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昨晚梦里下班的同一时刻,根津校长叫相泽到会议室,单独谈了些关于英雄协会和学校的问题。
入秋夜长,等回家天已将黑。
远远望着公寓楼属于自己的位置,和以往漆黑一片不同,那里亮着灯。
相泽走过小区停车坪,身后邻居大婶叫他,他停了停,转眼看到向来爆满的车位居然有个空闲。
凑近细看车位不完全是空的。那上面是一个自行车后座,装了四个小轮子,挂着纸板画的牌照,还是改装车。
相泽是提过让柳别把车后座放在办公桌上,所以他就给一自行车后座买了车位?
“相泽先生。”邻居过来攀谈,“我看今天有人往你家搬东西。”
“是。”相泽想到柳,不禁微笑,“我成家了。”
“啊,那真好,我想也是。”邻居神色犹豫,“我多事说一句。”
“什么?”
“对家人好点,有什么问题都别动手。”
“……”
邻居走远了,相泽原地愣了半天,终于想通该是昨晚松下弄出的动静让邻居误会他打老婆孩子,改天再找机会澄清吧。
到家开门,相泽骤然难以适应,按理该说句我回来了,他忘了。
“欢迎回来。”
柳从沙发侧边后仰,因为打着游戏,向他眨了下眼算做招呼,接着窝回他看不见的地方。
室内充盈着饭菜的香味,松下坐在桌边,垂涎三尺坐等相泽回来开饭,如果松下把胡子刮刮,也就不像老兵宿舍,能有些一家三口的感觉。
吃饭时柳准备了点酒,饭后借着酒劲,松下校验练习成果的时候到了。
握着胡萝卜充当的麦克风,松下对着柳唱道:“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单排游戏队友太坑,柳正暴躁:“滚。”
松下灵活的后滚翻远离了柳,随即滑步来到在厨房洗盘子的相泽跟前。
在相泽无神死鱼眼的凝视下松下感情充沛的唱:
“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
孩子活泼、热爱音乐是好事,应该领他的心意,予以鼓励……相泽学着育儿经里说的,迟疑的摸摸松下脑袋,没成想手下触感有些松动,失手揪下了松下最后的尊严。
相泽面对松下稀疏的发顶,手里拿着那簇假发进退维谷。
歌声戛然而止,柳过来围观怎么一个情况。
柳走到厨房门口,也是松下没缓解尴尬时,天上掉馅饼,盖了松下一头,奇迹般地遮住了他光亮的头顶。
“我的芝士饼原来粘在天花板上了。”
“不愧是你,”相泽不明就里的赞了柳一句,“天花板级别的厨艺。”
遭遇灭顶之灾的松下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头上凉凉的。
☆、二九章
相泽拉开柳那边的抽屉。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一个看不出拆封与否的药盒,写着“阿立哌挫片”和“奥派”字样。
这片晚上网络不太好,相泽打开手机搜索引擎,踱步到角落还未摆到书架的几箱书和杂物旁,挨着翻了翻。
管理学、经济学、文学、哲学……此时网页搜索到了阿立哌挫治疗精神分裂,同用于躁郁症。氟西汀只在十年前管用。这箱书倒提醒了相泽买的书邮寄到了。
相泽买时没想到柳会住进来,现在摸着封面“双相情感障碍”几个字,不知拿它怎么办。“双相情感障碍是天才病,是人类为了换取智慧和创造力所付出的代价。”书中首页有这样一句话,作者随即否定了这种说法,但相泽莫名觉得契合柳的现状。
“在研究我的病?”
柳悄无声息来到相泽身后,他正翻下一页,不巧新书纸页锋利的很,不慎割到了手,手掌虎口内侧的细长伤口渗出少许血珠。
他不以为意,没想到柳捧起了他的手,低头含住,舔去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