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2)

还是没反应,我不得不有些佩服他们定力的提升,上次我才稍微几句话就能把他们激怒,现在我说这么多,他们居然连个屁也没放。

我叹了口气,又道:“真是天生狗奴才的命,够忠诚!”语毕,我又瞥了他们一眼,不无意外的仍旧无动于衷,我又道:“不如我们换个话题吧,最近猩猩掌门都与什么人来往?他是不是又想在武林中兴风作浪了?你们给我透个底,我也好决定要不要归顺星云派啊!我武功不错,加入星云派绝对能提升你们的实力。”

我一直自言自语说了很多,他们却始终像个哑巴一样,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我实在无法,干脆也闭了嘴。我本想从他们几人入手,探听虚实,亦或侥幸逃脱,但我没料到才短短数月,他们竟会变化如此之大,就连项麒,似乎也和从前大不一样了,更沉得住气,且变得聪明了许多。

我不知道我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听项麟之言,我似乎还会被转手他人,这人会是谁?而项麟又要和谁联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至于杨明,他又归属于何派?若他真是易雄天的人,那易雄天和项麟联手岂不是可笑?我思来想去,也没任何头绪,就连他们为何把我反复转手我都不明白,我又不是唐僧,哪有那么重要?惹得人人想要。

☆、66人质

周围寂静无声,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我已完全陷进了自己的世界里,自我离开白幻寅后,已经过了三月之久。初入江湖时,有白幻寅陪伴,我简直天不怕地不怕,敢在高手云集之处横着走,还天真地以为,江湖,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连被项麟吊在此处严刑拷打,命悬一线时,我也没觉得真害怕,反正有白幻寅陪着,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吧?

因为有白幻寅这颗定心丸,所以我习惯于肆无忌惮、粗枝大叶。俗话说江湖险恶,我却只看它如鸿毛,即使万千变化,也引不起大风大浪。如今我一人置身江湖,才真正体会到其险恶之处,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人的圈套,而这圈套,还是一环套一环,误入一步,简直不能再有翻身的余地。杨明与我的第一次见面或许就是被刻意安排的,之后的偶遇相信也不真的只是偶然,就连最后屋里的那群人谈论去罗刹教之事,估计也是逢场作戏。

出门被人骗了财,之后又连人也栽了进去,而出去耍杂技赚钱则被人围追堵截,棍棒相向,试问这样一个世道,怎会不险恶?

因为看清了现实,所以此时我身处险境,再无之前的大无畏,我害怕会身首异处,会死无全尸,我再不会觉得一切都能化险为夷,因为灾难总是悄无声息地置你于死地。人的想象力总是非常可怕的,尤其在面对安静而又危险的环境里,它会最大限度地发掘你的恐惧感,让你丧失理智,最终陷入癫狂。

项麟这次没有对我做任何事情,这反而让我更加不安,这让我深信他抓我来此处,不是为了发泄曾经的怨念,而是密谋着某些事情,这无疑让我觉得有一只魔爪正试图慢慢抓住我的心脏。现在我孤身一人,曲灵和左隐定不会想到我已遭遇不测,说不定两人还玩得开心。至于白幻寅,当他收到那封信时,可否会发现端倪,前来救我?可任由我如何猜测与期待,绝望感始终萦绕不散。

终于,门外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吆喝,“把萧雨辰带出来!”

一瞬间,我那些可怕的想象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忐忑与恐惧,他要把我带去哪里?

一直立在一旁的三名,小厮终于有了动静,他们熟练地把铁链往我身上缠,我剧烈地挣扎着,但他们就算被我打得鼻青脸肿,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甚至连躲都没躲。

这帮人疯了!

我被拖到项麟的面前,项麟看也不看脸上带伤的三名小厮,直接朝我笑道:“这三个看守,我可是特意为你训练出来的。”

我开始觉得惶恐,方与项麟对峙的淡然瞬间全无,几乎破口而出道:“你要带我去哪里?!”那时,我真正明白,我害怕的不是项麟,不是死,而是未知的深渊。

项麟满不在乎地咂咂嘴,“想不到萧雨辰也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他靠上前,食指关节在我脸上刮了刮,“求我,我或许可以把你留在地牢里。”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我知道自己的意识正被恐惧一点点吞噬,没人知道我身在何处,亦不会有人救我,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我心里完全没底,是安于现状,还是拼死一搏?

