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场景转换突兀,眨眼之后是葬礼。
柳坐在葬礼家属席的冰凉椅子上,右侧攥着自己手的人是父亲,他手心汗津津的,如果意在安抚自己柳想告诉他大可不必。
位置离棺椁很近,台上柳女士悼词念得泣不成声,柳百无聊赖,几近无情的想,柳寻一本可以不死。
只要不为所谓的英雄信念做了对社会无私对他们自私的选择,就根本不会死。
那时候柳不太能理解死亡,从童话中看到的说法是死者前往另一个未知世界,生者再也见不到他。
所以柳知道了,童话都是屁话。
地球上人类出现十多万年,迄今死了有一千亿人,那死者的每一寸世界不都得挤的像晚高峰的地铁。
棺椁上伏着一个高大的黑色幽灵,形近于人的身躯,看不清头颅上的五官,双臂是刀锋,周身飘荡着黑色粒子。
父亲对此没有反应,柳不懂,只有自己能看到哥哥的幽灵。
这自私的智障不仅有脸出现还遗愿未了?
睁眼是秋天。
窗外杨树樱树叶子金黄,飘飘下坠,柳从课桌爬起来。
明明是为防止相泽在课间为拘捕武器的事找过来装睡,结果真睡着了。
下节自主对战训练,班级空空荡荡。
没人叫自己,睁眼发现空无一人,绕是孤身一人惯了,柳难免觉得……这也太爽了。
没有噪音扰人清梦,这个世界没人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回想着刚才的梦,柳去找训练场地和班级。
葬礼上首次见到后每次过劳总会出现的幽灵,柳不觉得它是精神错乱的幻想产物,因为它身上的刀刃切割东西过的痕迹客观存在。
柳单方面认同它是哥的幽灵,要问为什么,在这边当哑巴也比在那边跟一千亿人挤强吧。
这次课是自由组队,之前体育祭时自由组队的骑马战就让柳尴尬,居然又来。
幸亏全班人员双数,两两一组,等另一个落单的可怜同学组队就成了。
另一个是相泽。
“你有山田同学怎么会落单?”柳忍不住好奇问。
“我故意的。”
两人组队一般该是与另一组展开对战或救援行动。
然而,关系好组成一队的同学们被老师套路了,这节课需要组队的两个人互殴。
柳看向相泽,发现对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在看自己了。
度过了开学那段时间对相泽个性的恐慌,柳发现他不会在课外和其他学生对战时滥用个性,对自己更没有恶意,终于可以忍耐不适的接受他的视线。
相泽还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团烂布:“这个要谢谢你。”
这团卖相不大好的烂布就是拘捕武器。话说回来,对战不就暴露了吗?
“老师。”柳举手请示,“可以认输吗?”
“不战而败不符合英雄品格,退学处理。”
“那算了。”
相泽仔细观察柳的表情,没发现任何端倪,好像仅仅跟老师逗个乐。
快要轮到柳这组,柳很焦虑。
“老师。”柳举手请示,“我感冒了,可以去医务室吗?咳咳。”
相泽感觉被看轻了,心里吐槽柳咳得假。
“因一点病痛临阵脱逃不符合英雄品格,退学处理。”
“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