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闯江湖作者:樵音迷觞
第11节
一个人静下来,难免会忍不住胡思乱想,躺在床上,望着身边空了的床位,悲痛的感觉又无声袭上心头。原来我睡在里边,而他就睡在外面,我的睡姿很差,醒来时我经常呈八爪鱼的造型缠着他,每次,他都不觉厌烦,反而眉眼弯弯地望着我,对我甚是温柔。就这样一个人,为何会变得冷漠无情,甚至想杀了我?
越想就越觉难过,之前的日子太美好,美好得像璞玉,无任何瑕疵,突然发觉周围一切都变了时,无异于坠入地狱一般。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我想了很多,从与白幻寅相遇的第一天,到最后我两分道扬镳,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我都拼命回想。现在,我或许明白,为何白幻寅在看到自己肉身时,并无半点喜悦,反而是难掩的忧愁与忐忑,他应该已经意识到,若恢复肉身,我两注定再无可能,可,他如何会有这样的预感?
难道……他发觉肉身有异,只是不忍我希望落空,便没说出,硬着头皮进入那副躯体,紧接着,就被人控制了?!我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不禁坐了起来。确实,白幻寅灵体状态与恢复肉身后的状态相差甚远,简直不像同一个人。我曾听说北方胜传一种巫蛊之术,施术者能控制中蛊之人的心智,莫非白幻寅中了此术?!
思及此处,我越觉事情真相便是如此,而那下蛊之人,十有□□便是项麒。易雄天虽保管白幻寅的肉体近两年,有足够的机会下手,但他确实是刚正不阿之人,应不会用此卑鄙的手段。
心下有了方向,我自然不会在此伤怀,若真如我所想,白幻寅现在的处境应该十分危险,我必须立刻动身去救他!于是,我不顾曲灵和左隐的反对,无视他们想畅游开封城的愿望,半威胁半哄骗地把他们带上了前往罗刹教的路途。
人就是如此,宁可想出无数个不切实际的理由来开脱,也不愿面对现实。而我,甚至怀着雄心壮志想去英雄救美,可最终也只是竹篮打水,引起了一层涟漪,却收获不到半分水滴。
曲灵和左隐天□□玩,见到稀奇事就要停下来凑个热闹,而见到喜爱的东西,若我不帮买,两人便开始耍赖皮。我一路催促,紧赶慢赶,到了罗刹教境内,已是冬至日了。
我并不知那日分别后,项麒带着白幻寅去了何处,只是凭感觉认为他们会回到罗刹教。毕竟星云派目标太大,且易雄天当即就带人过去了,项麒应该不会傻到自投罗网,而他那蠢货弟弟若是得知了白幻寅的下落,定会把这武林搅得鸡犬不宁,到时项麒自然也无法安生。至于若冰阁,从来都只许女子进入,男子不得靠近半步,紫胭作为若冰阁掌门,应不会带头破坏规矩。当然,若他们动用权利,硬闯了若冰阁,一切就得从长计议了。若冰阁之人行踪飘忽不定,神秘至极,江湖传言若冰阁的位置就有近百种,我想找出确切位置,岂是易事?所以,仍只有从罗刹教入手。
上次来罗刹教,是由项麒领路,且走得极快,中间许多岔路我已记不清了。正当我左右踌躇时,曲灵特幸灾乐祸地说道:“臭人,怎么?找不到路了?”
这几日,我被他两烦得头都大了,简直无半刻清闲,当初真该与他们同归于尽,而我也算为民除害。我皮笑肉不笑道:“现在天色已晚,若一直寻不到罗刹教的位置,我们就只能风餐露宿了。”
左隐一听,立刻起了情绪,“不行不行!没地方睡我能忍,但不能没饭吃啊!!”
曲灵一瞪眼:“臭人!我们救你一命,你就这样对我们吗?不是说每顿三桶饭么?今日我连一桶都没吃上,晚上你又要让我们挨饿!!”
左隐:“臭人,你就是一个大骗子!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
曲灵:“呜呜,左隐哥哥,我肚子饿,好饿啊,就快要饿死了。”
左隐安抚道:“我这就带你找吃的去,再忍忍。”
我轻飘飘道:“方圆十里内,除了那茶馆,无任何可供食宿的地方。以你们的脚程,抵达茶馆时,估计已是戌时,那会儿人家早打烊了。”
左隐一时无法,极委屈道:“难道我们真要挨饿了……?”
