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萧爷再脏,白某也喜欢赖着。”

——“萧爷,见到我这副身躯就如此动情?连称呼都变了。能有幸成为萧爷的正室,真是白某几世修来的福分。”

——“萧雨辰乃我白幻寅毕生之爱也。”

暴露白幻寅的行踪,看他最终死在易雄天的手上,真是我所期待的结果吗?他死了,复仇成功的快感确实会让我大感欢喜,可之后呢?每天活在回忆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回想他的容貌,他的笑颜,他的身姿,他温柔的话语……他待我如弃子,可以杀我不眨眼,可我不能,与他的相处,我是付出了真感情,没有丝毫掩饰欺骗,那些美好,于我而言是真实存在的,是无法磨灭的。直到现在,我仍会为他那句毕生之爱而喜上眉稍,就这样的我,在他死后真能快活度日吗?恐怕连行尸走肉都不如吧……

我……或许真的舍不得他吧,舍不得让我们的一切都化为回忆,舍不得就此放开这段感情,舍不得让白幻寅和萧雨辰从此成为传说,舍不得……

☆、51救星

见我久久没说出后半句话,易雄天又抓起了我,厉声问道:“还有谁?!”

白幻寅,你果然厉害,在没遇到你之前,老子怎会为了别人而放弃生的可能?你真是把萧爷我吃得死死的,还不带吐骨头,好你个白幻寅啊,老子死后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定会拖你下来给老子陪葬!我抬眼斜乜着易雄天,悠悠道:“还有一名男子,可夜色太黑,我没认出是谁。”

如果你死了我也无法在这世上苟活,与其成日饱受相思之苦,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反正在这世上我也没什么朋友,活着还有何意思?曾经我把你我的爱情视为生命,既然爱情已被葬送,那我的一生自然就此终结。

“恩?你会不知道那人是谁?!”易雄天显然不信,捏我脖子的力道又重了些。

我被他捏得难受,可也懒得再挣扎,只道:“易掌门,从一开始您就误会了一件事,我与他们并非一伙儿,只是碰巧路过此处并管了闲事,当然不可能知道那人是谁了。”

白幻寅,虽然此刻我愿意保你,但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你,你对我的伤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我们早没了爱情,只有仇恨。

“萧雨辰,别在我面前说谎。”易雄天似是憋足了火气,但又控制着不发,说起话来难免咬牙切齿的,“你无缘无故怎会走入桃花林?若不是走了偏门,怎会中此机关?!”

事情想明白了,脑子不混沌了,之前的那些惊慌不安自然也就少了大半,至于才见到易雄天的恐惧,也在我认清情势后烟消云散了,不就是死么?老子才不怕呢。

我向来会吹,说起谎话来连自己都会信以为真,易雄天虽是老江湖,可若我要同他绕圈子,他又能耐我何?于是,我坦然答道:“易府管家瞧我衣着朴素又没带彩礼,以为我是进府骗吃骗喝的混子,故没放我进来,迫不得已之下,我才想到了翻墙之术,想不到易掌门心思缜密,竟会在如此不起眼的地方设下了埋伏。”

易雄天黑着一张脸,半晌才道:“那人长什么样?”

我心中暗笑,但面上却故作沉思,努力表现出我在尽力回想的样子,“恩……身形高大结实,比那项麒还高出了半个脑袋,身着灰色武服,腰间配两把宝剑,鼻梁高而挺拔,眼睛时常眯成一条缝。”

“冷宁教主的左右根本没人这人!萧雨辰,我看你是活腻了!现在你只落到了我的手里,若我把你交给武林,你可知你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若你肯好好配合,我可以考虑对今晚之事不再追究!”

想吓唬我?你还太嫩了!我很是诚恳地望着易雄天,道:“易掌门,我所说之话没半句虚言,既然您不相信,我也就无话可说了,要杀要剐随您处置。”

“你!你!!”易雄天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我半晌说不出句话来,终于,他放弃了与我的交涉,大声发令道:“来人!!把萧雨辰带入刑房,严加审问!易林,你去召集一队人马,随我去趟星云派!”