项麟又缓缓道:“快做决定吧,你没有犹豫的时间。”

我面对过很多次死亡,唯有这才让我深感惶恐,我咽了口唾沫,又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去了就知道了。”项麟没再同我废话,而是招呼几人把我塞进了一个大木箱里,而后大声吩咐道:“上路!”

密闭漆黑的环境让我更觉畏惧,我无法探知周围的环境,亦无法对变数做出相应的回应,简单来说就只能等死,或许最终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我猛烈地敲击着木箱顶部,大声吼着“放我出去!”但无人回应我,我感觉到一阵震动,紧接着身体随着木箱开始向前运动,并不时传来些许颠簸,想是他们正要把我运往某处。

我待在木箱里,脑子一刻没停着,深深的恐惧感让我越发想逃离此处,我开始尝试扯断缠在身上的铁链,用脚重力踢箱子,可无论我如何挣扎,周围一切如常。我变得越发绝望,虽然理智正提醒我要保持冷静,但我即将连理智都要丧失了。

正当我打算直接用头撞木箱,不成功便成仁时,箱子外部被人踢了一下,而后传来了项麟不耐烦地声音:“消停一点,折腾了一路你也不嫌累,老子耳朵都要聋了!”

我一个激灵,冷静了大半。往往人在处于绝对安静和黑暗的环境时,就连听到敌人的声音也会觉得分外亲切,因为这至少说明,你仍在这个世上。我深吸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气息,便道:“项掌门,你应该知道在箱里的滋味不好受,而你又不透露任何风声给我,这难免会引起我的恐慌,不如你和我说说话,也好给我个安心。”

“我就是想让你不安,怎么着?”

“那就别怪我把你耳朵给折腾聋了。”说罢,我又开始踢箱子,把缠在身上的铁链甩得哗哗响。

不出半刻,项麟投降了,“哎哟,姑爷爷别折腾了,我和你说话还不成嘛!”

我笑道:“你要带我去哪?”

项麟答非所问道:“真他妈难伺候!”

之后一路颠簸,我和项麟的对话断断续续维持着,但基本属于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模式,我问他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他答城东李家的母鸡生了三个蛋,我问他项麒知道此事吗,他答隔壁的婆婆在上月去世了。不过虽说如此,我还是渐渐从之前的混沌中逐渐清醒了过来,我开始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周围的动向,用心感受环境的变化。

在一个左转然后又右转以后,箱子停了下来,项麟敲了敲外壁,笑道:“到了。”

我顿时心头一紧,虽然我已经逐渐放松下来,但仍未做好准备去面对未知的将来,我紧了紧拳头,故作镇定地接了项麟的话,“到哪了?”

项麟没再理我,而是大声指挥着手下把我往里面搬,我本是紧张担忧的心情,但在他们一通乱搬乱动下,硬是搅得忧伤不起来。那些人手上似乎没什么力气,才走几步,便坚持不下去了,二话不说直接连箱带人随手往地上一扔,我头顶数次撞到箱壁,身体东倒西歪扭了无数次,骨架更是要散了。我在里面吼能不能温柔一点,项麟在外面吼你们这群废物。也因此,这是我被抓以后最为放松的一刻。

在他们龟速地折腾下,我似乎终于被搬到了目的地,项麟说了一声,“你们下去吧。”周围便没了声音。

又等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项麟的声音才终于响起,“参见盟主。”

那一瞬,我只感觉浑身僵硬,就连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当今盟主只有一人,便是易雄天!星云派和明耀派两不相和,我万万没想到项麟竟会把我往易雄天手里送!若我真落到了易雄天手里,我还有命活着走出去吗?!我想挣扎,但不敢,对方可是易雄天,在强大的气场压力下,我唯有摒息细听他们的谈话。

易雄天似乎并不待见项麟,说话的语气也不客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项麟:“易前辈,若我说我想归顺于明耀派,不再江湖里兴风作浪,不知您可愿意接受?”