我道:“自然不是。若我们能顺利抵达罗刹教,应该可以解决住宿问题,至于食物,总不至于无任何储备吧?你们是随我去过罗刹教的人,这路怎么走,你们也没印象了吗?”
曲灵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我充满怀疑:“臭人,你自己记不清路,就想利用我们!”
左隐附和:“记性真差,这几步路都能走迷路,太蠢了!”
我故作温和笑道:“莫非你们还记得?”
曲灵:“废话!但凡我两走过一遍的路,下次走一定不会有错!”
左隐还特骄傲地补了一句:“我两行走江湖多年,这本事,早就练出来了。”
我无声叹了口气,这两人既然知道我领错了路,为何不指出来?非但如此,还一路欢声笑语地跟着,难道他们就没半点紧迫感么?!若此时责怪他们,他们定会翻脸,继而不停闹腾,故我只能刻意讨好地问道:“还请两位大侠指教。”老子真是活得好生造孽啊!
谁知他两根本不吃这一套,白眼一翻,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休怪我使出杀手锏了,我笑容一收,故作轻松地整理了下衣物,席地而坐,“既然如此,今夜我们便在此处休整罢,夜晚走山路不安全,指不定会遇上什么豺狼虎豹。”见他们傲慢的神情一僵,我又慢悠悠地补充道:“至于晚饭,不吃一顿也不碍事。”
两人一听这话,立马缴械投降,很是亲昵地挨着我身边,谄笑道:“大哥哥,我带你上路,别在此处逗留。”
“对啊对啊,时间尚早,还能再走一段路程的。”
“平日里你一直教导我们要抓紧时间,路途遥远,岂容得我们游山玩水。”
“好人,我们快走吧,深夜山里冷,我怕你会不适应。”
每每见到他们这样,我就觉得暗爽,若换做平时,我定要好好修理他们一番才会罢手。但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不可耽误,自然只能见好就收,于是我很大度地挥挥手:“领路!”
一个时辰后,我们抵达了罗刹教。
天色已晚,黑夜降临,倚山而建的楼宇中似有一幢透出微弱亮光。我不禁呼吸一窒,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确定不是眼花后,我心头涌起一股难掩的激动,若周围没人,我定会叉腰指着那些楼宇大声吼道:真是天不负我!!白幻寅,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管你中蛊还是没中蛊,老子今天就算是用强的,也要把你带走!!
显然曲灵和左隐也注意到了那幢亮着烛光的楼房,他们几乎是心潮澎湃地冲了下去,没等我,嘴里还不停欢呼道:“吃饭咯!吃饭咯!!终于可以吃饭咯!!!啊啊啊,左隐哥哥等等我,你跑太快了!”
“曲灵妹妹快跑!我看见白花花的十桶米饭了!”
我拿他两无法,只能紧跟上去。他们先跑到了房门前,那门是关着的,他两稍微一顿,便特没素养地直接开门进去了。我刚跑至门前,就听一声威严无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着何人?!胆敢闯入本座的房间!!”
“好凶……”
“好可怕……”
我方进去,就看见曲灵和左隐二人战战兢兢地抱在一起,眼巴巴望着上座之人。白幻寅仍是一身红袍,他端坐桌前,手里拿着一只毛笔,似是在练习书法,亦或在写信。他见我进来,脸色明显沉了沉,而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十足恨意,“萧雨辰,项麒饶你一命,你不知珍惜,今日,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我被他那气势吓得抖了抖,心下也有些难过,但我强打精神,不断安慰自己,这不是白幻寅,他被人控制了心神,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况且,直至今日他能安然无恙,我提着的心也放下大半。遂我随了他的愿,半带挑衅道:“白教主,若您真想让在下死,不妨亲自动手,借他人之手,怎能体会杀人的痛快感?”
他放下笔,并不为我所说之话所动,反而调整了情绪,提声叫道:“紫胭,你过来。”
紫胭很快就过来了,我简直怀疑她就住在隔壁。见到房内情形时,她稍有错愕,旋即走到白幻寅面前,恭敬道:“教主,请问找属下何事?”
白幻寅风度翩翩道:“教内很久没来客人了,今日有人登门拜访,定要好生款待才是,你吩咐厨子准备一些好酒好菜,现在,就先带他们去厅堂休息吧。”说着,白幻寅指了指曲灵和左隐。
紫胭道:“是。”
白幻寅又道:“我与萧雨辰也算得上是故交,他时隔多年仍记得白某,我颇为感动,今日不与他秉炷夜谈,恐怕对不住他远道而来,你一会儿端几盘下酒菜来。”
曲灵一听,吵嚷道:“我也要秉炷夜谈!我才不要自己坐在大厅里吃,太没意思了!”