语毕,易雄天果然没再同我废话,直接把我交由几名手下后,便大步拂袖而去。对此,我倒并不担心,我知道,他就算去了星云派,也定不会有任何收获,项麒仅是掌位之人,不会留在教派内,而项麟就是一个蠢货,更是什么都不知情,易雄天此行,恐怕也就只能发泄发泄怒火,伤伤星云派的元气罢了。

而相比下来,我的处境就很是糟糕了。易雄天刚走,那几名弟子便本性尽露,不但骂声连连,其中一名弟子更是毫不客气地对我拳打脚踢,他的力气极大,每一次落拳都直指要害,对我没半分仁慈,他的眼里全是愤怒与极度的恨意,“萧雨辰!!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当年你和那魔头杀我全家,灭我宗族!今日,我要把你们欠我的全讨回来!!因为你们,我被迫放弃仕途,沦为武夫,是你们断送了我的锦绣前程,是你们,让我变成了一个被人耻笑的孤儿!!!是你们,夺走

了我娘的性命!!”说到一半,他的眼泪滚落了下来,力气也小了许多,“萧雨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祸害,我在这世上苟延残喘,饱受屈辱,我活至今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报仇雪恨!哈哈哈哈,真是天不负我,给了我机会!!”又是重重的一拳落在我的腹部。

“师弟,师弟,可以了可以了。”一名弟子拉住那名已陷入暴走状态的弟子,好言劝道:“掌门留他还有用处,若我们滥用私刑把他弄死了,到时追究下来,我们谁都担当不起。他迟早得死,我们无需急于一时。”

“放开我!”那名弟子强行挣脱着:“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杀了这个禽兽!!他若不死在我手上,我还有脸面对我死去的娘亲吗?!!”

眼前几人见状,忙一起拉住了那名弟子:“师弟,你冷静些,待掌门回来后,我会向他请命,请他让我们负责萧雨辰的审问工作,到时他是死是活就可由我们决定了。”

我已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被揍得只剩半条命,总觉得,我来这世上就是为了挨揍的,不过幸好,我马上就能解脱了。本以为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真要经历起来,却无比漫长,你们可要快些动手啊,若我反悔了,这些罪老子不就白受了么?白幻寅啊白幻寅,你果然是个小人,骗了老子的心,让老子为你甘愿去死,当你听闻我的死讯,你是否会有一丝悲伤?

见我一副悠然等死的模样,那几名弟子不由得骂道:“真是人渣,死都不知悔改。”

远处,隐隐传来孩童吵闹的声音,细听似一男一女,还意外有一些……熟悉感?我忽然一个机灵,转动眼珠往远处看。看守我的弟子自然注意到了人声,连忙持起宝剑,做防御状态。

不一会儿,两名身着灰色衣服的半大孩子活蹦乱跳地跑了过来,他们一人一句,说得甚是欢快,完全无视了周围面色发青的明耀派弟子。

“左隐哥哥,你看,宝剑耶!”曲灵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剑柄看得出神,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

“哇!!真的耶!!”左隐随声附和道:“好想摸一摸,大哥哥大哥哥,可否借我们比划划?”

对于曲灵和左隐这两个活宝,我早已无话可说了,我不知道他两唱得是哪一出戏,不过既然他两假装没看见我,我自然不会多嘴去暴露他们。

“哪来的野娃儿?!过去过去,我们还有要事要办,没时间同你们啰嗦。”一名弟子怒斥道。

曲灵嘴角一撇,“哇呜……大哥哥好恐怖,好凶!!左隐哥哥,我害怕!”说着就往左隐怀里钻。

左隐连忙把曲灵护在怀里,瞪大了眼,十分不爽地朝那名弟子道:“我们不就想借你手中的剑看一看么?你至于这么凶吗?!若吓了我妹妹谁来负责?”

那弟子一时无语,愣愣地看着他两。

没人回话,他两不出意料地又自己说开了,曲灵眼巴巴地望着那闪亮亮的宝剑,“左隐哥哥,我就想摸一摸剑柄……”

左隐安慰道:“曲灵妹妹别难过,待会儿我领你去集市,那里热闹非凡,应有尽有,别说是宝剑,就连你最喜爱的马匹我都能帮你找到。”

“真的??”

