力处理双亲的遗物,顺带打理父亲公司留下来的交接琐事。晚上就开着车去往每一个徐霖有可能去过的地方,妄图在巧合下碰到那个人。
他原本体质强悍,但睡眠不足加上身心俱损,终于在某天的雨夜里,自沾满泥水、肮脏不堪的越野车上走下去的时候,倒在家门口。
然后他做了个梦。
一个自从他父母去世、爱人离开后就再也不敢妄想的美梦。
梦中徐霖消瘦了许多,撑着伞,隐隐绰绰地出现在远处路灯下的雨幕里头,向着他的方向走近。然后好像是认出倒在地上的人是他,惊得疾步上前,俯身蹲下来,一手将伞偏到他那侧遮雨,一手胡乱地撩开黏在他额前的头发,心疼得声音都发着颤,“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黎衍心想,梦很好,我不醒了。
就算只能沉沦片刻也好。
封闭治疗过后碎片化的记忆令他怎么也记不起来徐霖是如何把他扛进屋子里头的。
他们同居过的“家”是一个位于市郊的双层别墅。黎衍再有些意识的时候已经在二楼的卧室里,身上的清清爽爽地盖着明显刚洗过烘干的丝绵被,除此以外一丝不挂。
窗帘拉到落地窗的最底下,严丝合缝地遮住外面的景象,不透半分光线、因此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整个房间的光源来自于床头柜上那一盏熟悉的熏香灯,里头的精油是他们往常做爱时总用的柠檬草味道。
他迷瞪瞪地撑起上半身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徐霖穿着他们从前一起买的居家的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腰带,露出锁骨。手中拿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
黎衍发愣着被他欺身而上,以吻渡过一口味道怪异的液体,胯下同时开始不由自主地硬了。
看来还在梦里。
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分不清幻影和现实。
既然在梦里,黎衍心想,那就没有温柔的必要了。这些天糟糕的情绪与疲惫几乎全数化做求而不得的愤怒与酸楚,令他加深那一吻,而后一手扣住徐霖的脑袋,一手用极大的力气伸手将人拉入怀里,恶狠狠地压到身下,随后扣住他的双手,动作粗暴地扯开碍眼的睡袍。
他几乎跟着本能行事,对眼前这个思之若狂的“影相”毫不怜惜。梦里的徐霖无比温顺,甚至微微扬起脖颈去迎合他的动作。徐霖的性器也硬了,二人的东西顶端相互磨蹭,流下粘腻的淫丝。
黎衍头昏脑胀,沉沦间竟叫了对方一声“老婆……”
徐霖居然应了,他因亲吻而濡湿的唇微微张开,回了一句极轻的“嗯”,
黎衍因此更加确定这是一场梦。
一吻结束后,下身更加怒胀,顶端翘起来。他急色地擎起徐霖的双腿,将性器顶在徐霖的紧致的穴口处。自从流产以后,徐霖几乎没法自己分泌润滑了,因此那里很干涸。
黎衍残存的理智让他动作一顿,犹豫着是否要直接插进去,狠狠地贯穿身下人。他隐约觉得那样的话身下人也许会被伤到。
但徐霖却做了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
他伸手环住黎衍,被捉着的左膝往右微偏,在对方硬得青筋隐现的性器上轻微地蹭了蹭,而后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道,“不想我走的话,就把我绑起来操。”说完轻轻喘息呻吟,顿了顿,话里隐含着三分笑意地继续诱惑道,“让我越痛……越好。”
如果此刻黎衍是清醒的,他会察觉到这样献祭般语气中的不对劲,可能会扳过那人的脸,然后便能看到他笑意中隐含着的自毁般放纵的绝望。
可惜他并不清醒。
不清醒的黎衍很轻易地就接受了徐霖的提议。
他用身边那根刚刚扯下的腰带束缚住对方的双手,打成一个死结,然后往干涩的穴道里硬塞进两根手指。原本枯涸的后穴苟延残喘般地分泌出一些液体,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草草扩张后,黎衍握着粗长挺翘的性器便往里头捅,毫无怜惜之意。
从前二人还在一起的时候,耳鬓厮磨间,黎衍总恨不得等徐霖底下水流得泛滥成灾,才舍得埋进去。他一直觉得情事总得两情相悦、彼此都喜欢才最舒服,因此除非是醉酒,平常极少粗暴地对待情人。
可如今愤怒混合着被欺瞒的苦楚,再加上对方意义不明的顺从,他心底里属于雄性的本能被激发至顶点,只想让自己那突突跳动的阴茎尽快回到属于他的巢穴里头去。
粗大的龟头碾压过穴道口,徐霖痛到眼前发黑,他眼角渗出生理泪水,双眸迷蒙地注视着不知餍足的旧情人。阳具一大半已经进到体内,只留下根部更粗的小半截,太久没做
', ' ')('过爱,不合适的尺寸撕裂了他的身体,随着黎衍的动作洇出一丝血迹。
黎衍伸手摸到那因夹杂了鲜血而显出粉红色的淫水。看到黏腻的粘在手上的液体时,有一瞬间的失神,条件反射般地心疼,嘴上说着“我慢些……”,便放缓了原本长驱直入的动作,似乎想要稍温柔点。
可是徐霖拒绝,他吃力地摇头,双腿夹住黎衍的腰身,往下极重地一压,借助外力艰难地让狭窄的小穴竭力吞咽那根部粗大的阳具。
为了不让自己因疼痛而发出声音,徐霖被绑着的双手自头顶环住黎衍的后脑勺,想要将唇送上去亲吻他,以堵住抑制不住的、沉闷的呻吟。
