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还有,你们见到我,除了想到吃,还能想到什么?!我无言地回过头看着柳惠生,柳惠生冷哼一声,别过了脑袋,我只得求助柳遗风,“柳大侠,不知此处可否有饭食?”

柳遗风看我的眼神也不大友好,他冷冰冰道:“左拐,厨房里有。”

曲灵和左隐一听,立马甩开我,一前一后往厨房的方向跑,而后,只听一阵锅碗瓢盆的声响,他两抱着两桶饭愉快地跑了出来。

柳遗风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而后看向我,“你是不是又打算坑害他们?”

“没有。”

“那他们初到此处,怎会哭天抢地的?你定负了他们。”

“对!他一声不吭,就把我们扔在路边不管了。”曲灵嘴里塞满饭,含含糊糊地为自己抱不平。

“卖艺赚的钱,全被他拿走了。他只给了我们点碎银,然后就抛弃了我们,这几天来,可把我们饿死了。”左隐两只手里抓着饭,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噻。

我感觉到三道寒光一同射向我,我不禁一阵恶寒,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也想等你们,但中途出了点事儿,我被人抓了。若不是你们玩到子时都不回来,我怎会落入他人陷阱,遭人暗算?”

两人手里的动作停了停,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嘴里的饭喷得一地都是。“臭人,你怎么又被抓了?”

“臭人,若没我们你以后该怎么办?”

“臭人,不如我来给你当保镖吧。”

“臭人,每日给我们五桶饭,我们保你性命无忧!”

我:“……”

柳惠生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而后看着曲灵和左隐道:“他是不是对你们做了过分之事?我看你们年纪尚小,定是被他讹了也毫无察觉。”

我欲哭无泪喊道:“冤枉啊!我真没害过他们!”

曲灵和左隐异常认真地点点头,“是。”

“做过。”

柳惠生挑了挑眉,“做了何事?”

“把我们抛弃了。”

“让我们追得好惨。”

柳惠生:“这似乎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他也是迫不得已。我看你们方才进来时,哭得惨绝人寰,还以为他欺负了你们。”

曲灵森森然道:“对,他欺负我们。”

左隐的表情与曲灵如出一辙,“他每天都不给我们吃饱。”

“人很小气,基本舍不得为我们花钱。”

“对,非常吝啬,连糖葫芦也不买给我吃。”

柳惠生微微蹙眉,估计他无法理解他两诡异的思维方式,于是他又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找到此处,与他重聚?莫非是想讨回卖艺赚的钱?”

曲灵眨巴眨巴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理所当然道:“喜欢他啊。”

左隐:“喜欢就追着来了啊。”

曲灵裂开嘴,笑眯眯道:“最喜欢臭人了!”

左隐也裂开嘴傻笑:“最喜欢臭人,一辈子都不想分开!”

柳遗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朝我投来同情的目光,小声道:“好福气。”

只要有曲灵和左隐的地方,就定不会冷清,他两自进了这道门,就一直滔滔不绝诉说着这半个月来的辛苦生活。原来自从那晚他们回到客栈后,发觉我失踪了,便慌了,他们先是向掌柜打听,向周围房客打听,无果后,他们便直接上路。说来他两也是一根筋,他们一心以为我抛弃了他们独自上路,所以想都不想,直接去了我之前预定的目的地——开封。也因此,误打误撞来对了地方,后来他们又在城门处见到易雄天通缉我的通告,于是干脆直接到明耀派蹲点,我问过他们为何会因此去明耀派,他们的回答是:以你的能力和智商,进了开封城铁定会被抓,去明耀派蹲点绝对错不了。正是这个回答,让柳遗风三人笑话了我很久,直到一切尘埃落定时,他们与我见面,也忍不住借此事挖苦我一番,连半大孩童都不如,萧雨辰你是白活这么大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曲灵和左隐的行进速度比我快,他们大约比我提前五日到达明耀派,只是明耀派占地广阔,在我被项麟带到明耀派时,他们并未发觉,直到易雄天聚集武林英豪共议武林之大事时,他们才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之后他们一路跟随我和裘空,打算寻找机会营救于我,但奈何裘空心思缜密,谨小慎微,在途中便把他们甩了,所以他们寻至此处,已至亥时。

柳遗风听完后不禁咂咂嘴,“他们是真的喜欢你啊。”