左隐洋洋得意,“那是自然,哥哥何时骗过你?”接着脸色一沉,又略带鄙夷地看着那几名弟子:“明耀派贵为江湖第一门派,名声显赫,可没想到派内弟子皆吝啬小气,此次我算是长见识了,以后我定不会再踏进明耀派一步,回家后我也要乡亲们揭开他们的真面目!”

曲灵马上就兴奋起来了,“左隐哥哥好样的!我会当证人,证明你所说属实,乡亲们对明耀派真是太推崇,枉我们跑了几千里来到此处,好失望。”

左隐:“没错,掌门作威作福,弟子小气霸道,简直就是江湖败类!”

曲灵:“嗯嗯嗯,左隐哥哥,我们走吧,站在此处,我只觉得恶心。”

说着两人手牵着手,一脸愤世嫉俗的表情,迈开步伐就准备走。

“等等!你们站住!”一名弟子大吼道:“你们怎能诬陷明耀派?!毁我们几十年来建立起的清誉!”

曲灵回过头,吐了吐舌头,“呸,胡说九道!”

那名弟子愣了愣,不明所以,“胡说九道……?”

左隐拍了拍曲灵的肩膀,不满道:“让你多读书,你却总贪玩,现在不是出丑了么?”

曲灵委屈:“左隐哥哥,你帮外人不帮我。”

左隐:“平时就是因为我太宠你,你才变成今日这样。”

曲灵:“我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我了么?”

左隐:“当然不会,你作为我唯一的妹妹,爱你还来不及,怎会嫌你?”

曲灵欢快地抱住左隐:“左隐哥哥,我最喜欢你了!”

那几名弟子无言地望着两人,最终似一致决定不和他们计较,他们默默地把我绑了起来,拖着我准备离开。正在这时,曲灵大叫道:“你们真没礼貌!还未与我们道别,便要径自离开!”

左隐点头:“明耀派的弟子真没教养。”

那几名弟子气急,“你们到底想怎样?!”

曲灵缩了缩脖子:“好可怕……”

左隐揽过曲灵:“妹妹,别怕,有哥哥在呢,他们也就只有仗势欺人的本事。”

明耀派弟子的脸一阵白一阵黑,终于投降了,特诚恳道:“两位年纪尚小,却能说会道,机智有谋,将来定是国之栋梁,今日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只是我们身负重任,实在无法陪两位畅谈,若下次有机会遇上,定会好生赔罪,今日我们就先告辞了。”

曲灵知识水平有限,这么一大段话似乎没理解多少,只傻乎乎地眨着眼睛,没有接话。

左隐很是干脆道:“谁想与你们再遇到?我们躲都还来不急呢!这样吧,你们不是要赔罪吗?给我妹妹摸摸你们的宝剑,这事就一笔勾销了。”

几名弟子犹豫片刻,十分无语道:“既然如此,我们便随了你们的愿吧。”说着便递给了曲灵一把宝剑,顿了顿,又道:“干脆这把宝剑就作为礼物送予你们吧,当做赔罪。”

曲灵欢喜地接过宝剑,左看看又瞧瞧,样子很是讨喜,她道:“那几把也给我看看吧!我要挑一把最喜欢的!”

一名弟子连忙摇手,“这可使不得,若都给了你,我们如何进行守卫?”

曲灵不高兴了:“我就看看,马上就还给你们,别太小气啊!”

左隐:“就是,这是你们的地盘,仅一盏茶的功夫能出什么乱子?再说,送人礼物,就不能有点诚意吗?”

几名弟子无法,面面相觑一会儿后,只能纷纷取下配剑,放到曲灵面前供她挑选。他们似乎为了防止有变,遂把曲灵围得死死的,想以此牵制住她任何不善的动作。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在曲灵面前集中了大量人手,相反的,对于我的看守也就松散了,仅有两人留在我的近前,而左隐处在包围圈外面,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似感觉到我的目光,左隐转过头,朝我灿烂一笑,我不禁嘴角抽搐,这世上怎会有比我还胡闹的人?

正当众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曲灵身上时,左隐毫不犹豫地飞身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了曲灵面前那几名弟子的穴道,我周围的两人立刻发现情况不妙,迅速运起功夫,飞身抓住左隐的手腕,把他扯落下来。然不及得手,曲灵便手持宝剑,跃出人群,利落地挥剑直击那两人的门面!

