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浴室前柳随手从衣柜拿了衣服,穿上才发现是相泽的,相泽想也知道他是无心,这薄衬衣上下加起来一半扣子没扣,相泽可以看到他的锁骨和腰线,瘦而不弱。
柳歪头望着他,只无动于衷的看着。相泽双手虚放在他腰际,柳依旧没有拒绝,直至他实实地触碰到柳,从松散的衬衫衣摆下伸进去,柳都很顺从,既像坦然接受,又像对此状况一无所知。
没有疤痕,他所碰到的周身都没有。昨天早上相泽就注意到了,经常用枪的柳手上没有茧,经常受伤身上同样没伤疤。
他用死亡抹去了每一道本应留下的疤,他真的还好么。
柳在床上躺下,从被子里看相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对选举热门人选杉山议员怎么看。”
“相比宫野他对个性强权的观点太过激进。”相泽躺到柳身边,“也许其它国家暗中控选,他居然有机会去竞争那个位置,还是第一人选。”
“在这个国家并不奇怪。”
“不过根津校长似乎比较中意杉山。”
相泽说话间,柳贴上了他,头靠着他,他不说话了。
“后天下午有空吗?”
“什么事?”
后天体育祭,相泽没课但是有个重要会议,开在体育祭后场,比较难以推脱。
“领证。”
“有空。”
相泽很少做梦,这一晚睡得并不好,称不上辗转反侧,只是好像把做过的噩梦全过了一遍,尤其是遗像和棺材梦。
早上他闭着眼睛等着眼睛湿润时想遗像上的他十五六岁,刚开始考雄英,葬礼和棺材,这些简单的白描让他与一个人重合了。
滑过他眼缝的温水截断了他的思绪,他睁眼:“你怎么判断我醒了?”
柳不做声,打了个哈欠露出锋利的牙齿,慢悠悠走开了。
他没说相泽却想到了,无非察言观色和在意,就是不知哪点重些。
滴完眼药水他注意到比起昨天,床头多出了一杯蜂蜜水。其实相泽都做好柳住进来自己开启保姆模式的准备,没想到情况正相反,走出盥洗室,房间一尘不染,早餐在餐桌上,餐桌花瓶里的花正应季,柳抱着洗衣筐到处收集脏衣服。
“那个,家务你可以给我留点。”
柳并没跟他客气:“我三分钟热度,间歇性洁癖,过这阵就好了。”
“……”
相泽原打算吃早饭,看到茶几上今日晨报的标题。
临市两名英雄遇刺,行凶者是有英雄杀手之名的惯犯斯坦因。
脏衣服都在筐里,柳仍觉得遗漏了什么,来到相泽跟前,见他皱着眉头细读报道。
“很值得注意?”
“跟一般凶徒不同,他声称这个英雄遍地的社会中一部分的英雄是冒牌的,要通过这种方式改变社会。”
“呵。”
“你不同意?”
“今时的英雄都是行业产物,根本不算英雄,哪来冒牌一说。”
“作为其中一员我没意见,但你们那行也没比英雄行业好多少。”
他俩开始互相攻击职业了。
“我没说我们多好,我承认行业里烂摊子一堆,有的人个性烂就算了,还都是被鞭子抽着跑的懒人和蠢人的杂种。”
“……”一般骂这么狠肯定从业警察五年以上。
“但我从业以来周围大部分的同事,伺候上司,应付刁民,两头不是人。繁文缛节,没钱少闲,费力不讨好。对比职英当然好不到哪去,但它糟的直白,几乎全社会劝退警校,不想吃这口饭把饭碗撂下另谋生路就行了,没有谁非得穷尽余生做他不想做的事,不聪明不勤快还想入这行,就是受够了社会的苦,不想让别人受同样的磋磨,希望自己这样的人多几个,社会和制度能更好一点。”
“这么形容起来,同样是菜,你们是卖相不好热天隔夜的家常菜,勉强将就吃充饥,我们是刚出锅摆盘精美气味诱人的大厨手笔,食品添加剂超标……那你怎么看斯坦因的信念?”
“你欣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