易雄天:“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坏事做尽,别指望单凭这两句话就能把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若要了你,我如何对自己交待?如何对天下人交待!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项麟:“易前辈别着急下结论,为表诚意,我为您带来了一样东西。”

易雄天:“你带来了什么人?方才在箱子里动静挺大,现在连呼吸声都没有了,是不是被你闷死了?”

项麟一愣,而后笑道:“易前辈果然好耳力!”说罢他走了过来,开始摸索箱子外面,紧接着我感觉箱子上的锁被打开了,随之箱子盖也被掀开了。

重见光明的瞬间,我的眼睛半眯了起来,脑袋本能地转向另一边,试图避开光线。

项麟:“一点见面礼,还请易前辈笑纳。”

易雄天过了很久才憋出三个字来,“萧雨辰!”

我听出了他努力压制的怒火以及杀气,眼睛稍微适应光亮后,我立马转过了头,与易雄天对视一眼,而后讨好笑道:“易掌门,别来无恙啊。”

易雄天脑门上青筋毕露,山羊胡须微微颤抖,他瞥了一眼项麟,道:“你先回去,你所说之事我会再做考虑。”

项麟脸上扬起一个笑容,他恭恭敬敬地朝易雄天抱拳行了个礼,“那晚辈先告辞了。”

项麟走后,易雄天仍没说话,他死死地瞪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他身为武林盟主,有不得不维持的气度,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必会影响其威名。这次我很识趣地半句话不说,就与他对视,暗自祈祷他的怒气快点消了,否则他若气急攻心一巴掌拍下来,我就该命丧黄泉了。

他又瞪了我片刻,而后冷哼一声,拂袖走到上座,朗声道:“让柳惠生和柳遗风过来一趟。”

☆、67对峙

听到他两的名字,我不禁愣了神,如今混成这般造型,我最无颜面对的便是曾经信任我,帮助我,但我最终却欺骗了他的人。柳家兄弟是我初入江湖最先认识的朋友,也是待我最好最真诚的人,要说我真不在乎这些江湖情谊,那定是说的胡话,我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对他们有了情而已。

这次,我终于没有沉默了,我忙道:“易掌门,你要杀要剐随便,别把他两也牵扯进来啊!”

易雄天气不打一处来,“当日我告诉他两你的真面目,他们还不信,死活要为你辩解,今日我就让他们看清你的本质!”

我心头一酸,得此友人,真是人生之大幸,只是我不懂珍惜,硬生生毁了这段情谊。我忙道:“别啊别啊,易掌门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我只想扒了你的皮,为因你而死的侠士报仇雪恨!”

“那快动手啊!我都快等不及了,来来,此处的皮最薄,从这里下手。”我是真的不想见到柳惠生和柳遗风,更不愿与他们当面对峙。

“你!”易雄天猛地站来起来,指着我,怒道:“你找死!”

我躺在木箱里,又被捆着,伸直了脖子也仅能看到一个人头突然窜了出来,我扯着嗓门吼道:“易掌门快动手吧,我是真活得不耐烦了!”

“易伯伯,请问找我们过来是所谓何事?”易雄天正大步朝我走来,听到这声音,顿住了脚步,他气愤地转过身,道:“你们可算是来了!”

柳惠生眼尖,最先看到木箱里的我,他问道:“易伯伯,这箱子里是不是装了一个人?”

易雄天冷哼一声,直接一脚踢在木箱上,我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翻了一个圈,我便瞬移到了柳惠生和柳遗风面前。他两同时伸过脑袋往木箱里看,我刚一抬眼,好巧不巧和柳惠生对视了一眼。他微微张开嘴巴,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萧……兄?!你,你怎会在此处?!”

我眨了眨眼,真是连撞墙的冲动都有了,若易雄天不在场,凭我胡编乱造的功夫,糊弄过去并不是难事,但现在我若说了一句胡话,易雄天定会毫不客气地揭穿我。我朝柳惠生咧嘴一笑,道:“柳公子,许久未见,过得可好?”

