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将秉凡的魔尸带到了先帝面前,说他早就发现自己的徒弟有走火入魔之征兆,未想天庭竟然如此疏忽,让一个魔族混在其中这么久。
先帝感到惭愧,昭告天庭,玄慈有仁义之心,大义灭亲,明断是非,连夜提拔他成为德正仙官,侍奉左右,掌管公文。
而秉凡的尸体,被玄慈一脚踹下诛仙台,流落魔域,逐渐散成一片无人能化解的魔障,万万年来*t吞没了数不清的生灵,变成了骇人听闻的——万魔冢。
“怎么会这样……”花兮又气又难受,“魔障之主怎么会是秉凡……不该是他,不能是他,他的心性,原本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绝不可能堕魔的。”
“你注意到了吗?”萧九辰突然问。
“什么?”
萧九辰冷道:“玄慈刺杀秉凡的那柄剑,是谪仙。”
仿佛浑身的血一瞬凝固,一瞬奔流,花兮脑中嗡鸣一片,浑身发抖:“难怪我看玄慈那样眼熟,就好像曾经见过……”
的确见过,和他只有两面之缘,一次是在蓬莱仙岛,一次是在东荒大陆。
万万年后的玄慈,在日日夜夜仙气的侵染下,逐渐舍弃了从前□□凡胎的身躯,彻底化成了神仙之体,面目都和从前不同了,但那双看似慈悲温和、实则野心勃勃的眼睛,从来都没有变!
“是他……竟然是他!”
花兮咬牙切齿道,“他原本是凡人卓悯,后来是玄慈仙师,如今,是九重天万人敬仰的天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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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都是非人类》
桑恬一直觉得自己开的朵朵都是烂桃花,交往过的前任各个都是奇葩。
前任a,a氏集团的继承人,英俊年轻身价过亿,结果是个宅男,大白天躲在家里睡觉,死都不肯出门一步,坚称阳光会导致皮肤癌,人生规划是带着她搬迁到一年下雨364天的雨城。
她不喜欢宅男,分了。
前任b,年轻有为的医生,一身白大褂气质出众,有一双蜜糖色的眸子,在他周遭的人总会控制不住的沉沦,但他却不肯跟她亲昵,总是推三阻四,再三推脱。
她怀疑他不举,分了。
前任c,大学教授,卡其色风衣皮靴,年轻英俊的面容,一口流利的英伦腔,但年纪轻轻居然被时代甩在了后面,不会用手机,不懂表情包,对她说的流行语一窍不通,电话都不接,更何况是回微信。
她怀疑他有外遇,分了。
前任d,什么都好,就是工作太忙,深夜归家,一身血味,问就是加班,加班内容是杀猪。
她不喜欢屠夫,分了。
后来她才知道。
a是隐匿人间的血族。
b是瞳色随情|欲变化的外星人。
c是寿命以百为单位的妖精。
而d……是猎杀血族、外星人、妖精的异种杀手。
*
而且,他们都想跟她破镜重圆。
第71章下不为例
魔雾的景象变得纷乱而嘈杂,从前的景象都是从秉凡的视角去看,剩下的这些,零碎不成条理,似乎是东拼西凑的,其他被吞没融入万魔冢的记忆。
天帝一发不可收拾,他忌恨神兽白虎那一哮之仇,用九品雪莲下药麻倒它以后,用邪术碎魂之法,震碎了它的三魂六魄,砍断了它浑身经脉。
受到重创的白虎沉睡了万万年,才化形成一只蠢笨的小白猫,因为魂*t魄受损,心智不全,靠喝天雨吃石头为生,因为法力尽失,所以永远感到饥饿,看到什么都想吃。
它被四处乱逛的小神女捡到,收为灵宠,取名为小白。
天帝深恨着所有天赋异禀之人,而天赋异禀之人永远层出不穷,如过江之鲫,永远有人比他强,永远有人比他晚生那么多年,却轻而易举地超过他。
想要不被超过,就只有拼命往上爬。
他设计引诱魔族入侵,害死先帝,先帝临死遗愿化成羽化仙殇,天帝便就地建成皇陵,设为天族禁地,名义上是尊崇先帝,实际上是害怕他人探究先帝的死因。
他大批制造妖尸,又研制出操纵妖尸的方法,他设计傀儡之术,号令鬼火蜂群,他以“恩师”的名号不断收徒,专收那些天资很差,孤苦伶仃,没有人爱的可怜虫,他对他们施加恩惠,他们便感恩戴德,但他们始终只是天帝棋盘上的一粒棋子,可以用,也可以弃,一切只在一念之间。
他再不会收徒了,他再不会真的教别人什么,他恨透了师徒之情,每次别人喊他“恩师”的时候,他都在内心作呕。
古往今来,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所以,在徒弟出师之前,全部杀干净。
……
花兮看完魔障里的记忆,久久不能平复,她原本是要进入魔心,渡化魔障之主的怨气,可秉凡的心魔并非是他自己的心魔,他的魔丹也并非他的魔丹,又该从何渡化?
“花兮,”萧九辰轻声说,“借你一滴血。”
花兮立刻把手送到他跟前,一边道:“你想到如何渡化秉凡了?”
