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钵罗(女尊)np作者:yuwangwen
一声跪到在地,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气力。
那男子似乎被下了药,自喉咙深处溢出一丝丝破碎的低吟,身子也泛着红晕,不住扭动。离朱这才注意到他的欲望已涨成了紫红色,而根部却套着一只铜环,以致于根本无法发泄。
“少爷……”两滴眼泪沿着脸颊滑下,她张了张嘴,听见自己喑哑而干涩的声音在空气中打了个转,消失无踪。“少爷,阿四来晚了。”
轻轻解开缚住乔灵素手脚的绳索和欲望上的桎梏,离朱探身,将他抱在怀里。手掌颤抖着覆盖上他的灼热,只轻轻一握,便有一股白浊喷涌而出。他腰身用力一弓,纤细的脖颈向后仰去,紧接着,大约是体力透支,又软绵绵地躺回了离朱怀中。
离朱看了看他身后的玉制物件,没敢妄动,只是脱了外袍,把他裹好,小心翼翼地抱出了妓营。那身子宛如羽毛,轻轻帖服着她,离朱把自己的脚步放到最轻,恐怕一个呼吸都会震碎了他。
殷锐早已备好了住所和热水,引了离朱前去,又问要不要请军医来看看。离朱想了想,摇头,只问她要了些疗伤消炎的药物。
乔灵素身上的伤,让军医处理也许会更好一些。但军医毕竟是女子,且离朱跟了荼靡几年,自忖也略通岐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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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试了试水温,随即扯开外袍,把乔灵素缓缓放入水中。冰冷的身体接触到热水,他本能地一颤,然后便放松了下来,只是双眼仍然紧紧闭着,头歪在离朱胸前,一声不吭。
离朱捡了块柔软干净的绸布,浸了水,轻柔地擦拭着乔灵素伤痕累累的身体。除了脸,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尽是淤青和血痂……她别开头,眼底反复汹涌着冰冷的杀机,以及无尽的怜惜与自责。
片刻后,直到乔灵素的身体适应了热水,渐渐展开。离朱才轻颤着手,将玉势一点点从他体内抽离出来。
她没有办法想象那是怎样痛苦的过程,乔灵素本就惨白的脸上愈发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抖动着,单薄的肩头也如秋天的枯叶般瑟瑟簌簌。
“少爷,有阿四在这里,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了。放松一点,阿四不会弄疼你的。别怕……别怕……”离朱轻声细语地在他耳畔安抚,而乔灵素竟也真的安静下来,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她长舒口气,继续那项浩大的工程,动作极轻极缓,仿佛捧在手心里的是个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的白瓷娃娃……
待一整根玉势取出,她已生生出了几身冷汗,浸湿的程度毫不亚于泡在水中的乔灵素。
离朱抹抹额前的汗水,又抱起他,用绢子擦干了身体,轻轻安放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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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柔顺地平躺着,任凭她将他翻来覆去,把药膏涂在那一身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昔日东越国名声大噪的梦溪公子,如今却犹如落了单又身负重伤的幼兽。乔府正夫说他在乔府落难当日便被人趁乱抢了去,那么这段时间里,到底是发生了多么残忍的事,才能让那温润如玉的少年变成这般模样。
离朱半蹲着身子守在他身旁,直到耳边传来低浅均匀的呼吸声,才揉了揉酸软的膝盖,想去换下这一身湿腻的衣裳。
然而起身的时候,却发现他竟牢牢抓着她衣襟的一角,哪怕在睡梦中也不曾放手。
她又定定看了半响,本想就这样陪着他,可又忽然想起自己一路经过官驿,家里的男人们怕是早已得了信儿。琥珀一定二话不说,追了上来。潇哥哥虽然行事沉稳有度,一遇到她的事情,大概也会乱了分寸……
若是这样湿着身子,感染了风寒,怕会被立时抓回去关一个月禁闭。她甚至能想象到他们的样子……琥珀铁青色的脸、潇哥哥梨花带雨的眼泪、以及小川的招牌无尾熊抱。
白净的脸颊上浮现出悠悠笑意,离朱又看了看乔灵素,干脆直接脱去衫子,任他抓着,又到屏风后换了干净衣裳,洗了洗脸。
待她收拾整齐出来时,才发现乔灵素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苍茫的眸子,空洞的眼底没有一丝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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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外,极乐净土。
莲花座上,佛祖含笑闭目、宝相庄严,身后隐约一团金光,忽明忽暗、收放自如。莲座旁立一白衣弟子,双掌在胸前掐了手印,眉目温和清朗。
佛祖气息吐纳间,缓缓睁开双目,眸中亦有金光闪烁,视线所过之处,绽放了朵朵白莲。
“方才你言,优钵罗已找全了七魄?”
