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是一只猫。”
婉柔闻侍女碧琳话后,更为雀跃,连忙轻抬裙摆莲步,快速迈去完起鸦睫接过人怀中黑猫,悄悄扶了扶头才放其离开。
掌心余温不散似它存在的唯一证据,笑意明显却无时不对猫产几分怜悯。
轻微蹙眉樱唇微启,自消了几分担心极力用轻描淡写的态度试图掩盖,轻轻向长亭走去,望向上官婉莹道:“二姐,你说...我还不该把它接回去?”
上官婉莹淡言道: “若是如此,母亲定不会将它留在府里。”
婉柔露出一丝不满:“可,我想接它回去……”
我轻言道:“四妹若是喜欢,我与二姐可以将它养在这里,这样妹妹在闲暇之日方可前来探望这只猫儿。”
婉柔眼里越发清亮对我缓缓行礼:“那就多谢三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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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微凉,望格窗之外月色如水,数点星光。披了一条天青色软烟罗坡帛环绕,随着缠绵宛转的琴声妙曼舞动。
一曲洛水毕,舞罢。看琴案前的上官婉莹笑得温婉动人:“璃儿的舞技越发越精巧了,想来是要比肩赵飞燕呢!”
言罢,纤纤素手抚着蚕丝琴弦又发了几调清商。
上官婉莹自桌上取一块桂花糕喂到我嘴边,见我一个素日里最重仪态的三小姐。
此刻只得启唇轻咬糕点,笑得宛如稚童:“他日若二姐的夫君也这样喂姐姐,二姐可也愿食?”
上官婉莹取绣兰丝帕拭唇角,笑容中犹带几分宠溺:“偏你嘴乖,未出阁的姑娘,成日里说什么胡话?依我看,以璃儿的舞姿定能选侍君王,光耀门楣的。”
“姐姐,我不愿。无论是君王还是皇亲国戚,虽是在天下很有权势的男子,却不是天下最好的男儿。璃儿断断不愿辜负了自己。”
望向低吟的我,上官婉莹默默道:“璃儿,姐姐只是在说笑而已,千万不要怪姐姐啊!”
“姐姐多虑了,在这里也只有咱们俩姐妹平日里互相照应了,妹妹怎会将姐姐玩笑般的话语放在心上?”
上官婉莹巧笑倩兮:“如此,那便是最好的。只有你我互相信任。”
我疑惑道:“二姐可是忘记了四妹?”
上官婉莹轻拿起小蛊,将茶倒入杯中轻尝一口:“婉柔虽平日与咱们关系甚好,但只怕她那份纯真无城府的性格会变成大姐利用的工具,但若是她能够真正懂得,便会一直归顺你我。”
我看到婉柔浮现在唇畔的那一抹轻笑一如往昔般从容,忧愁风雨沉淀在心中。
初见上官婉莹时,婉柔曾说她要大我将近两岁,我要唤她二姐。初见她举止端庄,面容清秀,对她甚是喜欢。
虽在相府母亲让我们,都以上官紫瑶为榜样,但我却一直以二姐为榜样。
母亲初见我时,觉得我端庄大方,温文尔雅。
但我向来脾性有些像男儿,从前在惜抱轩娘亲总说我一点姑娘的样子都没有,以后担心嫁不出去。
但上官婉莹知晓我的脾性,却私下笑着说,她和我一静一动,甚好。
那日在长亭她与我二人说悄悄话,许诺说定要嫁与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我打趣她天生丽质,自然能美梦成真,她笑话我口无遮拦,真不害臊。
我心里暗想:愿二姐万物顺遂,平安喜乐。此去经年,岁月静好人心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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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我嗅着花园里白玉兰淡淡清香,轻轻酌口汤色碧绿的清茶,仿佛回到从前那样的日子。花园里的玉石栏杆依旧,只是不见那常来之人。
上官婉莹早已歇下,婉柔也已回府。而我,只不过又是孤独一人罢.....
往昔年少的时日着实是自身最为无忧无虑的片刻童年回忆,那时不懂悲痛为何物,只会笑身旁有父亲母亲相陪,即使父亲与母亲并不经常在一起,可是我那时是真的开心,无忧无虑。
因为年幼的自己有真正的家和父亲母亲的爱。
不仅长叹,一转眼间时光已流逝,别此经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母亲病逝,父亲因乱战逝世。
只剩我一人,再少有可信之人。与他人间的勾心斗角却也是必不可少,却很少有人懂得这样的凄凉,可璃儿真的很累。
娘亲,娘亲....璃儿想您,如果您还在,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而我也可以做一世的平凡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