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闯江湖作者:樵音迷觞
第13节
我眼皮颤了颤,这人没毛病吧?还是……他又在密谋逃跑之法?这次我没放松警惕,直直瞪着他,见他目光澄澈坚定,我揉了揉眉心道;“别说这个,先把钱还我。”
“还你你就收我为徒吗?”
“放屁!还老子钱天经地义,凭什么要收你为徒?!”
他理所当然道:“我算是利息,送给你了,这种亏本买卖,只有傻子不会接受。”
“你他妈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把钱还我!”
他双腿向后挪了挪,小声道:“不收徒,就不还钱。”
我怒,“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闻言,他又恭敬地磕了一口响头,“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多谢师父教诲!”
我一时气急,我原以为自己很是滑头了,但相比起杨明,简直小巫见大巫,我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他踢出去半米远,吼道:“还钱!”
我一直都是一个锱铢必较之人,你不惹我,我自然不会没事找你麻烦,若你要刻意与我接下梁子,那就别让我遇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直到账扯平了为止。今日杨明行骗我本不会插手管,但谁让他要骗我两锭银子呢?
杨明躺在地上,一时愣了神,片刻后,他才翻身坐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而后迅速脱下他那身白色丝绸长袍,扔在一旁,又跪着朝我走来,“惹怒师父,是徒儿的过错,请师父责罚,徒儿不会有半点怨言!”
我瞥了一眼地上的丝绸衣物,这小子真是铁了心和我耗上了,“谁他妈是你师父?”
“……”他一时语塞,想了半晌,蹦出两个字来,“您……啊……”
我冷笑一声,“那日你连我名字都没问,我本以为这是富家子弟的清高,原来你根本就是忙着骗钱,忘了这茬了!”
他陪着笑脸,点头哈腰道:“敢问师父姓甚名甚?”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我名字后,方便找我麻烦是吧?我就问你一句话,有钱还是没钱?”
“有一条命!”
我懒得和他费神,指了指地上那套衣服,“用那抵债也可。”
他立刻捡起衣服,收拾整齐,又半低下头,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奉上,“请师父收好。”
我接过衣服,其实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索要一物纯粹是为了心理平衡。我也不多说,把衣服挂到肩上就准备走,谁知方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回过头,皱了皱眉,“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笑道:“既然收了我的礼,那你就是我师父了,师父去哪,徒儿也当去哪儿。”
面对曲灵和左隐的无奈感顿时又回来了,难得今天可以清净一会儿,想不到破事如此多,“别跟着我,你被逐出师门了。”
“为何?我做错了什么?”
“你骗了我两锭银子。”
“我用衣服抵债了啊。”
“你不是说这是拜师的彩礼吗?”
“这衣服肯定不止两锭银子,多余的部分就算彩礼。”
我哑然片刻,“老子想逐你出师门还不成吗?!”
“不成,我没犯错。”
面对这样死皮赖脸的人,我真的是气不过了,我提高音量,吼道:“你做公子哥的气度去哪儿了?!怎能一转眼就变得这般死不要脸?!”
他面不改色嘿嘿笑道:“那装的,我本来就这样,小时候母亲还说我脸皮厚呢。”
我真想撞墙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吝啬那两锭银子!我提起脚来准备直接走了,反正他的轻功不如我,铁定追不上。谁知我还没迈步,他愉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师父打算先行一步吗?那我随后就到,我知道你住的客栈在哪。”
看来把他打晕后再跑路也行不通了,我几乎抓狂地回过身,一副爱怎么着就怎着的凛然样,直指着他,“说一个让我留下你的理由!”
他笑眯眯道:“您是我师父,我是你徒儿啊。”
好吧,你他妈赢了,比老子还不要脸。
回去的路上,我见他春风得意,轻功用得都快飞上了天,我还在憋着一口闷气,也懒得和他废话。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样的人,就会和同类型的人走到一起,我小偷小摸技术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于是遇到了半吊子的小偷曲灵和左隐;我花言巧语,骗完路人甲又去骗路人乙,最后连白幻寅也骗了,现在可好,一个比我还能言善辩的人缠上了我。果然,“志同道合”啊。
快到客栈时,我忍不住问了杨明一句,“你功夫哪学的?”
“当然是师父所教。”
我忍了又忍,才没发火,还好言问道:“哪个师父?”虽然我大概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易雄天啊!”
“什……什么?!”我蓦地一惊,“你再说一遍!”