两名弟子微微一愣,连忙撤力,迅速向两边散开。曲灵一击不中,噘起嘴甚是不高兴,“你们跑什么?!我又不会真要了你们的命!”

其中一名弟子退至后方,抬眼死瞪着曲灵:“亏我们相信于你们,想不到你们竟暗箭伤人!你们是谁派来的?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左隐不屑道:“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一样,肚子里除了阴谋论便再无其他。我们仅是看你们不爽,想教训教训你们罢了,别仗着自己是明耀派的,就欺负别人,你们那几把破剑,我妹妹怎会看得上?”

曲灵笑眯眯道:“果然是左隐哥哥最懂我,刚才我试了试手感,好重耶,剑锋又迟钝,鬼才会要这种破烂货。”

那名弟子脸上一黑,怒道:“闭嘴!这可是掌门亲自监督工匠打磨的上好宝剑,岂能容你们这些鼠辈随意贬低!”

曲灵做恍然大悟状,“难明耀派弟子小气,原来掌门也是个小气鬼,以次充好,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势力鬼会把它当宝。左隐哥哥,这里真不好玩,我们走吧。”

左隐:“今夜确实扫兴,明日我领你去玩好玩的。”

曲灵欢呼拍掌:“太好了太好了。”

被无视的弟子显然已是怒火中烧,他提高音量,甚是严肃地吼道:“明耀派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们伤我同门弟子在先,辱我师门在后,若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我明耀派的威严何在?”

曲灵双手抱臂,很是害怕地抖了一抖,“左隐哥哥,怎么办?他要给我们颜色看,我好害怕呀……”

左隐也十分配合地抱着手臂,抖了一抖,一脸慌乱的神情,“曲灵妹妹,我也被吓了一跳,怎么办,我们逃吧?”

“休想逃!!!”那两名弟子异口同声吼道。

左隐很是忧伤地看着曲灵:“他们不让我们逃,怎么办?”

曲灵忽地眼神一凛,特有气势道:“那就打!!!”说罢两人同时发动攻击,朝着那两名弟子飞速奔去。

要我说,那两名弟子也是傻得可以,想表忠诚,也得选对时间地点人物,一来易雄天不在场,他们说得再气势恢宏也是白搭;二来有时间慷慨陈辞,还不如搬救兵来得实在;三来左隐能在一眨眼的功夫下便封住十多名好手的穴道,靠的不仅是运气,还有本事,显然,与左隐曲灵二人硬碰硬,他们是毫无胜算的。所以,他们的打斗简直毫无看点,仅是三招,两人就败在了曲灵与左隐手下,真是丢脸丢到家啊。

☆、52福气

见周围的人都摆平了,曲灵二人这才注意到我,他们一前一后跑到我的身边,甚是骄傲地望着我:“臭人,若没有我们,你早死了,还不快感谢我们!”

左隐特认真道:“今晚加菜,我要糖醋排骨,鸡汤炖萝卜,上好女儿红。”

曲灵开心道;“臭人,我要求也不高,给我们以后每日的饭食增涨到三桶!”

左隐:“没错,我们可以称得上是你的再生父母了,古人云,百善孝为先。”

曲灵:“对,所以,以后可不能亏待我们,更不能遗弃我们,要好好地孝敬我们。”

左隐:“臭人,我们下半辈子都和你在一起,不分开了。”

曲灵:“恩,再也不分开了。”

我讪讪一笑,方被救时我还有些许感动,可听了他们的话后,我真想直接撞墙死了痛快,若他们真缠我一辈子,那岂不等于我的后半辈子将无法安生了么?反正白幻寅与我已经缘尽,我也觉得活下去没什么意思,遂干脆道:“谁让你们多管闲事?我本就不想活了,你们救我作甚?”

曲灵微微一愣,马上不高兴了,“臭人!亏我们好心救你,你居然这样说!”

左隐也一脸嫌恶,“臭人,你不想感恩于我们就明说,不用拐弯抹角,我们才不稀罕你的施舍!”

曲灵:“就是,坏人!小人!左隐哥哥,我们走,不理他!”

左隐:“恩,留他在这里自身自灭,让他被那些卑鄙弟子给油炸了!”