柳惠生点点头,“不远万里寻到此处,可谓真情难掩啊。”

我:“……”

曲灵和左隐吃完饭,看见有酒喝,也不客气,直接抱了酒坛过来和我们干杯。一晚上,他们均是兴致高昂,又是自我陶醉又是舞刀弄枪表演节目,与裘空那老顽童玩得不亦乐乎,裘空对他两更是喜爱有佳。柳惠生被他们烦得几乎神经衰弱,早早的便和柳遗风回了房里休息。我虽然也不爱听他们聒噪,但总好过一人独自寂寞,所以就一直在院里陪他们喝到天空泛白,鸡鸣声响。

我看了看天色,终是扛不住了,我打了个呵欠,站起身,突如其来地眩晕感让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我稳了稳身形,又用一只手扶住脑袋,方觉眼前不再天旋地转。缓了半刻,我抖去身上的冰渣子,朝裘空挥了挥手,“兄弟,你们继续,我去小憩一会儿。”

裘空双眼迷蒙,看我的眼神也是呆滞无光,他愣愣地点点头,又机械地抱起酒坛子,仰头喝下,而后露出痴傻而又满足的笑容。曲灵和左隐精神尚好,他两背靠着坐在地上,时不时微微侧身给对方喂酒,酒水下肚后,又依偎在一起说着那些废话,然后会心一笑,继续废话。

夜晚天空下了一阵小雪,那时我们正值兴头,所以谁都没有回屋避避,现在雪水融化,浸湿了衣裳,我才忽觉一阵寒气袭来,不禁打了个喷嚏。真是疯了,换做从前,我怎会这般不爱惜自己?不过换做从前,也不会有如此挚友陪我疯狂一夜。

休息了一日后,柳家兄弟找我详谈了一番,醉酒之时他们只顾兴致,也就没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多做追究。现在酒醒了,尾随的问题自然也就来了。依他们之言,他们对我仍会有所保留,不会全心全意信任,但值得长期观察。而所谓将功补过一事,他们要求也不高,仅是教导我多行善事,助人为乐。至于我与白幻寅之事,他们的要求就很是苛刻了,他们不反对我和白幻寅谈情说爱,这毕竟是我们的自由,但倘若我追回白幻寅后,又伙同他危害江湖,他们誓要把我们碎尸万段。同时,若白幻寅执迷不悟,仍打算做邪教教主,他们也不会念及与我的情分,将直接联合江湖各派铲平罗刹教。简而言之,若我想与白幻寅堂堂正正在一起,就一定要先把他引入正途。

而裘空受命要感化于我,为避免外人的闲言闲语,也为后期观察,之后几月,我自然得和他一起行动。在我们即将分别之时,柳家兄弟这样交代过裘空:若他又开始为非作歹,直接废了武功送去易伯伯那儿。也是这句话,让我不禁冷汗直冒,这是他们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再没有本钱去挥霍他们对我的仁慈和信任了。

裘空曾邀请柳惠生和柳遗风一同到铁龙门逛逛,但两人想是正爱得热烈,与我们多待一秒钟,都会嫌我们碍事,坏了他们的雅兴。于是,柳遗风向裘空交代了一切事宜之后,便搂着佳人潇洒走江湖了。至于他两如何走到一起的,我并没有多问,反正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之间的阻碍就只有世俗礼教的束缚,只需半分催化,在一起也就自然而然了。

一个半月后,我与裘空一行人抵达了铁龙门。

铁龙门地处清瑶县的一个小村庄里,周围空气清新,绿茵遮天,风景极美,初生的稻田一望无际。那时正值初春的早晨,淳朴的乡民扛着锄头,迎着温润的晨曦,哼着小调,漫步在乡间的小道上,放眼望去,恰是一幅朝气蓬勃的景象。

只是,这看似世外桃源之地,竟潜伏有一武林门派,不禁让我微微惊异,聚有门派之地,往往充

满腥风血雨,门派间的斗殴与厮杀并不少见,这样的地方,何以让百姓安生?

曲灵和左隐在跨进清瑶县之时,便彻底疯狂了,他们一个劲儿叫着,“好美!好漂亮!天堂啊!!”便撒开腿四处狂奔,一边跑,还不忘一边指着某个东西,与对方大声地分享喜悦之情。

裘空望着逐渐跑得没影的两人,一脸向往,“年轻真好!”