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整根没入的时候,硕大的龟头好像顶破了什么,搅得徐霖柔软的内里颤抖着淋出一阵水。他流产不过三个月,隐藏在体内的女性器官脆弱不堪,尚未愈合,剧烈的痛让他浑身都发起抖来,原本挺着的腰背也摔回柔软的床垫里头。
被整个包裹起来得了水润滑的龟头又涨大三分,撑开他体内细窄的小口,掺杂着酥麻感的疼让徐霖实在没忍住。夹杂着惊喘闷哼出。
他缓过几息,抬起头,仍是献祭般的姿态,呢喃着仰起脖子,凑近黎衍唇边说道,“阿衍,全进来了……”
黎衍险些就直接交待在他里头。他低头擢取徐霖唇。上头同他唇舌相交,下边挺身而动,每次都将整根抽出,只留下龟头还留在穴里,先是细细研磨着甬道内的每一寸,仿佛要打上标记,然后猛得插进去。底下的徐霖因着他的动作浮浮沉沉,唇角抑制不住发出的不稳定的呻吟和气息,他内里仿佛已经被搅碎一般痉挛的疼,却还是极顺着他。被绑着的双手颤抖着环着黎衍,指尖抚过碎发,抬起腰迎合他。
最后射在徐霖身体里的时候,黎衍把他整个人都按在怀里,头埋在对方的肩上,生怕美梦惊醒一般地低声闷道,“老婆,别再离开我……”
……
回忆如海啸一样刺激着黎衍的大脑。每一个与情绪有关的神经元都在不规则地释放激素,跃动的神经电位打乱他的意识。
分明是这么真实的场景,怎么会以为是梦?
是因为他醒来的时候还躺在越野车旁,被姑姑提起来骂得狗血淋头说他白日做梦,还是因为跌跌撞撞闯进到卧室的时候,那盏柠檬草熏香机都落着灰?
一切都不太对。
他头痛欲裂,双手按住太阳穴,皱着眉头陷入混沌的黑暗中。
*
黎衍最终还是被安置在了陪护病房里。毕竟病人家属晕倒在走廊上,实在是非常不好看,还影响医院里的正常工作。
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名身材健壮的男护士正握住他的手,拿着针头,准备给他吊一瓶生理盐水。正要扎上去时,对上他刚刚睁开的眼睛。
黎衍有些回不过神。
“醒了?”护士瞥了他一眼,麻溜地松开绕在他手腕上、以便更好扎针的胶管皮筋,“那不用挂水了。”
黎衍大约花去十多秒才想明白目前的情况,他开口,嗓音嘶哑地谢过医护人员的照顾,便要下床往徐霖病房去。
他头还晕着,刚起身就被护士一手拦下。
也不怪医院派了魁梧的男护士看着他,他虽然一直很克制,但不稳定的情绪加上高大的身材仍让医院颇有顾虑,生怕他听闻噩耗之后搞出医闹。
“先等等,别急。我先给你说说病人现在的情况……”护士的语气略微有些踌躇,“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黎衍的动作闻言顿住,持续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便没有注意到护士斟酌的言辞,长舒一口气问道,“可以探视么?”
“……但是,可能会一直醒不过来。”护士犹豫片刻,终究说出实情,“病人休克时间过久,虽然我们尽全力抢救了,但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不强……按目前的状况看,十有八九……很难恢复意识。”
他说到这,又自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在无菌袋里的按键手机,大约是四五年前的款式,十分老旧,“王主任忘了把这个交给你,我们到的时候它还在录着音,病人可能有话要对你说……”
“我知道了,劳烦请带我去看他。”护士预想中的歇斯底里没有发生,黎衍的声音嘶哑,却带着股天意弄人、心如死灰的绝望。
他从前遇到徐霖、怦然心动的时候,他们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在校园的操场上高谈阔论,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里做爱、缠绵。
徐霖是孤儿,他的家人就待他如亲子,徐霖曾经搂着他的脖子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再看看如今,事业断绝、父母惨死、爱人长眠。
他却连去怪谁都不知道。
人生至暗,不过如此。
*
黎衍换上无菌服走进徐霖的病房。
病床上的那个人瘦得几乎脱了相,双眸紧闭,唇角却隐约带着抹笑。
黎衍坐在他身边,温柔的执起他的
', ' ')('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他的眼泪就这么滴下去,打湿了徐霖的指缝,他仿佛诱哄般地低语,“醒来…好不好?”
他从来都是无神论者,此刻却希望世上有神明。他愿以余生来换。
可惜脸上的冰凉的手无知无觉,连指尖都不曾颤动一下。
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无意间摸索到那个按键手机----那是他送给徐霖的第一份礼物,下意识地按下播放键。
徐霖的声音就这么传了出来。
“阿衍,我把一切都还给你……但接下来的话,请你仔仔细细的,听我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