左隐附和:“我们本来就是与臭人一起的,为何他待遇比我们好,不公平!我也要和教主促膝长谈!”
白幻寅似乎很了解他们的品性,对于他们的无礼,并没显示出半分不悦,反而温言道:“若你们不嫌弃,自然可与我们一起,只是,这聊天以聊为主,讲求的是兴致,一盘下酒菜便可吃一晚上,且没有米饭,不知你们……”
两人一听到这,果断摇头,“我们不夜谈了,我们去吃饭!紫胭姐姐,我们和你一起去厨房。”
我不禁失笑,这两人的脾气,真是走到哪儿都一样,完全没有顾忌。他们走后,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我看着白幻寅,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方才他对我还是恶意相向,怎的一转眼,又变成了温和脾气?到底哪一种才是他真实的性子,他到底有没有中蛊?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先开口道:“萧雨辰,看来不给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死怎么写的。”
我蓦地感觉背后泛起寒气,下意识地想往外跑,动了两步,又觉得太窝囊,方才我还说连死也不怕,现在才两句话就被吓得想跑,被他看出来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故作镇定地回以微笑,并旁敲侧击地提醒,“苦尽甘来,为达目的,一点小牺牲是难免的。只是……这蛊毒我从未接触过,不知去蛊是否容易,若太难,恐怕就是大牺牲了。”
白幻寅脸上微露诧异,沉默半晌,他笑了起来,和风细雨道:“萧雨辰,曾经我还觉得你聪明,甚至聪明过头,今日一看,你真是蠢到了极致。”
我嘴角一撇,很不高兴,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夫君的?不过,当即我不能发火,这账我先记着,以后再算。我佯装无所谓道:“前半句我就当是你的赞扬,至于后半句,我就当你神智不清,说了胡话。”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没有接话。
我想了想,走上前几步,与他对视,余光扫过他全身,衣冠整齐,四肢完好,无明显伤痕,应该没被人虐待,只是项麒为何要控制他的心神?若想对他不利,何必大费周折,直接一刀了事不更好?我顿了顿,还是问出了一直让我牵挂的事,“这几日过得可好?是否有人欺负你?”
白幻寅眼睛微眯,审视我半刻,而后迅速抓住我的一条胳膊,用力一扯,拉到他的近前,继而身体前倾,顺势把我压倒在一旁的木床上,他的呼吸喷到我的脸颊处,弄得我浑身燥热,他□□了一圈我的耳阔,轻声道:“这几日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把你折磨至死,怎会过得好?方才你说亲自动手才能体会杀人的快感,确实,若项麒那日把你杀了,我还觉可惜呢。”
我不禁浑身一颤,下意识想要反抗,但脑袋一时变得昏沉沉的,任我如何挣扎,也没抵过一幅幅画面强制进入我的脑海。
☆、55添乱
曲灵首先尖叫一声,惊呼道:“好可怕!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左隐快步走了进来,开始翻看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遭遇强盗了?你看!这里还有血迹!”
曲灵忙跟过去查看,声音里竟带了一些哭腔,“这……这会不会是臭人……臭人的血迹?”
左隐镇定道:“先别过早下结论,况且这里血迹不多,若是受伤,也不会是致命伤,我们快四处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曲灵“哦”了一声,便开始四处查看,忽然,她动作一停,道:“左隐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强盗为什么会以这间房为目标?”
左隐沉默片刻,忽地语调一提,兴奋道:“这里有财宝!”
曲灵雀跃道:“真的?!若我两能找到,那岂不是发大财了!”
“没错没错!曲灵妹妹,晚上我请你吃海参鲍鱼燕窝!”
“左隐哥哥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我:“……”
找了片刻后,他两一无所获,垂头丧气正想离开时,曲灵忽然神秘兮兮道:“左隐哥哥,那个屏风是不是有点诡异?”
“为何?”
“那是床头,那是床尾,谁有病会在床尾处遮个屏风?而且……你看屏风上方的横梁,还系着根绳子。”
“哇!那绳子动了一下!”
两人不假思索地快步跑了过来,我蓦地一惊,想躲也没有机会,眼睁睁地忘着两人出现在我眼前,面对他两震惊无比的表情,我黯然地垂下了脑袋,惨兮兮地扯了下嘴角:看来连老天都不肯帮我。
“臭人!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衣服呢?!”
“臭人!你怎么浑身是伤?!”
“臭人!你为何被吊在这里?”
