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后风声渐至,云水与应千雪二人虽神志不清,但身体却本能地躲过了重谣的手指,许是有了共同的“敌人”,二人竟然齐心协力,一同攻向重谣。
重谣凌空倒翻,落在他们身后,月华归鞘,挡住了他们的攻势,却仍是被他们二人掌风扫。
重谣焦急地喊道,“清醒!”他不忍见尤蝉的悲剧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重现,一心一意想将他们唤醒。
云水和应千雪似乎认出了这声音,动作微微一滞,眼中显出一丝人气,重谣心里一喜,此时乐声猛地高昂激荡,却将两人眼中那仅有的一丝清明打碎,云水和应千雪出手愈发狠厉。
重谣心一沉,寒气陡出,月华猛地冲那琴师的琴面劈去,那古琴不堪一击,瞬间被劈了个稀巴烂,经此一打断,其余三位乐师再不成气候。
庄臻可惜地叹了口气,心里却说不清到底是放松还是遗憾——这傀儡本应由一种声音控制即可,他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竟用了四种乐器来控制。
见乐师们停下动作,庄臻心知没有乐声比有乐声强,他对乐师道,“你们下去吧。”此处留下他们已是无用。
见这些乐师迅速退下,重谣心里松了口气,然而身后云水和应千雪却再次袭来,重谣旋身一边格挡住他们的攻击,一边冲庄臻喊道,“解药在哪!”没有乐声只是治标却不治本,要唤醒他们二人,恐怕还是得要解药。
庄臻轻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给?”破坏了古琴又能如何,这连日来的乐声早已刻入了他们二人脑海,轻易不能祛除。
重谣大怒,“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说话间,云水一掌拍在他的肩上,他一只手紧紧抓住云水的手腕,向后飞去。入手仿若一支干瘪的树枝,稍一用力便能折断一般,重谣心头涌起浓浓的悲意,手上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力道。
当年在关十楼中,三人时时切磋,均是点到为止,从未有过如此般拼尽全力的时候,当初还多次玩笑若有朝一日生死相搏,都不会手下留情——没想到真到了这时,还是如当年一样。
庄臻悠悠道,“目的么?”他闷笑了一声,对重谣举起杯,“你可知道,有一个人为你们兄弟二人付出了多少。”见云水另一只手猛地朝重谣胸口拍去,他一口饮下杯中酒,轻哼了一声,眼里却又隐约闪过一瞬间的犹豫。
云水这一掌显然是用了全力,月华在手中一转,重谣握着剑柄,堪堪抵抗住她的手,同时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猛地反剪,勉强制住了她。
他微喘了口气,余光瞥见应千雪接踵而至,他连忙旋身一转,与云水调换了位置,换做他背对应千雪。
这一转身,便是将后心留给了应千雪。
齐怀菘回头的一瞬间,见应千雪一掌拍在重谣后心,他双目圆睁,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中长鞭蓦地将身前桃纱女子横扫开去,落在重谣身旁。
重谣睁大了眼睛,喉鼻之间蓦地涌起一股腥气,嘴里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他目光略有些涣散,握住云水手腕的手却纹丝不动。
长鞭蓦地将应千雪扫开,齐怀菘心里痛极,他飞快地点了云水睡穴,这时重谣的膝盖才猛地坠在地上。
庄臻叹了口气,目光阴沉道,“回来。”他打消了叫人将傅悬月带出来的念头,心里忽然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见这些桃纱侍女纷纷退去,容寒尽还不来及松口气,便飞身上前,欲截住应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