白衣弟子俯首。“回世尊的话,优钵罗确已找全七魄。只不过此刻只集了四魄,剩余三魄俱在身旁。”
“如此,待她重返仙位时,那个人……便也要回到天界了。”
白衣弟子目光微微震动,双掌合十。“世尊,弟子有一事不解。”
佛祖含笑。“讲。”
“世尊曾言,优钵罗是那人的一滴血液所炼。既只有一滴,他又为何如此执着?”
殿上万千白莲齐绽,清香寥渺。佛祖双目微合,遐思了片刻,颔首而笑。“也罢,今日便讲与你听。”
白衣弟子躬身而立。“弟子谛听。”
“数万年前,那人梦中偶遇一女子,寻访了四海八荒,也未见其踪。便取了自己心尖上唯一的一滴血,注入平生一半修为,造出枚青莲子。那青莲尚未觉醒,便已有了十万年修为,且在天界中封了神位,否则开花时又怎会有天降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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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弟子身形一震,喃喃低语。“竟是……心尖上的血,难怪……”
佛祖笑意不动,继续言道:“当时,那人杀孽过重,又偏执于此。我恐其走火入魔,便对他说,这造人之法过于违背天道,难消业障,即便真能成功,那青莲子也活不了多少时日,除非让我日日带在身边,以佛法消了她的罪孽。”
“那人……若是走火入魔……”白衣弟子虽然低垂着头,脸上却已略略见了惶恐。
佛祖并不责怪于他,只是点点头。“的确,那人若走火入魔,很是棘手。不过青莲子诞生,却承了他八成的杀孽,我便将她日日浸在佛泪中,一直浸了三万九千年。只需待到五万年,青莲子便会功德圆满,岂料那人却等不及了,我只好又渡了三万年的修行给她。然而她后来又阴差阳错地落入忘川河中,一睡数万年,却凭添了多少功德。”
白衣弟子眼中的柔光一闪即灭。“其间因果循环,的确难得。混沌初开至今,也只此一个优钵罗,无怪乎那人执着至此。”
“执着亦是痴妄。也皆因此,他二人才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佛祖手掌平摊,掌心中一枚青莲子破壳而出,急速生长,枝蔓亭亭净直,花朵自含苞待放到恣意怒放,香远益清。
白衣弟子心中一动,直直跪在了莲花座前。“心一寂灭,万法寂灭。弟子多谢世尊提点。”
佛祖笑容慈悲,许久,身影渐渐隐没于金光中。“待优钵罗七魄齐聚,你的事情,也必要有个了断。”
白衣弟子身形微颤,俯首拜跪。“弟子……谨聆世尊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俺实在是想说~~
嫩们都太聪明了~
所以俺很骄傲~
看俺的文的大人们都这么冰雪~
俺要仰天长叹:俺自豪!!!
悲莫悲兮
佛祖笑容慈悲,许久,身影渐渐隐没于金光中。“待优钵罗七魄齐聚,你的事情,也必要有个了断。”
白衣弟子身形微颤,俯首拜跪。“弟子……谨聆世尊教诲。”
西蜀荣城,杏花开了满城,远远连成一片,似胭脂万点、层云千里,纷纷攘攘得占尽了春风。
床榻上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漆黑,似隐着濒死的蝴蝶。离朱忽然想起往年春天,他总爱在乔府水池边那棵孤杏下练字,一手揽袖,一手执笔,微微倾着上身,竟如临水照花,毫不逊春日半分容姿。
“少爷……”离朱轻轻唤了一声,握住他的手,他的指尖如冰,刺得她打了个寒战。“少爷,我是阿四。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她的声音低婉如歌、柔若春风,然而男子的身子却只是微微一颤,再没有任何反应。
“少爷,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手把手地教我识字,我最初学会的几个字,便是少爷和我的名字。”
“少爷,还记得阿四酿的青莲酒么?那时你总说我笨,唯有酿青莲酒是一把好手。我留在医仙居的时候,还想着将来你们没有青莲酒喝,会不会想念我。少爷,你有没有想阿四?”