“臭人!你屁股后面怎么会有东西流出?!”
“……”
“臭人!你躲在屏风后面真是让我们找惨了!”
“对啊对啊,你脑子有问题才会在这位置放屏风吧!”
这时,我灵感一闪,狐疑地看了看这面墨绿色屏风,似乎……我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东西啊?是什么时候放过来的?还正好挡住了我的身体……
“臭人,疼不疼?我们把你放下来。”
“臭人,这房间里没有衣物,不如你裹床单吧。”
……
他两七嘴八舌地又说了很多,却没有半分幸灾乐祸的意思,脸上露出的神情,虽挂了三分笑意,但更多的是关心与担忧。我长长舒了口气,幸好你们没有数落我,幸好你们对我仍如此单纯真挚,让我保持了最后那么一点尊严,不至于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两给我安顿好,便筹划着去打盆水,顺便偷一套衣服过来。曲灵见到我赤身裸/体,并没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让我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他两混过妓院,这些东西早已司空见惯了吧,反倒是我,竟有点不舒服。
他两方跑到门口,就与一人撞了个满怀,他们捂着脑袋,悲壮地嚎了一声,“痛!”
白幻寅脸色一沉,深邃眼眸别有深意地看了我半晌,方才换成温柔脸,他笑眯眯地看着着急往外跑的两人,柔声道:“你们如此匆忙要去哪?”
不得不说白幻寅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就算坏事做尽,只要他扬起笑容,所有人都会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温吞善良之人。就连曲灵和左隐也丝毫不怀疑他的为人,马上坦诚相告道:“给臭人找衣服!”
“帮臭人打水!”
“若能偷到一点金疮药就更好了!”
他含笑点头,“你们待他真好。”
两人异口同声道:“他对我们也好,每顿给我们吃三桶饭呢!”
白幻寅摸了摸他们的脑袋,道:“年纪小小就懂知恩图报,不错。衣服和药你们可找紫胭去要,至于打水,你们可以找紫染帮忙,她正在生火烧水。”
“恩!”
“好!”
他两欢快地走出两步,又立马折了回来,特贼兮兮道:“大哥哥,我们怀疑这里有强盗,你小心一点,别被暗算了啊!”
白幻寅微微一愣,而后笑道:“明白,多谢二位提醒。”
他两走后,屋内又只剩我和白幻寅两人,我死死地瞪着他,对他充满了无比的恨意。他朝我走近两步,我下意识想后挪了挪,做防守状态。见状,他停下脚步,笑道:“你恨我,但又怕我。”
我咬牙切齿道:“白幻寅,你简直就是人渣,天底下最大的伪君子!”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若说人渣,白某还不急萧爷一成。”
“放屁!老子何时,何时会强人所难?!”
白幻寅面露疑惑:“白某亦不会强人所难,昨夜你投怀送抱,不停让我用力,我早已筋疲力尽,你却苦苦哀求我再抱你,怎今天到了你这,就像我强/暴了你一样?”
他强/暴二字说得尤为刺耳,我怒上心头,扯着脖子吼道:“白幻寅!你有本事做就有本事承认啊!!你想要我的命就直接一点啊!何必在这同我废话,一刀捅了我不更解恨吗!!”
白幻寅优哉游哉地摇摇头,踱步走到椅子前,指了指椅背上的裂痕,含笑道:“雨辰,昨夜你可热情得很,看到这痕迹了吗?当时若不是我扶着你的腰,这椅子估计得被你折腾垮了。”
我怒道:“别和我说昨晚!要算账,我们清楚明白地说!”
白幻寅故作受了惊吓状,“萧爷的账白某哪敢要啊?对了,萧爷,您现在腰疼吗?还能走路吗?听您声音,好像嗓子哑了,也难怪,昨夜您叫得真是太动听了。”
白幻寅不停向我重复那个屈辱的夜晚,即便我当时意识不清,很多事都没有记忆,但经他提醒,那些受人侮辱的画面仍一点点在我的脑海里变得清晰。
他在揭我的伤疤,并不断把这个伤口上撒盐,直到鲜血横流,令我痛不欲生,或许他才会满足,也或许,他觉得还远远不够。
我本是个容易动怒的人,我忍不了任何人欺负我,甚至侮辱我,但此时我若继续与他纠缠,那只会正中下怀。我深吸几口气,一次次压住愤怒与仇恨,若我能活动,我定会毫不犹豫地和他同归于尽!我故作平静道:“教主,您说完了吗?说完就请您先回去休息吧,昨夜辛苦你了。”
白幻寅把椅子扶正,坐下,摇摇食指:“谈何辛苦?那是享受。”
我真想一口咬死他!