“啊!”他立刻狗腿地帮我顺了顺气,讨好笑道:“师父别生气,是徒儿说错了话,徒儿的师父只有您一个,功夫全是由您亲自传授。”
我把他迅速拉进客房,锁了房门,认真地审视着他,严肃道:“我问你的是正事,到底是谁教你的武功?”
他轻轻一笑,“师父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废话!当然是说真的!”
他坐直了身子,正了正神色,道:“师父,实不相瞒,我的上一个师父乃是明耀派的掌门易雄天,也就是现在的武林盟主。”
☆、64偷听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把他扔出去,这样的人跟在身边,无疑会让我担惊受怕,身份太敏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弃暗投明了,把我出卖了不说,还跑去和易雄天邀功,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大好事。如我这般胸襟,怎能成全别人害了自己?早晚得把他扔在路上,从此天涯不见。我暗自打算了一番,便故作诧异道:“就你这样,易雄天还肯收?”
他挑了挑眉,双手枕在脑后,“照样是死皮赖脸求来的呗,不过他嫌我做事散漫,练功不勤,又油嘴滑舌,私底下和各派弟子喝酒赌钱,就把我逐出师门了。”
我无言地扯了扯嘴角,他还真直白,“你是何时离开明耀派的?”
他掰指头算了下,“大概是今年春天的时候,在武林大会之前。”
我不禁松了口气,那他应该不知道我是谁。我想了想,又道:“那,你在明耀派待了几年?”
他嘿嘿笑了笑,惭愧地挠了挠后脑勺,“半年不到吧,师父逐我出师门时还说,那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了。”
“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他尴尬地一愣,旋即恭敬一拜,“还请师父明示!”
“滚一边去,就叫师父吧,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
“哦……”
双方一时陷入沉默,又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试探道:“你在明耀派待了半年,可否告诉我一些关于明耀派的事情?包括易雄天的品性,门派的内部斗争及隐患,易府的机关暗道,当然,你不知道不要紧,我不逼你。”
他贼兮兮地笑了笑,“你算是问对人了,虽我待的时间不长,但与那些成天习武的呆子不同,我早把那地方摸清楚了。”
“可否一说?”
“当然!”他特骄傲道:“外人觉得易雄天大气凛然,刚正不阿,其实,他就是个小心眼外加急性子,还有,他很护犊子。他那儿子易欢,虽然身份光彩,身为朝廷命官,但易雄天为这事不知和易欢吵了多少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一般江湖与朝廷互不牵连,互不干涉,但易欢这样,明摆了是向天下人说:易家不但能撑起江湖,就连朝廷,少了易家人也不行。他们父子两各掌一片天,所以关系很差。别看易雄天每天都精神饱满,其实他虚弱得很,只是持续服用壮阳药才使人产生错觉,在房事上,更是……”
我摆摆手道:“停,这个不用说了,说其他。”
“说到明耀派内的矛盾,这倒挺和谐的,好学之人一个圈子,纯粹去玩的人又是一个圈子,平时顶多就是两拨人看对方不爽,打一架而已,没有争上位一说,易雄天待人挺平等,且眼光狠毒,一般的陷害诓骗,他一眼就能认准孰是孰非。不过,易雄天和绿宝山庄的掌门黄启卫互看对方不顺眼,明里暗里斗了不知多少次。”
我想了想,黄启卫不是上次武林大会,被我打残了的那老头吗?难怪事后易雄天没找我麻烦,原来是他两关系不好啊。“黄启卫那把老骨头还斗得过易雄天?”
“那人精明得很,人老脑子却很好使,奸诈狡猾,而且权利心很重,不满易雄天做掌门好多年了。”
“啊~~”
杨明咽了口涂抹,又继续绘声绘色道:“易雄天疑心病重,生怕有一天自己就被人暗算了,所以易府里可谓是机关重重,有石头阵,还有桃花林,就连他自己的卧房里也设有机关,至于是什么,我还没摸清楚。”
“不会有下人误踩了机关吗?”
“不会,易雄天的卧房从不让外人进入,且他也不带贴身奴婢。至于外面的机关,若不是心怀鬼胎之人,一般是踩不上的,踩上了也只能说明他倒霉,赖不着别人。”
我暗自记下这些消息,思考了一下,又问,“你可知从此处到开封的小道?”
