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风烛将熄</h1>
夏意醒了也有一阵子,细雨似水温柔,将尘景一遍一遍的润洗,心中想念却日益加重。
佛袖抬手拂上眉心,君归期未有期,乏意不知从何说起。
半垂目良久,只觉眼前之物让人生厌,蹙眉缓缓挪臂,不动声色将桌上之物一一扫落。
耳闻窗外一声莺啼,悠悠转首,原是扰了枝头占饮露水的鸟儿,见其扑腾几下便没有踪影。
眼中枯涩,缓缓扇动羽睫,勾起唇角。
“惊着你了。”
愁容半醒春根,飞花踏雪无痕。归去落红无重数,倦倚香阑,月语听觉出绝处。清风吹古韵,素月舞瑶琴。
虽有流云万千曲,终不及君回眸入我心。
若当真是无缘,相识一场也当缘分。如今辞去一别,不知还能否重逢,只愿今生平安,梦回咫尺天涯。
纤指轻压致琴音落下,声音微哑,心念怕是无法再吟唱,无奈轻声叹息。
偏首瞥见雪色信鸟只落于窗槛,有些许意外,起身倾臂将其下肢信纸取下,拂袖放手任其远去,抬手展开,瞧见内容却让人心下一颤。
眼中浮起薄雾,视野渐渐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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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头,浅蓝衣少年抬膝倚在凉亭柱前,鸦睫半垂,看不出神情,如血灯笼在墨色黑夜中将轮廓映出。
湖水随意放于膝上,只见手指骨节分明,将笛子玩弄于指间,孤身只影显得平静,也旁若无人。
“琉璃,近日可好?”慕容云飞轻言询问。“不是很好。”
“那来个糖人可好?”
随即见他爽朗一笑,道一句:“公子心思倒是细腻。”
抬眸看人,却见其眼中净是乏意,言语也是简短极少,许是在这里待久了已看淡尘世,心中抵触人情世故,无可留恋罢。
慕容云飞将披风缓缓解下,轻轻披在我身后:“天凉了,莫要着凉。”我抬手拂过披风勾起一抹甜笑。
“琉璃,你笑起来甚是美丽,日后能否像今日一样?”
“若是可以,谁不想每天都是笑口常开?”
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庞上落下几滴眼泪,让人看了甚是心疼。
“琉璃,我想知道一个答案。”
“答案?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尽管问便是。”我轻声低吟。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我大概没有资格问这句话,可是我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公子说笑了,琉璃只将公子当成最好的朋友。”
是了,我怎配谈爱,怎配去喜欢?虽然说我的确有过,但我也该放手。
我本是平凡之女,从前娘亲只希望我能够得一心上人便许我嫁人。
可如今我是相府三小姐,代替别人身份的一个世家之女,来到相府更是不惜一切保全自己。
我曾经幻想着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带我离开,然后我们过着牛郎织女的日子。
可也只是幻想罢了,就算有也只是一场梦。
“原来如此,琉璃我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你不必害怕。”
抬眸望向旁人,抹去眼泪会心一笑:“夜已深,公子早些安歇。琉璃先告辞了。”
慕容云飞望向走在前方的我,迟迟不肯离去,心里默默轻言:“琉璃,这并非是出于你的真心话,你经历了什么在隐藏什么,总有一天我不会让你为此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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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手握着发簪来到凉亭,见四下无人,甚是清冷。
走到桌前坐下,摸索着将发簪插入发梢,伸手将茶水倒出一杯,拿起在嘴边轻抿着,只觉已微凉。
只得蹙眉放下,转眼望向灯火阑珊处,空无一人。
似是惯了,唇角似有似无的勾起,却再也止不住心中痛楚,一滴泪沿着清瘦的面容滑落。
晨时,随意坐在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二姐说着话。
“琉璃,见你彻夜未眠何不去歇息?”
上官婉莹在塌下整理着刚刚卸下来的头饰,二姐从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心爱物的,何况是上元节时慕容清邺赠与她的,当真宝贝。
“近日天凉的紧,裹紧了被也是一样。倒不如赏这美景罢。”
口中随意解释道,眼睛却不曾看一眼窗外,心烦意乱地卷了卷手中的绣帕。
“琉璃,看得出你有心事,可是想念母亲?”