曲灵:“油炸还便宜他了,应该先阉了他,然后上酷刑,再碎尸,最后油炸了!”

左隐:“没错,凌迟剜他的肉,去做人肉包子!!”

我不禁擦汗,这两人真是蛇蝎心肠,若我死了,他两把我拿出来鞭尸也是不无可能的。可我并没理他们,要比吓唬人,他两还不及我一成功力,任由他们说得再血淋淋,我也浑然不当回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了半晌,见我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便一咬牙,怒道:“左隐哥哥,我们走!!”

左隐:“恩,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说出此话时,两人特意瞟了我一眼,见我没反应,于是又提高了些音量,“臭人,我们真走了!”

“真走了哦,再也不回来了哦。”

于是,两人作势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我仍无动于衷,他们又象征性地走了两步,又戚戚然看我,仍无效果,最后,两人干脆拔腿就跑,跑出百米之后又跳到树稍上看我。

……

“啊啊啊啊,臭人,你何必要寻死呢!!”曲灵先沉不住气了,叫嚣着又跑了回来。

左隐跟随其后,表情无比痛惜:“臭人,这世间如此美好,你为何想死呢?!连皇帝老子都成天想着长生不老,你倒好,年纪轻轻就想死!”

我不以为然:“要我有皇帝的权利,有后宫佳丽三千,可左拥右抱,夜夜笙歌,我也不想死,可我一无所有,活着何用?”况且我的心早已死去,这般活着,也只是煎熬。

曲灵凑近了些,骂道:“臭人,你庸俗!”

左隐极赞同:“庸俗至极!那些胭脂俗粉你也喜欢,品味真差!”

我失笑:“那只是一个假设。”

曲灵瞪眼:“什么破假设?照你这么说,我和左隐哥哥岂不是早应死了无数次了?我们没家人,没钱,没身份,没地位,没美人,没饭吃……哇呜!左隐哥哥,我第一次发现我们好惨啊,不如我们也死了算了!!”

左隐微微一愣,也马上变了脸,嚎啕道:“若臭人死了,我们又要回到没饭吃的日子了,啊啊啊,我不要啊!臭人,不如我们同你一起死了吧!”

曲灵泪流满面地挨着我躺平在地,“臭人,你对我们有恩,我们喜欢你,所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左隐也挨着我的另一边躺下,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做祈祷状:“希望菩萨保佑,让我们死后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曲灵:“望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我不禁嘴角抽搐,真是连死都不得安宁。我踌躇半晌,终于好言劝道:“你们年纪还小,还有很多精彩的东西尚未经历,就这样死去实在可惜。至于我……已没活着的必要,我最爱之人离我而去,这个世间又容不得我,与其躲躲藏藏,痛苦度日,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曾经我有三名好友,名为柳遗风、柳惠生和裘空,他们均是堂堂正正之人,若三人知晓我的身份,定会与我翻脸,甚

至为维护江湖道义而取我性命,那何尝不是又一种折磨?人之将死,何必再挣扎?”不知不觉,我的眼睛有些湿润,而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我哽咽了一声,又徐徐道:“曾经,我从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是过客而已,可真有一人进了心里,要挥去与他有关的一切,真是难如登天。我粗神经,凡事也总会往好处想,再不顺,骂几声娘也就过了。可这次不行,无论我如何催眠自己,我还是忘不了他……我仍想与他隐居山林,白头偕老……”

我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脆弱的一面,更不会吐露心扉,可以说,我嘻笑打闹玩世不恭游戏江湖,根本无需与那些鼠辈谈真感情。但,再坚固的城墙也有攻破之日,而我这颗不算坚强的心,自然也会有沦陷之时。我并未把曲灵和左隐视为可交心之人,可如果到死我都不能说出自己的心声,那未免也太憋屈了。

那两人听得非常认真,中途并未插话打断我,他们似懂非懂地沉默半晌,挑了个自认为重要的话题道:“臭人,你哭了?别哭,来我给你擦擦眼泪。”

左隐则很是慎重道:“臭人,即便你是个十恶不赦地大混蛋,我们也要跟着你,不会杀你的。你对我们好,就是好人,与江湖无关。”

我有些感动,想不到像我这样一个江湖毒瘤也能有信徒,“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就已足够,你们今后好好生活,在这陪我耗了一条命不值,你们……走吧。”

两人又挨近了我一些,分别挽起我的手臂,异常坚决道:“不走!臭人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臭人要死我们也去死!”