“无需渡化。”萧九辰从她干涸的伤口上轻抹了一下,取了一滴新鲜的血,指尖燃起一丝金光,眸光冷冽,“他本心纯良,从未堕魔。这万万年来……他一直在等着有人唤醒他。”
那枚金光,如箭般被他从指尖射出,倘若那血里只有羽化仙殇一分效力,那在萧九辰手里,定能发挥出百分的作用。
那金色的光芒如箭贯穿魔障,刺穿雾气,犹如金线窜出,牢牢地卷住一个人的身子,将他从层层魔雾中拽了出来。
那人一步步向外走,面庞从逐渐稀薄的雾气中显露出来,身形从模糊变得清晰,脚步声愈发响亮。
他面容俊朗有神,真诚而单纯,笑的时候好像阳光铺洒在魔障中,刺目得让人眼眶一酸,很难想象他经历了这么多,还是可以笑得像个大男孩。
正是秉凡。
他开口道:“我就知道,总会有人能走到这一步的。你们是?”
“花将离。”
“萧九辰。”
他的目光落在萧九辰身上,似乎琢磨了一会:“你认不认识一位,叫做离尘的人?”
花兮一愣。
萧九辰道:“认识。”
秉凡道:“他是上一个,走到这里的人。”
萧九辰道:“是我父亲。”
秉凡恍然大悟:“难怪,好像是很多年前……我浑浑噩噩,记不清多少年了,总之*t,他曾经也走进第三重魔障,看到了你们看到的东西,他答应我会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不知后来如何。”
花兮答道:“他联合所有能说服的人,发动了三万年前一场‘倾天之变’,试图令天帝伏诛,但力不能敌,所有知晓真相的人都死了,史书上称他为叛贼,发动的是一场不义之战。”
而天帝活着一日,真实的情况,就永远不会在史书里提及。
离尘为了魔障里所见万万年未能伸张的正义,毅然决然地和天帝对立,最终失去了挚友,失去了妻子,被封闭五感,钉在同悲崖上数百年受尽屈辱,却被冠上“叛贼”的名号,不被世人理解。
最终,让他解脱的,还是他再也没能见到的儿子。
“原来外面已经过了这么久,原来他们都死了。”秉凡叹道,“当时离尘身边的那位羽族姑娘还有着身孕,我怕她出事,一直用一丝神念牵着她,好在离尘护她护得很周全。当时她腹中的胎儿,原来就是你。真好啊。”
秉凡眼中又露出那种天真无邪的明亮光芒:“萧九辰,是么?你长得很像他。”
萧九辰垂眸片刻,道:“谢谢。”
“我还记得她的心魔,她最恐惧的事情,是你不能平安长大。”秉凡轻声道,“真希望她能看到今天的你……虽然你好像少了一条胳膊,还……少了一颗心脏。”他迟疑道,“话说,你真的没事吗?”
花兮:“……”
萧九辰微微一笑:“都是小伤。”
“那最好不过了。”秉凡叹气道,“可惜我留在这里的,也只是一缕游魂,帮不了你们许多,外围的魔障我无法操控,但走到这里的人,我可以送你们离开。你们往前一直走,就能走出去了。”
“我怎么才能把你带走?”花兮突然问。
“你说什么?”秉凡诧异道。
“你之所以是一缕游魂,是因为一直在用自己的魂魄之力送人离开,”花兮道,“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消失的,这片魔障也会彻底失去控制,变成一片死地,吞噬更多的人……所以,我该怎么带你走?”
萧九辰开口唤道:“花将离。”
花兮听出他不高兴了,但固执地对秉凡道:“我体内有一朵花,叫做羽化仙殇,是先帝——也是你飞升时的天帝,死后所化的一朵镇魔破障花,或许,那朵花能收敛你的魂魄,将你从魔障中抽走,魔障的核心溃散,整个魔障或许也会消散,以后再不会有人陷入魔障在痛苦中死去。”
萧九辰恼道:“花将离!”
“干什么?”花兮瞪着他。
“我当初把羽化仙殇放进你的身体,不是让你今天放血的!”萧九辰是真生气了,“从前割手腕引魔气入体,现在割手腕渡化万魔冢……”
他语气沉下去,带着一丝痛苦,“花将离,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能耐,想要救所有人。”
花兮绞着手,道:“你当时做业火红莲阵,*t不也是……”
“不也是?”萧九辰气笑了,“我什么修为,你什么修为?我活了多少年,你又活了多少年?就你这身子骨能被你这么折腾么?我知道自己死不了,你呢?你心里有数么?”
他说话声音并不急,也不凶,甚至称得上一字一顿,缓缓道来,但正因如此,每个字都像刻在骨头上一样痛。
他是宁可自己死,也不想再看花兮流一滴血的人。
花兮低头捏着指尖,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动物,小声道:“你不要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萧九辰硬邦邦道,声音放软了些,“……你做一件事的时候,从来不考虑后果,也不考虑自己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不能这样。你知道定住他的魂魄抽离万魔冢需要多少血吗?还是你打算先放着再说?万一不够呢?万一放完了血还不够呢?”
他目光是漆黑深沉的,其中隐隐含着某种锐利的锋芒,像是利刃在剑鞘中冷戾暴虐地震动,却一直隐忍不发,最终将剑鞘本身削得伤痕累累。
花兮抬眸望着他,声音有些酸涩:“我没有那样想……我是想,有你在,肯定只需要一点血就能做到。”
萧九辰冰冷的脸颊突然变得柔和了些许,但语气依旧不善:“我是不会帮你的。”
“萧九辰……”
“不要求我做伤害你的事情。”
花兮沉默地和他对视了半晌,突然抱着他的脸,鼻尖对鼻尖,嘴唇对嘴唇,亲了他一口。
萧九辰的脸突然一下子红了,微微恼怒,蹙着眉毛:“你以为这样就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