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臻奇道,“你让本宫碎本宫便碎,你是个什么东西?”他脚下瞬间移开,绕过容寒尽径直落在了重谣身前。
见重谣垂着头跪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庄臻的目光之中似糅杂了各种情绪一般,有哀伤,有心痛,有愤恨,也有不舍。
齐怀菘一心一意为重谣输送着内力,只求护住他的心脉,此刻庄臻忽然而至,他有心呵斥,却不敢松懈一分,唯恐重谣出了什么差错,只能对他怒目而视。
庄臻不将他放在眼里,伸手将他轻飘飘地掀开,自己弯腰将重谣横抱起,目光如寒风凛冽般扫了他一眼,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校场。
齐怀菘耗了大半的内力,被他那一掌拍的眼前发黑,眩晕之后,他从地上捡起重谣的月华。
容寒尽欲追却徒劳而返,他将齐怀菘从地上扶起,担忧道,“感觉如何?”
齐怀菘反手捏住他的手腕,“找人!”
庄臻抱着奄奄一息的重谣绕开普渡轩,走过废弃的莲池,站在一座极大的拱形建筑前。建筑前一左一右塑着两个童子,身披白纱,眉目清秀冷冽,是悯天山一向的风格。
庄臻走到门口,以汉白玉制作的门上雕刻着大片铭文——这道门不像门,倒像是嵌入建筑的墓碑。
庄臻将重谣放在一边,站在正门中间,小心翼翼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前很明显留下了一片红印。
正门左右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旋即这道门自中间分开,里面冒出一阵寒气来。
他将重谣打横抱起,往里面走去。
进去的一瞬间,石门立即合上。
这建筑里面以大理石为壁,大大小小的明珠为灯,粒粒以金线网包裹着悬在半空之中,不尽其数,恍若星空一般,搭着室内冰冷的寒气,倒有几分传说中的月宫的味道。
这建筑里面的地势由高到低,温度也越来越低。庄臻并不担心重谣会在此处丧命,他走到最低处时,伸出手在墙上摸索了片刻,之后脚下石板一动,缓缓向下沉下。
石板落到实处时,触目便是一个冰室。
这冰室分为三部分。最里面放置着一个雕花垂纱的大床,床的四周寒气似乎较之外面更重,夜明珠乳白色的灯光之下,隔着密密麻麻的珠帘和朦脓的寒气,里面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这冰室中间又自成一部分,其中放置着梳妆台、小案、屏风、浴盆、字画等各种装饰。
最外面的一部分相对简陋一些,只随意放置着一张小榻,两三个柜子及几个长案和几盆冰花装饰。粗粗一看,这冰室似乎略有些像普渡轩的模样。
庄臻将重谣放在小榻上,目不斜视地走到梳妆太前,在古朴雅致的首饰匣中,拿出一个描金彩绘的瓷瓶。
他复又走到重谣面前,静静地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坐在旁边将瓷瓶打开。刚一打开,浓烈的异香便顿时散发在整个冰室之中。
庄臻沉着脸掰开他的嘴,将瓷瓶里唯一一颗固脉丹倒入他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