我:“……”

铁龙门的位置很容易辨别,进了村,拐个弯儿就到了。当我站在铁龙门的门牌面前,我不禁嘴角抽搐,我终于明白为何这里的百姓不惧门派之争了,因为这压根没有一门一派的样子!!

视野之内,一幢茅草屋梁上,挂着一个门牌,上面落满灰尘,隐约可见歪歪扭扭的三个字——铁龙门。

☆、72自在

我手脚僵硬地指了指门牌,又看了看裘空,“你没在同我说笑?”

裘空推开房门,大步跨了进去,热情地笑道:“快进来坐,累了一天了!”

我尾随而进,方一进门,就看到三名农夫装扮的人迎面走了过来,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见到裘空之时,这份喜悦更是升到了顶点,他们欢快笑道:“师父回来啦!可把俺们想死了!”

“对了,这个是?”

裘空把我拉到他们面前,介绍道:“这是俺结拜的兄弟,叫萧雨辰。”说着,又指了指眼前三人,分别为我介绍道:“这是俺的徒弟,大东,小豆和二牛。”

我一时无言以对,都说铁龙门是江湖里不出名的小门派,但也不济规模这般小吧?!这能称之为门派吗?这和小娃儿过家家有区别吗?!

那三名弟子似乎对裘空很是信服,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端茶倒水的,一直寒暄了很久,他们才道:“俺们田里的活计还某做完,师父你先歇息,俺们等哈又来找你,还有好多话要说哩。”

我在屋内转了一圈,确定这只是一个单间后,不由得对裘空一阵佩服,“裘兄,你这门派,说不好听点,也太寒酸了吧?不求你与明耀派那样楼宇矗立,气势磅礴,但也不至就是个茅草房吧?”

裘空端着茶碗,喝了一口,咂咂嘴,喜滋滋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目标越大,危险也就越大,俺这铁龙门统共也就四人,就这实力,还敢招摇过市,这不是等着被灭门吗?”

我道:“若你肯壮大门面,铁定不是这实力。”

裘空:“人多,心杂,纠纷多,事也多。上次俺去个武林大会,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十几号人就全跑没了,只留下他们三个,还是本村的人可信。”

那只能说明你管理无能……

待在这么一个地方其实很是无趣,除了风景好以外,再无其他吸引我之处。没妓院,没酒馆,没赌坊,没集市,外面一切的娱乐活动,这里都没有。这里的村民似乎早已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过戌时,各家各户的灯火便会熄灭,紧接着,世界回归宁静。

我在这待了三日,便觉无聊至极,虽然之前也很少去娱乐场所,但那时有事做,有计划想,每一分每一秒都要争取,脑子一刻也不能闲着,所以并不觉时间过得慢。现在既无强敌,也无追兵,我的脑子完全处于放空状态,久而久之,我就闲得慌了。

今日我看村民耕地除草,明日我看他们上山打猎,后天我看他们溪前捕鱼……他们似乎总有忙不完的农活,就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他们也乐在其中。

裘空不做农活,他在这村里似乎很有地位,每逢百姓遇到麻烦,无论大小,均会找裘空帮忙,比如夫妻吵架裘空去劝架,比如孩子不听话裘空去哄,再比如李婆婆生病了,裘空背着她去隔壁村子看大夫。也因此,裘空总能收到各种各样的谢礼,其中当属粮食最多,所以裘空不做农活,照样有吃有喝,生活滋润。

我也谨遵柳惠生和柳遗风的教诲,要多行善事,于是我跟随裘空几日,帮了几人,但奈何我耐心十分有限,况且自小我也不是爱管闲事之人,见到这类麻烦事,我只是本能地想撇清关系。最后,我终究没坚持下去,在我看来,你们这点破事还要麻烦本大爷出场,真是无能之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不如打回娘胎重新来过。

曲灵和左隐在外潇洒,裘空四处助人为乐,我实在无聊,最终捡起了荒废许久的武功练了起来。虽然我已算得上是半个高手,但和项麒紫胭比起来,修为又差了许多。

在铁龙门的这三个月以来,我除了吃饭睡觉外,就只剩习武了。虽然当时只是无聊之举,但当我再次步入江湖之时,我才暗自庆幸,幸好选择了习武,而不是虚度光阴。

江湖风云变化,今时已不同往日。

裘空与易雄天定的期限为半年,现已过去了四个半月。裘空自己逍遥自在够了,才想起感化我一事,于是,他把我拉到屋里,特没正经地和我说道:“辰弟啊,你看近日俺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时间管你,这盟主要的期限马上就到了,俺们总得做出点成绩来吧?俺知道你不坏,也不需要感化,但其他人不信啊!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验收成果,这些都太虚……不如这样,在剩下的这一个半月里,你去把你的教主追回来,然后带着他一起面见易盟主,就说在俺的感化下,你最终和冷宁教主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俺的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千万别放俺的鸽子啊!”