他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平时都走大道,好吃好玩的东西多。”
我又想了想,似乎暂时是没什么可问的了,今夜就到这吧。只是曲灵和左隐那两野娃居然玩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也不放心提前睡下,正当我琢磨着之后该怎么打发时间时,几名糙汉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旋即又响起“砰砰砰”上楼的声音,他们脚步很重,脚踩在木板上向地震一样,他经过我的房门时,说了一句话,恰好让我听到,“今夜子时出发去罗刹教,快去备好马匹和食物。”
什么?!我一个激灵,忙跨步到房门前,俯下身子细听,他们又说了一句“此事定要小心,别走漏了风声”便进了隔壁的房间。我顺势滑坐在门前,心里陡然升起了不安,按理说,罗刹教早已荒芜多年,这在江湖上人尽皆知,应当不会有人再去拜访,可为何这帮人明知如此,仍要前去呢?除非……白幻寅重现江湖一事被传了出去,寻仇的人找上了门!他们挑在子时行动,且做事又神神秘秘,一看便知不是善茬,去罗刹教的动机自然也不纯,或许真如我推测那般……不行,我一定要去弄个明白。
我转身对杨明道:“你在这老实待着别动,我出去一会儿。”说罢便推开房门,步履如常地走出客栈,然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我便悄然跃上房顶,迅速找到那间屋子,旋即匍匐下/身,小心揭开了一片房瓦,凝气凑过去仔细查看。
里面一共有十来人,除站在中间一人较为瘦小外,其他几人均是人高马大,八尺有余。他们之间的交谈极少,我等了约半刻,才听到一名大汉道:“少当家不必担心,这次我们定会铲平那罗刹教,让冷宁教主死无全尸。”
那名瘦小之人在屋里来回踱步,半晌,他长舒了一口气,“有几成把握?”
那大汉嘴角咧开一抹残酷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十成,今次必取冷宁教主项上人头!”
之后他们再无交谈,我暗自琢磨了一下,此事定要提前告知白幻寅,这帮人把握如此之大,想来是计划周全了,想杀白幻寅个措手不及。我小心把房瓦放回原处,从屋□□出的暖黄色光亮随之消失,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阿嚏!”一个人在我旁边打了个喷嚏,声音有些哆嗦,“师…师父……看完了吗?可以下去了吗?阿嚏!这里,这里冷死了!”
我不禁下了一跳,方才太专注,竟未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我忙回过头,看见来人是杨明时,我稍微舒了口气,压低声音指责道:“你怎么跟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屋里等着吗!”
“阿嚏!我……我不放心师父一人独自深夜外出,阿嚏!便跟了过来。”
“你打喷嚏的声音能小点吗?是不是想让人发现我们听墙角?”
“阿……嚏……师父,回去吧,好冷。”杨明裹着一床棉被,还叫唤着冷,这人抗寒能力真差。不过现在已是深冬,若不是我有真气护体,一件棉衣也是难以抵御这般寒气的。
我瞥了他一眼,“快下去,你的棉被提起来些,别把自己绊倒了。”
“是是是。”
进入客栈,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我浑身一暖,才后知后觉到,在外面蹲了近半个时辰,确实冻得手脚冰凉,现在方才有回暖之势。我走到柜台前,厉声吩咐杨明你可以滚了,他才三步一回头地走回房间。
我向掌柜的要了纸笔,思考片刻,写了一封信,大概内容是最近江湖各势力蠢蠢欲动,有人要置罗刹教于死地,定要小心,做好防范。这封信的开头,我很不正经地写了萧夫人三字,脑子里不禁冒出白幻寅看到这称呼时的各种表情,内心暗爽了一把。不过,考虑到他现在对我爱理不理,万一他压根就不耐烦看此信,那就悲剧了。于是我又给紫胭写了一封,内容大概一致,反复检查后,我把信封了起来,交给掌柜,“这信尽快寄出去,不可有耽误。”说罢在他手里塞了一点碎银。
掌柜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小的定不会负公子所托,定把这事办得妥妥贴贴。”
其实我想过要亲自折返罗刹教报信,因为信件这东西并不保险,若路上不慎丢失,那无疑会让罗刹教陷入危险,且我也有个私心,想看看白幻寅。但我刚从罗刹教出来,又因遇上这种小事而亲自走一趟,未免有点小题大做,江湖之大,罗刹教的威胁不止这一个,我应该尽快抵达开封,以获取更多消息才对。或许……我可以联合曲灵左隐,在此地就把那批人给解决了,也省了夜长梦多……我思来想去,觉得如此甚妥,现在只需调查一下他们暗中是否还留有人手,便可进行偷袭计划了。
我走上楼,进屋前特地瞥了一眼隔壁房间,蜡烛已经熄了,想是正在休整,这正是偷袭最佳时机!我下意识紧了紧拳头,而后推开房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杨明正裹着棉被坐在床上,喷嚏一个接一个打不停,见我回来,他殷切地跳下床,拿了一件披风跑到我面前,“师父保重身体,别受寒了。”
我接过披风,随手披在肩上,“隔壁那屋的人你认识吗?”