柳惠生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以一种很诡异地眼神审视着我,并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柳遗风的神情也不好看,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兴奋感,他看了我一眼,而后看向易雄天,道:“易伯伯,请问您为何要这么做?”

易雄天:“我怎么做了?”

柳遗风:“您让我们过来看此番景象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上次你同我们所说萧雨辰之事,我们虽与你争执,失了礼数,但今日你把萧雨辰五花大绑送到我们面前,未免太失武林盟主的风度了。”

闻言,我顿时感涕泣淋,我没想到柳遗风在见了如此景象后,还愿意帮我说话,他对我该是多么的信任啊!

易雄天稍微收敛了方才的脾气,沉声道:“我想抓他还抓不到!这是项麟绑了送过来的。”

我看见柳遗风的脸色微沉,他道:“明耀派与星云派历来互不相容,易伯伯怎会让他进了明耀派的大门?”

“他亲自求见……”说到一半,易雄天似乎意识到话题偏了,便轻咳一声,道:“这事我们稍后再说,我让你们过来,无非就是想让你们认清萧雨辰的为人,况且,我还有事同你们商量,关于萧雨辰的处置问题。”

“易伯伯,您怎会确定此萧雨辰便是彼萧雨辰?”

“等等。”柳惠生拉了下柳遗风的胳膊,道:“或许易伯伯说得没错,我们认识的萧雨辰便是江湖里人人喊打的恶棍。”

柳遗风微微蹙眉,小声道:“你不相信他?”

“不。”柳惠生摇了摇头,“若萧雨辰身家清白,单凭一个名字,定不会被项麟找上门。”

“项麟经过那次客栈一事,与我结了仇,正常啊。”我几乎是本能地就为自己辩解,“项麟他妈的脑子有问题,成天追着我不放,我走到哪便追到哪儿,真是太小心……眼……”

我见易雄天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一时心虚,不禁缩了缩脑袋,底气全没有。

柳惠生突然俯下身,扒在木箱边缘,微微眯眼,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那、个、恶、棍?”

他也一错不错地看着他,那一瞬,我感觉他的眼睛似会说话一般,虽然表现得很是严肃,甚至冷酷决然,但眼底还是回旋着一丝落寞和失望,仿佛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只是等我亲口承认一般。我脖子哽了哽,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我不想让他们失望,所以我想隐瞒,但我更不想再欺骗他们。

周围一片安静,我感觉到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他们需要一个答案。良久,我闭上眼,哑声道:“是。”身上无形的重担似乎瞬间消失,我如释重负,紧绷的肩膀也变得无力,“是,我曾经确实是个恶棍。”

柳惠生微微一怔,而后猛地站起身,转身背对着我,肩膀似乎有些轻微颤抖。柳遗风的神色自然也是千变万化,从起初的震惊与愤怒,到之后的愁容满面,再到现在的满脸纠结,他轻轻拍了拍柳惠生的肩膀,小心询问道:“生儿?”

柳惠生拍开柳遗风的手,声音轻飘飘道:“我没事。”

柳遗风侧身瞥了一眼柳惠生,而后扯了扯嘴角,“没事就好。”

我仰着脑袋望着这一幕,心里也是难过得很,我想解释,但此时又觉得语言简直就是这世上最苍白无力的东西,因为无论我怎样说,都无法抹去曾经的罪孽。我现在没有说话的余地,所以只能沉默地看着他们。

良久,柳惠生才转过身,神色坦然了许多,他看向易雄天,道:“易伯伯,您打算怎么办?”

易雄天捋了捋山羊胡须,“私下处置定是不行,我想召集江湖各派掌门,前来共商此事,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柳惠生点点头,“甚好,他作恶多端,罪当处死,若不把此事召告天下,难消天下武林志士的愤慨。”

“喂喂,你们别这样啊!对他不审就直接定罪不好吧!”柳遗风一脚插到两人中间,左右打着圆场,“生儿,我知道你最痛恨骗你之人,可或许这并不出于他的本意呢?我们可以听听他的苦衷啊!若因轻易定罪而使他蒙受冤屈这也会盟主的声誉啊!”

