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针脚要细,这里不能乱。缨结用琥珀或者米珠都好,这样大,盘扣做配套的。嗯?不吃?怎么了?”
“我不想吃了。”
这可真是稀奇!除了赶路的时候吃不上好的,她挑食不吃之外,在新亭的时候除了朝食、暮食,还有早茶午茶,宵夜点心。昨儿她出去一回,买了大包小包零嘴儿回来,早上出来就嚷嚷要先吃,还是他好说歹说,才不情不愿先来看了料子。
“差不多就这样,你且记下。若还有什么,明日府上送料子的人会和你们补上。”他交了定银,将人遣走了,便拉着梁鸢离开,低声问道,“怎么会?不想吃粤菜,那我带你去我从前爱吃的家试试?”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捧住了自己的脸,拼命摇头,“不吃了不吃了!再吃不知要胖成什么样了!”
师傅为她量了各处身围,听到腰围的数字后她几乎不敢相信。连着又让量了两次,才知道是真的。她对着镜子望过去,才看见这才多久,脸和腰就都圆了一圈,只觉得天崩地裂,任是什么山珍海味都觉得没滋味了。什么春装夏裙,也都没了颜色。
她讪讪地上了马车,只说要回去。
霍星流跟着上去,抑扬顿挫的说:“傻姑娘!你哪里胖了!只你们那儿里有‘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妖风,秦人才不讲究这些。想想你在丹阳时什么样子?瘦的只小鸡崽儿,我一只手都拎起来,全是骨头,风都能将你吹散架。现在这样都还太瘦了,要再吃些才好。”
“哪里好了……”梁鸢觉得这人油嘴滑舌的太过,已经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拉着他的手往肚子上放,“你看看。这、这都这么多肉了……”
那只手抚上来,当真不客气地掂了两下,“确实。要比之前丰满了些。”
她小嘴儿撅得都要能挂酱油瓶了,哭丧着一张脸,“完了。”
“为什么就完了?你想一想,是吃鱼啊肉啊时开心,还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时看见一镜的骨头时开心?你这儿只你自己和我才能看见,我也不在乎呀。”霍星流为她顺毛,见她开始动摇了,便继续道,“何况这肚子里装得不止是吃的,什么胃啊,肠子啊……下水啊,咳咳,脾脏、脾脏……都在这里头。这里不长肉怎么行?那都是活不长的!”
“你又不会医术,怎么知道的?”
“唔……捅过。”
“……”
梁鸢忽然觉得腹部一紧,下意识捂住了。
挣扎了一会儿,才将信将疑的问,“真的没关系吗?这样……真的也……好看吗?”
他认真地点头,说当然,“照你的身量来说,再胖二十斤也绰绰有余。”
“净胡扯。”她哼了一声,又拉着他的手在掌心画圈,“我也觉得我体虚。不如再加一道支竹羊腩煲,要最大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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