我微微怔了怔,我确实不想活了,可死了还要拖着两个无辜小孩陪葬又算什么?现在,我的生死与他两的生死绑在了一起,我真有脸面只顾自己,而不管他们了么?原来或许可以,但现在,很难……

我在心里纠结良久,终是不忍心道:“你……你们帮我解开穴道,放着机会不逃跑,是傻子。”

两人蓦地一惊,同时转过头看着我,两双眼睛黑亮黑亮的,“臭人,你不轻生了?”

我微微点头,“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想以死逃避问题,这与娘们儿有何异?不就是今后的日子艰苦一些么,我还挺得过去。”

曲灵惊呼一声“好”,便欢喜地爬起身,又利落地帮我解了穴道,而左隐则把我扶了起来,两人左右搀扶着我,浑然没有了方才的压抑气氛。曲灵笑嘻嘻道:“臭人!这里的烟花好美,刚刚我与左隐哥哥试着放了一次,太刺激了!!”

左隐也道:“对哦对哦!不过明耀派的人甚是小气,我们把放烟火之人给打晕了,才寻到这个机会。”

曲灵一只手比划着:“那烟火好粗,有这么,不,还要再大一点,有这么粗。”

左隐:“而且很高,有这么高!”他的一只手在胸膛前来回比划着。

我不禁抽了抽嘴角,在我们被困桃花林,生死未卜之时,这两人居然如此快活,以他们的性格,估计宴会上的好东西也吃了不少吧。

“对了,臭人,与我一路来的大姐姐和大哥哥呢?怎么不见他们?”两人说完了烟火,这才想到了正事。

说起这事儿我心里就不舒服,被人彻头彻尾利用了不说,还把自己媳妇给赔了进去,真是吃力不讨好。我不愿与他们多做解释,便随便扯了句胡话:“他们事情办成后,便先行离开了。”

谁知曲灵嘴一撅,不满道:“他们太不厚道了,自己的事情办完便不管你了,若不是我和左隐哥哥跟着过来凑热闹,你今天肯定要被折磨死的。”

左隐也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早知如此,我们就应该在吃饭时下点药,把他们弄得上吐下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臭人。”

“没错,欺负臭人的人都是坏人。”

“对,坏人。”

我一时哭笑不得,这两人的世界真是简单,非黑即白,对他们好,便是善,对他们不好,即是恶。很多事情,他们无需知晓来龙去脉,只凭感觉,就能做出选择,而这些选择,似乎都并不糟糕。我没再插话,虽然今次过后,我对他们生出了好感,但这两人的思维毕竟怪异,言谈也是天马行空的,要跟上他们的节奏,实在不是件易事。

一路上,两人叽叽喳喳说不停,从宴会上去了何许人,到歌舞表演如何赏心悦目,再到酒水佳肴如何美味丰盛,事无具细,说得津津有味。我本就是伤员,气力不佳,又听他们聒噪不已,现只觉得脑仁疼得厉害,看来今后绝不能对他们仁慈,正所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53折返

幸而我们很快便找到了落脚之地,我把那两人打发去了隔壁房间,便连忙进了自己房间,关门落锁,这才松了一口气。被人打也就是身体上痛苦一阵便好,被他两缠上,简直是心理上的极致煎熬。

我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自己打了盆水清洗了下伤口,继而又吩咐小二买了些药膏及衣服上来,简单处理后,整个人自然舒服了不少。只是双手捧着绷带,难免会想起白幻寅在我受伤时对我的悉心照料,那次我被打得极惨,白幻寅心疼得要命,绑绷带时也就格外小心翼翼,他手法娴熟,绑得尤为细致,连柳惠生见了都不禁称好。那会儿我无法说明白幻寅的存在,只说是自己绑的,可现在真自己动起手来,我才发现,曾经我真是大言不惭啊,绑得松松垮垮不说,还歪歪扭扭的,疙瘩系得又大,上草药的地方与伤口也不吻合,折腾良久,也才勉强绑好,其中过程,真是说不出的狼狈。

第1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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