“母亲想念是有的,只是近日婉许久未见到婉柔,担心她在相府大姐又会刁难她了。”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她动用那些心思,拼尽了手段来对付我们,其实只是想要给自己找个痛快。”
上官婉莹轻言:“其实只有我知道,大姐心里终究是容不下我们的,虽然....唉。”
上官婉莹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毕竟来日方长。”
应是梅雨季节,不然窗外的雨,不会像是现在这般,落个不停。
雨点汇聚成一条条小溪,就躺在这古典屋檐上,落在院墙上,还有屋外的几棵树,被雨水洗的清澈翠绿。
微风拂过,淡淡清香入鼻。轻启窗扉,任细雨微风抚在脸颊,窗台索饶淡淡轻烟,淡淡芬芳与惆怅。
“甚念。”
脑海中仔细酌推敲,真情话语浮现。伏案提笔匆匆记下,娟秀字迹落于纸上令人舒心。
起身款款而行,莲步轻移。一手置于窗棂,目光被窗外景物吸引了去。
素色衣袍于身勾勒窈窕身姿,墨发绾起不加珠玉点缀。
眸光前眺,面上波澜不惊,心中早已盈满苦涩,豆蔻指尖及窗台上的雨,一阵冰凉之感顿时蔓延开来。
细雨依旧,只是等待的人,还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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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昨夜风,而门外那株绿香球牡丹花瓣洒落一地,已不复那般娇艳。
披了件软毛织绵的披风,倚窗靠坐于塌上,闭目眼神。
掐丝琳琅的烟炉里燃着安神香,一室静谧,偶有一两声蝉鸣传来,不过片刻功夫,便又消失了。
近日身子越发不好,每日里昏昏沉沉的,便是歇晌午也能睡到这个时辰。
眼瞧着已是掌灯时分,精神倒是好了不少。拿来绣棚与针线精心刺绣。
上官婉莹在书桌前提笔写诗,闲暇之日不知该做些何事,抬眸望向细心写诗的二姐不禁淡淡一笑,缓缓放下刺绣起身轻走到上官婉莹身旁。
我望向诗句轻轻道:“素指轻挑慢勾,琵琶欲语还休,青烟缭绕黄昏后,谁人啜泣琴头。陷尽相思无尽,脉脉独倚寒秋。情牵梦索空长夜,在奏一曲忧怨。”
果然是好诗,上官婉莹心中所想只凭一首诗来写出自己的忧怨。佳人何年初照人,伊人相思明月夜。
忽闻更漏,自梦中醒转,见窗台之刮进些许清风,讲那些青翠的兰草吹出了几分摇曳的姿态,将那些盆青翠的兰草吹出了几分摇曳的姿态。
于是我悄悄起身,只着一件月白薄绸盘扣中衣,赤脚塌上柔软的波斯羊绒地毯,移步至窗前。
透过天青色软烟罗窗纱,往窗外模糊夜幕上一轮金桂树点星光,月亮上有嫦娥。
嫦娥心里有后羿,从前听过的故事中光怪陆离却也抹不去字里行间的郎情妾意。
在我心里,也有一个后羿。只是琉璃离他很远。远的比嫦娥娘娘的广寒宫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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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是因为入了初夏,上官婉莹越来越不愿意出门了,甚至连木屋的门都不愿迈出去一步。
我也因烦闷只好去镇上逛逛,也好解解闷。
闹市上,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一片繁华。
细细想来二姐的心腹是筱雅,所以在相府每次出门都会带着筱雅,从不肯自己出门。
从小到大生长在惜抱轩,后来到了相府,自己也很少看到过如此热闹的地方。
街边的小摊子上,有着各式各样的首饰胭脂水粉,但上官婉莹从不肯买这些东西,说是什么庸脂俗粉,尽量还是少买些的好。
望向小摊上得一个蝴蝶簪子,那发簪做的倒是精致,簪子上面的蝴蝶做的栩栩如生,如同真的蝴蝶一般。
自己一眼便相中了这个簪子,转过身去从衣袖掏出荷包,打开荷包来看,仅仅只有几文钱而已,皱眉想着只有这点钱是根本不够。
无奈只好打算离开小摊,走时却又想起婉柔曾给自己的手帕,看起来倒是值钱,于是拿着手帕回去换了蝴蝶簪子。
拿着蝴蝶簪子继续往闹市里走去,抬头突然在一个摊子看到一盏盏莲花花灯,花灯很美。忍不住上前走去。拿下花灯捧着。
似乎可能是因为自己玩的太开心的原因,于是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须臾,才发现自己是要来赏鸟的,可自己玩的太过头了,卖鸟小摊早就走了。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傻蛋、傻蛋。”
低下头使劲戳着自己的裙角,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叫。
抬头一看,竟是一只小鸟儿,说是小鸟也不算是。
都肥成了这个样子了,突然意识到好像它在骂自己傻蛋,于是开口道:“说谁呢你?”
伸出手一把抓住在头顶飞的鸟儿,屈指握住鸟儿腹部。
又捏着鸟儿胖嘟嘟的脸儿,又随手扯了几下它的羽毛,竟然觉得好可爱。
“坏人,坏人,不许拔我的毛!!!”
见鸟儿在手里拼命挣扎加上乱叫,随手从身后拿出一块布堵住了鸟儿的嘴。于是捏着鸟儿带回木屋。
“让你叫!让你叫!看我不把你炖了给二姐煲汤喝。”
回到木屋后,立刻准备好工具,然后拿出刀子对着鸟儿,却没想到它立刻扑通飞出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