杨明跑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端给我,“不认识,虽然我交友广,但也不至逢人都知道其来路吧。来,师父喝口茶暖暖身子。”
他裹在身上的棉被因此滑落在地,我接过茶碗,他忙捡起棉被又裹了一个严实。见他这样,我才真的意识到,现在已是深冬,平时我与曲灵左隐就算穿一件单衣,也不觉天气寒冷,且浑然不当回事,反正真气总是源源不断的。再看杨明,同是习武之人,怎么差别就如此之大?我摇了摇头,出此徒弟,易雄天该哭了。我揭开茶盖,一口饮尽杯中茶水,一股暖流顺着食管滑进胃里,暖暖的,甚是舒服。
“你也就只有拍马屁的本事了。”
杨明狗腿地陪着笑脸,“徒儿愿意为师父端茶送水一辈子!”
这话听得我特别舒坦,我笑道:“好小子,你别的不行,就这张嘴特能说。”
“我靠嘴过日子,没办法。”他拉了拉被角,嘿嘿笑道。
☆、65上当
我没再接他话,若继续说下去,该没完没了了。我在床边坐下,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假如曲灵和左隐迟迟没有回来,我要一个人动手吗?他们的人手倘若不止屋里那些,我该怎么办?想着想着,脑子忽然变得有点昏沉沉的,我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视野有些模糊,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犯困!我强烈意识到,我遭人暗算了!我强打起精神,摇摇晃晃站起身,扫了一眼屋子,看见杨明正要往屋子外面走,我微微一怔,喝道:“杨明!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等等!!你要去哪里?!”
“茶啊~”他转过身,朝我坦然笑了笑,“师父,徒儿也是迫不得已,你多担当着点吧。”说罢,他推开房门溜了出去。我想追去,奈何身体像灌了铅一般,难以移动分毫。妈的,老子又被他骗了一次!
此时,我还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到,还以为是杨明想逃脱故意使的伎俩,我摇晃回床边,打算稍作休息,再找他算账。然而,不等我坐定,一群人便在杨明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我愣了半秒,蓦地意识到,这些人正是隔壁那间屋子里的人!此时,我怒从中来,恶狠狠地瞪着杨明,吼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领头的一名大汉挑了挑眉,“精神还挺好,你药量用够了吗?”
杨明答道:“我可是用了一包蒙汗药,本来早该不省人事了,但想不到他内力深厚,居然只是陷入迷糊状态。”
大汉道:“算了。”说着他朝我大步走来,我料想不妙,想逃想反抗,却硬是使不出力气,眼睁睁望着他在我脖颈处重力一劈,一阵痛感袭来,我忽得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在彻底晕倒以前,我看到杨明那小贱人蹦到大汉面前,笑道:“既然收下了见面礼,那联手一事,还请贵派定不要食言。”
“自然。”
妈的,以后老子再也不喝别人递来的茶水了!
周围嘈杂声一片,我的眼皮颤了颤,继而缓缓睁开了眼。不出意外,我又被铁链栓了起来,呈“大”字形被挂在墙上,我稍微动了动身子,除了全身无力外,身上没有任何疼痛的地方,似乎并没受到皮外伤,我又看了看四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陈旧的墙壁,带血的刑具,以及端坐在前,一脸得意笑容的项麟……
我微微眯起眼,确定眼前这个长相如大猩猩般的人是项麟没错,我叹了口气,真是冤家路窄,今日我又故地重游了。我万万没料到下毒手害我之人会是项麟,这人早被我踢出了记忆,也觉得彼此再无见面可能,但他,仍打算抓着我不放。
“萧雨辰,醒了啊。”项麟笑呵呵地看着我,“对于此地,可有怀念?”
我咧了咧嘴,似笑非笑道:“劳烦项掌门不远万里把我从柳州运来开封,还为我省下不少盘缠。”
“不麻烦,我这不是想见你吗?多难我也不在乎,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
我满不在乎道:“十天半月吧,劳烦您不停向我灌药了。”
“确实,不但每两个时辰要喂一次药,而且药量不小。”
我仰头靠在墙上,笑道:“项掌门,今次把我弄来此处,有何目的就开门见山明说了吧。”
项麟用手搓了搓两撇胡须,微微眯起眼,笑道:“放心,今次我不会为难你的,只是要你过来坐坐。”
我的手腕动了动,铁链随之响起“哗啦啦”的声音,“项掌门,这就是你所谓的过来坐坐?这礼数未免太过不周了。”
项麟暧昧一笑:“这不是怕你跑了么?”