于是,我把裘空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一遍,带上曲灵和左隐上路了。不要说一个半月,就算你给我半年的时间,也不见得我能追回白幻寅啊!

我本想直接赶路,以争取时间,但裘空又说:“去祁连山的路上似乎要经过绿宝山庄,俺记得你好像打伤过黄庄主,不如顺路去陪个不是吧。你主动道歉,才能显出你的气度,不再如曾经那般斤斤计较,也算是感化的成果吧。”

黄启卫自从那次武林大会后,就一直对我伤他一事耿耿于怀,一旦抓到机会,就要把我往死里弄。姑且不谈他会如何折腾我,恐怕连他的大弟子虞清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吧。这事我和裘空争执过,但裘空态度坚决,一定要我上门赔礼道歉,因为黄启卫怎么说也是武林前辈,有名望有地

位,若追不回白幻寅,能拢获那老头的心,也算是给自己一条活路。

所以,即便我有千百个不情愿,仍只有硬着头皮敲响了绿宝山庄的红漆大木门。

在等待通报了一番后,我被黄启卫召见至了大堂。

厅堂宽敞明亮,花瓶瓷器摆放桌上,一株梅枝上缀了朵朵红花,格外引人注目。

四周寂静无声,黄启卫正襟危坐于上座,恍惚间,我竟觉得此番画面有些眼熟,似乎上次我被易雄天召见时也是这般模样,对了,这里的陈设与明耀派的似乎是一样的……

“来找老夫,所为何事?”黄启卫的声音不如易雄天那般浑厚,底气十足,他的声音充满了沧桑与嘶哑,似乎是竭尽全力在发声。

我慌忙回过神,对黄启卫行了个礼,“黄庄主,上次晚辈出手伤了你,实在是无心之举,多有得罪,还望黄庄主海涵。”

黄启卫一张皱巴巴的脸上又挤出了几道皱纹,“事情已过去一年,你现在才跑来道歉,有何用?!”

我道:“年少轻狂,不知错在何处,后随年龄增长,逐步认清了这为人处事之道,也经磨砺,知道晚辈曾经实在太过冒犯。今日前来,是真心实意请罪。”

“请罪?这些场面话老夫听多了!你辱我徒儿,伤我身体,单凭这几句话,我怎可能放过你?!”

“黄庄主贵为武林前辈,德高望重,胸襟广阔,若这般纠缠此事,恐怕会有损声誉,况且缘由我这小小的萧雨辰,实在不值。”

“威胁我?”黄启卫提起声调,又重复了一遍,“你敢威胁我?!”

我忙道:“晚辈不敢。”不知为何,我看到黄启卫从来都提不起半分好感,有意无意就会出言不逊,甚至出手伤他。

黄启卫的眼如鹰隼般看着我,他道:“你有何不敢?当初你出手打伤我,我就知道你这人胆大包天!现在虚情假意过来道歉,是不是期限将至,裘空那脓包无所作为,唯有求我网开一面,保你们性命?”

我早知道黄启卫不会轻易放下怨恨,他气度小,爱斤斤计较可是在江湖上出了名。他不愧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奸诈狡猾,锱铢必较,所以才可坐拥武林与整个商界。我本没指望此行能有所成效,于是也不打算同他继续废话,“裘前辈对我的谆谆教导,我自会铭记于心,他感化了我,所以我才愿上门请罪。但既然黄庄主不肯让步,那晚辈也无需多言,就此告退了。”

黄启卫阴森森地冷笑道:“你以为我为何肯放你进来?既然来了,就应有回不去的觉悟!”