白幻寅又在我身上来回端详片刻,摸着下巴很是悔恨道:“昨夜我真不该听你的,纵/欲过度只会弄得全身是伤,现在你的身体,真是……难看至极。”
我不禁握起拳头,紧紧抓住床单,此刻我必须保持理智,不能动怒,我很是艰难地扯出一个大无畏的笑容,“男人嘛,历来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爽就行,其他的管了作甚?”白幻寅动了动嘴唇,似乎有话要说,我又急忙打断道:“既然教主嫌我这身子难看,不如您先出去一会儿,我穿好衣服后自会从此消失在您眼前。”
白幻寅柔声道:“雨辰,你不必就此消失,虽你一身淤痕我不爱看,但伤总有好的时候,若伤愈后,你有什么需求,来我这,我定会满足于你。”
白幻寅每句话里都带着刺,刺得我千疮百孔,我无力和他辩下去,因为到头来,难过的人只有我,他根本不在乎伤我多少。这次我选择了沉默,有些时候,沉默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对了,昨夜你说……巫蛊之术?”白幻寅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而后轻笑了起来,“你该不会以为,我恢复肉身后便被人用蛊控制了心神吧?所以才会对你态度恶劣。你真是天真,但这就是我,白幻寅本该如此。”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你真是天真得傻。”
我紧握拳头,指甲嵌进掌心里,但我毫无痛觉,继续强制保持沉默。
白幻寅见我没接话,似没了兴趣,也不再多说,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样子别说有多贱了。
很快,曲灵和左隐便抱了衣服和端着水盆过来了,还没进门,我就听见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估计他两又是热火朝天地说了一路。
“臭人,大姐姐真好,给了我们三套衣服呢!还说衣服多点可以换着穿。”
“是啊是啊,就连金疮药,也给了我们三瓶,还生怕不够用,又让我们带了些药膏给你。”
曲灵说着说着嘴一撇,“但是黑姐姐好讨厌,不给我们热水,还故意刁难我们!”
左隐阴险地笑了笑:“但最后她被我们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哈哈哈,活该她倒霉!”
黑姐姐……?莫非是紫染?确实,她长挺黑的……
白幻寅见两人进来,便自觉站起身,踱步到门口,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他后/穴里沾了不干净的东西,需要仔细清理,一盆水或许不够,还要多打几盆。”
两人一听这话,立马两眼放光,“臭人,你是不是拉屎的时候把屎堵在里面了?”
“哇,不愧是臭人,真臭!”
曲灵捂起鼻子:“左隐哥哥,我不想帮他清理,会被臭晕的!”
白幻寅站在门边莞尔一笑,“不清理也可以,指不定哪天还能怀上一个小宝宝。”
我一咬牙,终是无法忍受白幻寅这样的腔调,毕竟曾经爱过,现在被自己心爱之人挖苦,任谁都不会好受。我自认为自己内心足够强大,既然选择了活下去,不为情所困,开始新的一段生活,之前的种种,自然得斩断,最好是断得一干二净,我需要一句话,能让我彻底死心的一句话。
我提起一口劲,认真地看着白幻寅,“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
白幻寅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或许是因为我的神情过于认真,他也没再装腔作势,而是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冷淡道:“就凭你也够资格让我利用?”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冷笑一下,够了,这句话足够让我从记忆中铲除白幻寅了,那些矫情的想法,都去死吧。还有,以后别让我遇到你,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曲灵和左隐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臭人,你被人抛弃了?”
我怒,“放屁!是老子甩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兴奋道:“臭人,你好威风!”
威风?那是自然,老子又不是怨妇。我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等我,我一会儿就好。”
“哦。”两人很是干脆地放下衣物和水盆,而后往外走,他两故意装出很听话的模样,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他们走路的脚步是轻快的,是以一种兴奋的心情出去的,同时,曲灵还忍不住小声问了左隐一句,“左隐哥哥,漂亮哥哥真会给我们摸?”
左隐笃定道:“他刚被人甩了,肯定空虚寂寞冷,需要人安慰,我们这是去安慰他。”
我:“……”
☆、56离开
望着凌乱不堪的房间,昨夜那些零散的记忆又悄无声息地钻进我的大脑,我看得微微出神,情绪也开始变得低落起来,眼看我又要被负面情绪吞噬时,我一个激灵,连忙摇摇脑袋,强打精神,再念念不忘就是犯贱了!我在心里不停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