我愣了愣,而后笑了:“柳大侠,多谢了啊!想不到到了如此地步,你仍护着我,这真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柳遗风瞥了我一眼,道:“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

一时间,我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我嘿嘿傻笑了几声,便道:“柳大侠的情谊,我这辈子都会记住!只是无需再审了,我承认曾经那些歹毒之事均我所为,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已落到你们手中,我也无话可说了,给我一个了断吧。”

“哼。”易雄天冷哼一声,“凭你的罪孽,岂能轻易给你了断?!”

柳遗风拦下易雄天,“易伯伯,您先别急,听我说完。初次见到萧雨辰时,我确实也认为他便是江湖臭名昭著的恶棍,所以我设计陷害他,想弄清真相。虽然结果与江湖传言稍有差异,但至少让我有理由把他留在身边进行深入了解,我和生儿与他同路一直来到开封,期间他幽默风趣,对我们均是照应有佳,毫无恶性,与那恶棍完全不同。若说这些是他佯装出来的,未免有些牵强,一个本质极坏之人,不可能有此耐性,所以我觉得其中定有蹊跷。”

柳惠生淡淡地扫了一眼柳遗风,毫不避嫌道:“如此护他,该不会是那夜酒醉谈心,最后把心也交给他了吧?”

我一愣,许久不见,柳惠生这醋意见长啊!我一时没憋住,笑了起来,“风儿,可否帮我松松这铁链,勒死我了。”

柳遗风脸色一沉,怒道:“你两正经点!”

柳惠生嫌弃地看了一眼柳遗风,转身拂袖走到桌边坐下,径自为自己倒了一碗茶,慢悠悠道:“风哥哥,您请继续说,我倒要看看您如何把黑的说成白的。”

柳遗风:”……“

易雄天大手一挥,无视了两人的小吵小闹,严肃道:“继续说下去!”

柳遗风想了片刻,又道:“我记得雨辰曾经询问过我们江湖之事,当提及罗刹教和冷宁教主时,他神色并未有异常,也没旁敲侧击打探消息,感觉就像他与那魔头并不相识。”

易雄天神色一凛,“你想要说什么?”

“有三种假设,第一,这是他伪装出来的,第二,他和那恶棍确实是两个人,只是现在迫于某种原因,他必须包揽那人所有的罪名,至于第三点,虽然可信度不高,不过也不无可能,他或许曾经失忆过。”

我蓦地一愣,抬眼看着柳遗风,对他的推理能力甚是佩服,居然连失忆这种事都能猜到。不过我没打算招了自己失忆的事情,因为其中必定会牵扯到白幻寅,他对我不仁,我可不能对他不义啊。我扭了扭脖子,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别分析了,之前与你们在一起,我全是装的,老子在罗刹教闲烦了,出来体验下生活不行啊?本来想把你两骗去土匪窝玩玩,可是没想到你两还挺有趣,就自己留在身边玩了,特别是柳遗风,情史挺丰富的啊。”

柳遗风一拍掌,“好!第一点排除,那恶棍从来不会干如此蠢事,居然把罪全往自己身上揽,你想无私,可那恶棍偏偏是个自私之人。”

我气急:“我不招,你们要严刑逼供,现在我招了,你们又不信!”

柳惠生悠悠道:“如此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68失落

易雄天冷咧的目光向我扫来,气沈丹田道:“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不要自觉你这样的行为很高尚,你正纵容那个恶棍胡作非为!”

我吓得不禁缩了缩脖子,“易掌门,我真就是如假包换的萧雨辰,您怎么不信呢?”

“这样吧。”柳遗风在木箱面前走了两步,道:“把你曾经做过的那些破事说一说,若能说出,我就相信你方才所说之话。”

我稍微一愣,这该怎么说?我记忆尚未恢复,除了知道自己曾经做过小偷,其他均是一片空白,我又愣了片刻,把那些江湖传言全理了一遍,才缓缓道:“利用罗刹教的势力,消灭了无数小门派。”

“具体有哪些教派?”

“那些蝼蚁,我怎会记得住?”