我蓦地一怔,提起的脚步轻轻放下,强装镇定,温言道:“黄庄主,晚辈不明白您的意思。”

黄启卫笑得一脸沟壑纵横,“易雄天肯给你机会,是因为他要顾及盟主的声誉,不可下狠手。但老夫无需顾及任何,你等败类,怎可留在世上?!今日就让老夫送你上路吧!”

我万万没料到黄启卫竟会借此机会要了我的性命,不过现在转念一想,我来到了他的地盘,怎会天真地以为能全身而退?那一刻,我真打算转身就逃,但情急间,我硬是收住了步伐,既然他大开招待之门,又明说了自己的目的,怎可能任我随意逃走?这其中定是设了天罗地网,等我自投罗网。

我强压住自己紊乱的气息,尽量坦然道:“黄庄主,你当真无所顾忌?你滥用私刑,置我死地,易盟主怎可会坐视不管?况且你贵为武林前辈,不以身作则,其他门派的掌门该如何看你?相信你的威信也会随之荡然无存吧。”

黄启卫微微笑道:“萧雨辰,你说的此番话我早已考虑过了,但若有个借口,老夫就可名正言顺地取你性命!——你不听裘空教诲,把他打成重伤,逃至此地,正好被老夫擒拿,老夫本想通报盟主,但奈何你几经挣扎反抗,被老夫错手杀了。”

我猛地瞪大眼睛,一错不错地瞪着黄启卫,“若你敢动裘空,我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我咬了咬牙,紧紧握住拳头,黄启卫果然是卑鄙无耻,倘若让他得逞,恐怕裘空将有性命之忧。镇定,镇定,我不断暗示自己,但此般状况让我如何镇定?!

黄启卫双手合十,放在膝上,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萧雨辰,平日见你聪明伶俐,想不到竟会做自投罗网之事,真是愚蠢至极。”

我感觉自己正浑身颤抖,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往外冒,我随意擦了一把,咬牙与他对视道:“裘空定不会配合你的计谋,他会向武林各派说明真相!”

“萧雨辰,慌了吗?怎么也会说出这般傻话?我当然会让裘空以为是你伤了他,并帮我指证你的恶行。”

☆、73突围

确实,这种蠢话我也能说出口,真是急疯了。若只有我一人身陷险境,我或许还能更坦然一些,毕竟最坏的结果就是老子死了,没命了,虽然我很是怕死,其中过程必会令我恐惧、胆寒,但死后两袖清风,也就算了。可一旦牵扯进裘空,我便无法镇静了,毕竟我早已当他是挚友,曾经我欺瞒他,现在又因自己做的孽而让他置身危险,就我这样,也配和他称兄道弟?况且这事不止裘空会遭受牵连,或许连柳惠生和柳遗风也会牵扯其中。我不禁咽了口唾沫,脑子飞快地转着,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否则我们将性命难保!

我本能地退了一步,尽量维持常态道:“黄庄主,纸包不住火,若有一日事情败露,你将身败名裂,你可想清楚了?”

黄启卫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他似乎也不怕和我多说,继续道:“你以为只有我一人恨你?别忘了,虞清也恨你至骨,他就算一无所有,也要送你入地狱。”

我微微一愣,好你个黄启卫!竟连自己心爱的徒弟也不吝作为你手中的一枚棋子,若事情败露,他将会帮你顶罪,真是高明啊!我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羊入虎口,危机四伏。既然不可智取,那就只有强攻了……至少还有生的希望。我定了定神,道:“依黄庄主之言,今日你是要定了我的性命?”

“正是!”

“黄庄主,别忘了你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单凭你一人之力,怎可拦得住我?若我想跑,你也奈我何。”

黄启卫诡谲一笑,提高声音喊道:“来人啊!”

顿时,大堂的门口围满了人,个个手持宝剑,眼神尖锐,充满杀气,而为首之人正是虞清。

黄启卫:“他们早已埋伏四周,就算你突破这里的重围,外面还有更多的人和机关等着你,恐怕今日你是插翅难逃了,哈哈哈哈!”

我知道一人难敌众手,但此刻若是屈服,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我立刻飞身跃起,直逼门口的那群弟子!我不能再被黄启卫抓到把柄,所以定不可伤了绿宝山庄之人。本来施展《天崩地裂》或是《幻影剑法》,便可一招解决了这帮人,可奈何杀伤力巨大,只怕会不慎取人性命。

权衡之下,我唯有与他们赤手搏斗,可他们毕竟人多,又持有兵器,就算我反应再快,也不免多处挂彩。可即便如此,我仍未突出重围半分,我渐渐发现,他们并不是单纯地使用人海战术,而是一直变换阵法,趁隙而攻!

