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香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庄臻将他平放在小榻上,又从柜子里抖出一条被子,在自己身上裹出了温度后才将重谣严严实实的塞进去。随后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梳妆台前,端端正正地对着凝着冰霜的镜子,将自己的发冠、衣带、鞋子等一一解下。
此刻寻人,那云水和应千雪又该如何处置?他们二人不知是中了什么毒,现在这般模样跟失了魂没什么两样,若是丢在此处,难免庄臻的人不会趁机将人带走。
可若是带在身边,又该如何行事?若一不小心又闹起来,岂不是还没找到人,自己就先内讧?
想来想去,容寒尽只好提议道,“重兄受了重伤,庄臻的样子不像是要杀了他。我们先将云姑娘和小雪送下去再上来如何?”
齐怀菘拧紧了眉头,他一刻也不想离开这里,可容兄一人又难以将这二人一并送下去。若是动用了信号弹——阿谣和傅悬月又在庄臻手中,真是左右为难。
齐怀菘无力道,“好吧。”
他将云水背起,不舍地回看了一眼悯天宫,旋即在容寒尽的催促下向山下走去。
冰室之中不知过了多久,重谣动了动眉头,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可即使这样,千丝万缕的寒气也依然渗透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灿若星辰的眸子缓缓睁开,待看清眼前情境后,他蓦地睁大了眼睛,失去意识之前他还在那个戏台之上,怎么此刻会在这种地方?他回忆起自己的伤势,恍然地想到难道地府竟长这个模样吗?原来人死后,还能感觉到寒冷。
他动了动手指,挣开被子,从小榻上坐起,环顾周围,竟觉得此处与悯天山的普渡轩极为相似。
他叹了口气,好奇地走向梳妆台。梳妆台上如记忆中的普渡轩中放置的东西别无两样。重谣转过身,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蹲下身子,原来是个雕花的木钗。他捡起木钗,放在梳妆台上。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珠帘之上。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力量牵引着他走过去。
重谣撩起珠帘,只见前方蓝色床帐之中隐约躺着一个人。
他的胸口忽然一痛,喉鼻之中复又涌起腥甜之气。
人死后,难道还能感觉到痛?不,不对!重谣蓦地回神,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他分明还活着!此处处处透露着诡异,可瞧这模样,分明还是在悯天山上!
可他在此处,小雪和师姐又在哪里?齐怀菘和容寒尽呢?外面是不是已经打起来了?庄臻去了哪里,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重谣的目光又落在隔着蓝色床帐的那个拱起的弧度之上。
这个人……又是谁?
他脚步轻移,走向床边,一只手稳稳地掀开纱账,床上人的脸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视线之中。
重谣的手僵在半空中,他微微张开嘴,眼中惊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