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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毛球还是很好奇如月遥刚才和绯野千树的交谈,如月遥用一句“只是听过相似的话”把浅井幸敷衍了过去,估计只有浅井幸那种一根筋的笨蛋会信。
它现在确信如月遥和浅井幸是见过面的,但这个新情报也让它感到无比迷惑,无论是在原书里还是在二创里,如月遥应该都没和这个万人迷主角碰过面来着。
真是奇怪。
奇怪归奇怪,如月遥不主动说,它也没傻到主动问惹得宿主警惕,况且它还有自己的职责。
“你不是要攻略绯野千树吗?”黑毛球催促:“我监测他到现在正在和人打架,你快过去吧。”
如月遥嗤笑:“看不出你还怪有用的,我过去有什么用?给他加油吗?”
“正是危险才能更快刷到绯野千树好感呀。”黑毛球弱弱地说,它越发不明白宿主的想法了。
“危险就更不能去了,容易误伤到我,我才不要过去。”
如月遥和一切把情绪藏得很好的大人物一样,内心越是波澜起伏越是面无表情,他在生绯野千树的气,简直快要气死了。
绯野千树把钥匙的位置告诉他就离开了,多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欠奉,小会长是被捧着哄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冷落,即便他已经单方面把绯野千树归为了仇人行列,但不妨碍他在心里又给对方狠狠记上一笔。
釜崎作为日本出名的贫民窟,可以说是临时工、低收入者和无家可归者的归处,如月遥一路上无视诸多对他容貌惊艳垂涎的目光,街上到处可见行色匆匆的背包客,穿着背后印有“大阪府警”制服,拿着警棍巡逻的警察。
如月遥用口袋里剩下的钱给自己买了个大大的可丽饼,既然绯野千树还在外头打架,他也不急着回去,他啃着可丽饼闲逛,远远地便看到一个有那么一点熟悉的身影。浅井幸背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大包,快步在前边走着,脸似乎比上午更臭了。
他准是去工作,如月遥暗想。
黑毛球的书里没有提到万人迷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工作,如月遥不禁好奇,他压低了帽檐,默默缀在浅井幸的后面。
如月遥跟着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先是看到浅井幸放慢了脚步,是只有一弯月亮的半成品,当初被如月遥当个挂坠随手挂在了手机上,他用指尖挑起来,很随意地展示给浅井幸看。
至于这枚徽章会不会让浅井幸有端联想到如月会…如月遥漠然想,有谁会把传闻中杀人如麻的黑道老大和一个单纯无害的高中生联系在一块呢?
笑死,根本就不担心掉马。
如他所料,浅井幸没有再追问,在台阶上按熄了烟,直起身,说:“走吧”。
浅井幸带着他穿行在一片灰蒙蒙的公寓群里。这是一排排清一色的米色二层小公寓,每套公寓前面都有一个带金属栏杆的阳台,看起来和日本典型的公营住宅别无二致,若不是走过每个卷起的门帘时都会听到招呼客人的温柔笑语,看见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青年女子,根本想象不到这里是日本最大的红灯区。街上不乏黑社会打扮的男人,几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高档轿车旁边抽烟闲聊,领口处戴着横山会的徽章。
几辆黑色轿车向这边驶来,打头的黑色奔驰稳稳停在其中一家料亭的门口,从后座下来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被下属簇拥着,神态威严,看面容和打扮应当是华裔。横山会的若众们收起懒散的姿态,恭恭敬敬将他们迎了进去。
热闹看完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个人。如月遥把目光从这伙人身上移开,抿去唇上几乎掩藏不住的笑意。
浅井幸看他的眼神沉沉的,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如月遥眼皮一跳,第一反应是自己有哪里露出了马脚。他猜测着正常高中生在街上遇到黑道应该是什么反应,抬手拉住了浅井幸的袖口。
“他们好吓人,”他甜甜的笑,手指几乎黏在了男人的衣袖上:“我们快走吧浅井哥。”
话罢,他便双眼巴巴地望向浅井幸,手在对方冰冷的目光中不老实地下移,抚过凸起青筋的手背,纤细的手指略有些强势地插进浅井幸的指间,近乎暧昧的与他十指相扣。
浅井幸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会,似乎是抱怨了一句麻烦,但也没甩开他的手,任由他牵着。
又是一段相差无几的温柔乡,如月遥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牵着他走的浅井幸突兀停住了。
“到了,”他说,绷着脸把几乎整个人黏在他手臂上的如月遥撕下来,少年似是被他吓到,反而缠得更紧了。
“松手。”
少年狡黠生动的脸就在他眼前,二人温热的呼吸近距离纠缠,亲密的恍若今晚的吻。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浅井幸尽力将这事抛在脑后,现在想起来了。
他触电一样僵立原地,被碎发遮住的耳尖泛红。
“才不放,我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扔在这儿自己跑掉。”
如月遥继续胡搅蛮缠,心想,其实浅井幸把他丢在飞田新地一走了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可
', ' ')('以找家料亭和漂亮姐姐睡上一觉,不过看万人迷疲于应付他焦头烂额也挺好玩。
“回来啦小幸。”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高挑女人笑着靠在木门框上,把他们拉扯的动作尽收眼底。她大约三四十岁,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面容依旧娇艳,一头卷发似波浪般垂下来。
如月遥从浅井幸身后探出脸来,女人眼前一亮:“哎呀,这孩子是小幸的朋友吗?真可爱。”
女人自称桐岛理惠,是这家料亭的妈妈桑。
“我和这位小哥说几句话,小幸你不准偷听哦。”她自然地挽过如月遥的手臂,拉着他往玄关走去。如月遥重回17岁后第一次和异性这么亲密的接触,喜不自胜飘飘欲仙。
桐岛跪坐在榻榻米上,动作优雅地给他斟茶。
“小幸的母亲是我的好友,因为和萍水相逢的男人相爱,离开了飞田新地。”她把茶杯递给如月遥:“那男人原是要入赘妻家的,岳丈是道上颇有头脸的人物,未来女婿找风俗女倒是无所谓,搞出个私生子可谓是奇耻大辱。可他铁了心要和小幸母亲在一起,多次向岳丈赔罪请求退婚。”
“小幸的母亲离开这里后也会来看我,偶尔会流露出一点担忧,不过对他们的未来还算乐观。”
“他们出事的那天我在店里,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就马上赶过去了。据说是被一辆突然从岔路冲出来的卡车撞到,司机逃掉了。那个男人和小幸的母亲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呼吸了,小幸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只受了点皮肉伤。我收养了小幸。他不记得这些,我也从来没和他讲过。”
当事人都不知道你还和我一个外人讲!多冒昧啊。
如月遥抿了口茶,他上辈子也算是听了不少底下人的悲惨身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说到底,选择混黑道的能有几个是真正家庭幸福的。
一阵沉默后,桐岛又开口,语气有点忐忑:“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看待小幸的吗?”
“小哥你其实是富人家的孩子吧,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地方,小幸看上去冷漠不好接近,却比谁都要重感情,就算是被我这种名声不好的女人养大,依然是个值得珍惜的好孩子。”
如月遥一怔,桐岛是把他和浅井幸在门口的拉扯误会成了亲密举动,觉得他们是那种关系,担心自己会因为浅井幸的成长环境对他产生偏见,才会和他解释这么多。
“名声不好什么的,我并不这么想,想来您的孩子也不会这么想,他能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大概也是有您这样温柔又内心强大的母亲,感到很幸福吧。”
如月遥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想法说出这番话的,他被桐岛的爱子之心打动了,就算浅井幸脾气暴躁又烦人,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人”来说还算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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