此时我身处险境,没功夫和他周旋,能获知越多的信息,我安然无恙的几率自然就越大,我稍微思索片刻,道:“项掌门,若你仍想寻求《鬼影七幻》的下落,那就束在下无能为力了,我不知道那为何物,你无论抓我几次,结果都一样。”
项麟摆摆手,“我对那东西早没兴趣了,别把我想得那么具有目的性,我就单纯想找你聊聊天。”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聊天会选这么个破地?不过,听他这话,我也暗自舒了口气,如今《鬼影七幻》就纹在我的背部,若他深究下去,指不定我会露出什么破绽。既然不为找我麻烦,他抓我来此地又为何?“项掌门,杨明是你手下的人吧?”说起杨明,我就恨得牙痒痒,这个小贱人,害我三次,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项麟挑了挑眉,“杨明是谁?”
我笑了笑,“项掌门别装傻了,不正是你们和杨明伙同在一起把我骗到此地么?”
项麟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咧开嘴笑了,“你说的那人是不是穿着丝绸长袍,骗了你两锭银子?”
“项掌门果然料事如神,居然连此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人不叫杨明,这名字是他编出来骗你的。”
我一愣,好小子,居然连名字都是假的!而我居然信以为真,还被骗得团团转!真是此仇不抱,誓不为人!我咬了咬牙,陪着一个笑脸,“敢问项掌门他真名为何?”
项麟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道:“他从不以真名和真面目示人,所以他叫什么,长什么样,我也不得而知。”
“不就长那样么?细长眼,薄唇……”
“不不不,这只是他刻意伪装的容貌,当一个任务结束后,他又会变成其他模样,目的就是为了不被人寻仇。”
一瞬间,我的心里五味杂全,原来我是被高人所害,如此看来,复仇之路真是遥遥无期,憋着这团怨气过日子,怎会好受?我惨然笑了笑,又道:“我身为一无名小辈,怎会成为如此世外高人的目标?莫非是项掌门所托?”
项麟想了想,“猜对一半吧。”
我忽然想起在昏迷前杨明说的一句话,顿了顿,干脆问道:“杨明曾说过我是作为你们联手的礼物被送来的,项掌门,您又和谁勾结在了一起?杨明说他曾属明耀派,但显然这也是屁话,易雄天怎会看得上你们这等鼠辈?”
对于我的冷嘲暗讽,项麟也没有动怒,反而还越发开心,“萧雨辰,我就喜欢你这张嘴,处处不饶人,现在命都在我手上了,你还敢肆无忌惮,真是……深得我心。”
我冷冷一笑,“项掌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项麟径自摸着下巴,满脸怜惜之色,“可惜了,如此佳人我无法拥于怀,还得送给不懂欣赏之人,可惜了可惜了。”
我蓦地一惊,忙道:“此话怎讲?!”
项麟哀怨地叹了口气,似在自言自语道:“好吧,大局为重,老子忍了。”说罢,他提高了音量,吼道:“让烨儿在我房间侯着!我立马过去!”
“喂!”不等我再发话,项麟已提起步子,火急火燎地走了出去。周围立刻陷入了一片沉静,我左右看了看,有三名小厮正警惕地望着我,生怕我会跑了一样,我见其中一名小厮有点眼熟,似乎上次施我以酷刑的有这人,于是我朝他扬了扬下巴,道:“你们的猩猩掌门还在和烨儿在一起啊?他那蛮力,没把烨儿的腰给搞折了?”
他没回应我,依旧沉默地望着我。
我又道:“这地方不是星云派的地盘吧?你们为何每次都把我拖来此处?空气不好,环境潮湿,你们守在此处也不觉受累。”
仍旧没人理我。
反正也没事做,我又絮絮叨叨道:“你们是不是挺羡慕那个什么烨儿的?当年他与你们一样,也来这破地看着我,如今他被项麟宠着,好地方待着,你们活得还跟从前一样,是不是特觉得憋屈?”
“项麟这人心狠手辣、性情多变,对于手下更是没有半点怜惜,你若惹他不高兴,他拆了你的骨头也不是没可能,这些年你们没少受苦吧?不如你们放了我,跟我一起走,我保证让你们潇洒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