柳遗风点点头道:“灭教派一事乃冷宁教主所为,你可真会帮自己揽罪。”

“不,是我教唆冷宁教主而为。”

看得出,柳遗风的神情比方才轻松了不少,他又道:“你还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生活奢乱□□,扬断袖之风,坑害武林侠士。”

“恩,坑过谁?”

“太多,忘了。”

柳遗风双手抱臂,低头打量着我,温柔笑道:“小辰辰,这些事虽然你也有份,可最重要最招人恨的一件事你怎能忘了?”

我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什么事?”

“这要问你了。”

我的脑子里飞快闪过无数种念头,照此情形,我似乎可以蒙混过关了?!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曾经我做过些什么,这真要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哎,虽然我很想坦诚相待的,但既然你们执意要帮我洗脱罪名,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还能不坏了彼此间的情谊。于是我试探道:“受人贿赂……”

柳遗风淡定地摇了摇头。

“……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奸污民女……?”

“强抢民宅?”

“带领一帮人大闹武林?”

“哈哈哈,你就别猜了,都说的些什么事!”柳惠生的笑声从旁边传来,“就凭你这样还大闹武林?江湖里无人见过萧雨辰的真面目,若你闹了武林,定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还有命活到今天?”

柳遗风眼中也是噙满笑意,他道:“说吧,你怎么会跑这来了?还帮人顶罪。”

我撇撇嘴,甚是委屈道:“项麟三番五次找我麻烦,半月前他把我绑了,威胁我冒充那个恶棍,若我不从,他变追杀我一辈子,直到把我玩死为止,反正横竖一死,不如死个痛快,于是我就答应了他。”

柳惠生一拍桌,怒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遗风同情地看着我,“小辰辰,那项麟可真是喜欢你喜欢得紧,都过了大半年,仍追着你不放。”

我道:“他脑子有问题。”

柳惠生:“既然如此,放了他吧,我看他被绑着挺难受的。”

“等等!”易雄天眸光阴沉,他拦下了柳遗风的动作,“我可不是他两,能任由你糊弄!那夜你为何会出现在桃花林暗道的出口处?且冷宁教主的肉身也随之消失了!别说是项麟强迫你的,他和冷宁教主根本水火不容!”

我浑身颤了颤,只感觉冷汗直流,这件事根本无从辩驳,我本想就此混过去,但不曾想易雄天仍记得清楚,我动了动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易雄天又道:“那日你被人救走,从此杳无音讯,若你是无辜的,怎会做贼心虚,苍惶而逃?!”

我低声道:“你那些徒弟下手太狠,若不跑,我早被打死了……”

易雄天怒瞪了我一眼,“此事我知道!但这与你出现在桃花林的理由无关。我暂时无法确定你是否为我们要找的萧雨辰,但我至少能确定一点,你有问题,且隐瞒了我们不少事情。”

我闭了闭眼,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招,还是不招?我自觉这事根本瞒不下去了,精明如易雄天,他岂会给我蒙骗的机会?真是大起大落的人生啊,方才在我眼前熠熠升起的希望之光,陡然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顿了顿,睁开眼与易雄天对视,异常认真道:“方才我本想就此蒙混过去,但既然易掌门怀疑,不如我就说实话吧,毕竟隐瞒好友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没错,我正是那恶棍萧雨辰。柳大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无需再为我辩解了,这只会让我更觉惭愧。我之所以与传言中差距甚远,全因我失了记忆,我对两年前的所有事情全无印象,所以我真心待你们为友人,并无恶性。这就是实情,易掌门你可相信?”

周围一时陷入沉默,方才那点欢喜的气氛瞬间全无,柳遗风和柳惠生怔证地望着我,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易雄天眉稍紧拧,他想了片刻,肃然道:“既然你已失忆,又为何会牵扯到江湖之中?”

我道:“这关乎冷宁教主的性命安危,若易掌门不给我一个保证,我宁可去死,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易雄天眉宇间透着一股怒气,他忍了忍,才沉声问道:“什么保证?”

“今日我所说之事,除了我们四人,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且事后不可追究冷宁教主的下落,就当他从此隐退江湖。他曾经犯下的所有过错,我愿一人承担,无论处决如何,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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