黄启卫坐于远处,得意道:“萧雨辰,怎么不动了?是不是怕了?他们所施阵法,乃老夫前日所创,虽不成熟,但要收服你,简直绰绰有余!”

我望着眼前不停变换的阵法,忽觉一阵绝望,又听黄启卫的声音,顿时脑袋一热,做了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

我迅速转身,三步跃至黄启卫的坐处,他面露惊诧之色,双唇微微张开,然不及呼喊出声,我立刻封锁了他几大穴道,并飞快抽出幻雨剑架在他的脖颈处。身后传来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仅有半步之遥,电光火花间,我勒住黄启卫的脖颈,转身退了一步,对着眼前众弟子吼道:“若你们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他!”说罢,我刻意加大了力道,黄启卫的脖颈上随之被划出一道血痕。

“放开庄主!”

“住手!”

“萧雨辰!若你胆敢乱动,我定不会饶你!”

“别动!”我一手勒紧黄启卫的脖颈,一手用剑指着众人,“你们再往前一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众弟子面露愤怒,他们恶狠狠地盯着我,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手持利剑,与我成对峙状态。

其实刚跳上来的那一瞬我就后悔了,我要挟黄启卫一事定会传扬出去,到时再由他们添油加醋描述一番,我定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罪名了。但事已至此,我根本毫无退路,唯有硬着头皮硬上了。

我又把幻雨剑抵在黄启卫的大动脉上,继续威喝道:“全部向后退!都让开,留出一条道来!”

“萧雨辰,你别太过分!”虞清气得剑眉横飞,黑脸涨红,他持剑对着我,没有半分退让之意。

“反正我横竖是死,拉着这老东西为我开路,我不亏!况且我萧雨辰就是一无名小辈,能有如此德高望重的前辈陪葬,真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你!小心老子把你碎尸万段!”

我又勒着黄启卫退后了一步,“来啊!你以为老子怕你不成?!”

“萧雨辰,你他妈给我住手!”

“老子没妈!你他妈别乱吼吓唬老子,小心老子手一滑,你们掌门白眼一翻,就去了。”

“退……退下!”黄启卫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抓着我的手腕,异常痛苦地出声吼道。

见状,我马上提高音量,又吼道:“听到了吗?全给老子退下!”

“可是……掌门,我怕他会对你不利啊!”

“你们若还要废话,我马上就杀了他!”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犹豫,但警惕的架势并未放松。

我又威胁道:“原来你们也觉得黄庄主老了,该西去了啊,新一任庄主选好了吗?若没有,需要黄老前辈临终前交代一下吗?不过你们连庄主的话都不放在眼里,想是没那必要了。抱歉啊黄庄主,临死前还要让你认清你这帮徒弟的真面目,对你确实残忍了一点,但是,你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黄启卫蓦地瞪大了双眼,开始不住地挣扎。可他毕竟被我点了穴道,就算再拼命,也无济于事。

见众弟子仍是为难之色,我也不打算废话,大不了就一起死呗,反正是我赚了。正当我打算给黄启卫致命一击时,我忽觉膝盖一阵疼痛,我低头去看,只见黄启卫正猛力踹我的腿!

又是一脚踹下,我疼得不禁半跪下/身,但一只手仍死死地扣着黄启卫的脖颈,“你这老不死的……”

电光火花间,众弟子一步跨了上来,我忍痛站起身,强扯起黄启卫,剑锋已微微没入他的皮肉,我怒吼道:“别再靠近!”

据说黄启卫下半身瘫痪,所以我完全没有对他的下/身设防,现在他突然攻击,且力道极大,想来那又是他为了误导众人编出来的谎话。我一时怒极,一脚用力踢在黄启卫的后膝上,他腿一软,身子不由得向下滑。我又怒骂了一句,“你这老不死的,竟敢装残?!”

几番折腾下,他已是面色惨白,气若游丝,额头上挂满了汗珠,想是方才那一击他也是用了全力,他翻着白眼,嗫嗫道:“你们……你们这些畜生……都,都退下!”

第1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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