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流说没有,“之前要十日一服,如今吃了这么久,可以改成半月一服了。”
那避子药并非时刻抑情,只是刚用的两日药性明显。但等劲头过去,便还是生龙活虎,赛发情公狗。而且这霍星流颇会精打细算,只两回便记住了她癸水,说是要掐着日子吃,务必一天都不浪费。梁鸢试图谴责过他这种锱铢必较的行为太过丧心病狂,但是显然,她说话从来不管用。
今个倒是奇了。
她往下一摸,果然那小家伙还精神奕奕着,便笑,“你等我这么久,不是为了这个?”
霍星流把她的手拨开,但把她搂得更紧了,大手在她的肩背上轻轻抚摸,“又不是配种的马,硬了就要发泄。只要能与你这样一处躺着,我也很喜欢。”
十六岁的小姑娘,哪里禁得起这样的绵绵情话。梁鸢觉得真是栽在这狗男人身上了,她枕着他的臂弯,听着他平缓镇定的呼吸,被麝兰香包围,忍不住心旌摇荡。只她不愿显得太没骨气,于是转过身,背对着他了。
他跟着侧过身,寸步不离圈着她,“对了。快要二月了,年前去往燕都的五公子和使臣都还没有回来。多半是赌成了。不过这事宣扬出来太难堪,不知燕靖会用个什么由头。不论如何,我会安插些人去到割让的封地里,不论如何,为你留个去处。”
梁鸢不说话。
这让霍星流想到了某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忙捧在她的耳廓上印下一吻,“好吧。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和你同去。”
他用力地拥紧她,“但你不能离开我。”在她后脑亲了一下,“明天带你出去添置添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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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赏来四匹云锦,是今年秦地流行的鹅冠红与燕草蓝。式样工细却不花俏,侯府的库房里没有太颜色轻佻的布料,要去新买拿两样相称的,可以先出两身春日里的衣衫。还有两匹大漠进宫来的胧月纱,据说是特殊的蚕丝绞制,材质轻盈,成品在月下有淡淡流光,如最合适做夏时襕裙,只颜色太浅,须得一味浓淡合宜的料子做袖衫和上襦才好。
梁鸢听得头昏脑涨,对着绸缎庄里琳琅满目的布料发晕,“听不懂。”
“那你先去找师傅量尺寸,我替你挑吧。”霍星流背着手,有条不紊地在布料间游走,说话间已经挑出一样暮云色的锦绸,放在她面前比了比,“这颜色的正好,裁了配那燕草蓝做外罩的对襟褙子,镶百草霜的绸子做领口,绣你喜欢的花样,里头的诃子素些,配一条黛紫宫绦。如何?”
她拿着料子去镜子比了比,发觉这几样颜色听着都寡淡老气,可是肤白浓艳的人,便更要颜色纯正饱和却少有点缀的的深色衣裳来配,旁人避之不及的款式,却令她容光焕发。转过身,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两分钦佩,将料子让人拿去包好,“你怎么什么都懂?”
男人得意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的,冲她骄傲的笑,“我不懂衣裳,但是知道怎么作画。”手扶上她的脸,骨节扫过她这些时日逐渐圆润的脸庞,“把你当做我的作品,自然就知道该如何落笔。”
梁鸢也是个天生的主子脾气,有人为她鞍前马后,只觉得心安理得。冲他扬了扬下巴,往里间去了,“好吧。那我去了。你照着自己的意思来吧。”
进去的时候还欢欢喜喜的,出来时却面如土色。
霍星流已经挑好了衣裳,正和铺子里的伙计说花样和款式,梁鸢木木的坐在他身边,他便腾出一只手拍拍她,问等急了吗,“我在叁思坊订了位子,那儿的厨子做得一手好粤菜。是近年新来的,我也还没去吃过。一起尝尝。”
“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