“其实就算少爷忘了阿四也没关系,有阿四在,不会再让人欺负少爷了……少爷,你身子骨虚,先喝点粥吧。”
离朱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却不见他张嘴。勺子又往前送送,直碰到他唇上,他才下意识张开嘴,缓缓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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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近半个时辰的功夫喂完了粥,离朱起身出屋,让殷锐帮她找一套上等的丝绸长袍,再租辆宽敞的马车。
乔灵素的体能严重透支,需要静养,但军营中有欺凌过他的兵士,留在这里只会让他愈发难堪。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带他离开军营,到荣城中的罗府别院稍作停留,等白琥珀来寻她。
转回屋内,乔灵素已阖上了眼,手里却还紧紧抓着那湿透了的衫子。离朱心里一紧,轻轻掰开他泛白的骨节,扯出衫子,又让他抓着自己的手。
坚硬的指甲深深抠入了手背,她疼得一抖,下意识想要抽手,却又生生忍了下来。
殷锐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捧了套男装来复命。离朱靠在床沿,被乔灵素抓着动不了身,干脆直接让她进了屋来。
她放下衣服,也没说什么,便又躬身退了出去。离朱目送她离开,一低头,却见乔灵素已悠悠转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的帘幔……他的睡眠似乎很轻,哪怕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惊醒。
离朱心里难过,抽出手来,为他披上长袍。他也不说话,只是任由离朱动作,一双眼睛凝凝看她,似是聚精会神,又像是没有任何焦距。
“少爷……”离朱似乎发现了什么,气息一滞,手掌颤抖着在他眼前晃过,却没见他有任何本能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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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
离朱冷汗涔涔,又举着手急速晃动了几下,没反应,再晃,还是没反应……终于,她颓败地垂手,人也跟着跌坐在地上。
那双玉石般莹泽、流光溢彩的眼眸,如今却深沉得诡异、死寂得骇人。
离朱全身冰冷,如芒刺在背,手臂小心翼翼地避过他身上的伤,轻轻将他揽进怀里。“少爷,是阿四没用,没有早日找到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少爷,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
“侯爷,已按您的吩咐,在马车里铺了三层软被。”殷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离朱立刻噤声,在乔灵素身上罩了层被单,裹得严严实实了,才抱着上了马车。
春风侯带走一名军妓的事不知有没有传开,但殷锐驾车一路驶出军营时,路上却没见任何躁动,耳边充斥的只有齐整的练兵声。
离朱抱着乔灵素坐在车内,不禁感慨她治军严谨,同时也庆幸自己在妓营中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是练兵时间,那几个兵士却在妓营中亵玩军妓,殷锐虽拦下了她的刀,却也不会轻饶了那几人。
罗府别院在荣城西南方,离朱挑了个阳光好的小院落,抱着乔灵素进屋安顿好,便又转身出来,对着殷锐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
殷锐笑着躲开,摆手道:“下官位卑人轻,着实受不起春风侯如此大礼。荣城穷僻,一般营妓都不愿来这个地方。这位公子,是下官的部署从人市中买来的,侯爷尽可带走,下官明日自会将他的营契送到侯爷手上。”
起初离朱还害怕是女帝背后做的动作,见殷锐如此一说,倒是放下心来,抿唇一笑,又是深深一揖。“离朱多谢殷参将,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拜谢参将大恩。”
殷锐忙着回礼,又说军营事繁,便告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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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朱一心一意照看着乔灵素,每日喂饭递水、上两次药、傍晚前抱他到院子里晒太阳、洗漱更衣……皆是一手包办,甚至连方便之事都不经他人之手,生怕他多受一点委屈。
然而乔灵素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若不是上药时偶尔发出的浅浅的痛吟,离朱几乎要以为他不仅眼睛盲了,甚至连嗓子也哑了。
三天后,白琥珀和荼靡等人赶到荣城时正是傍晚,离朱正陪乔灵素在院中晒太阳,一面不停嘟嘟囔囔着什么,一面用绢扇挡在他头顶,滤去了些许阳光。
荼靡站在院门边,定定看她。白琥珀面色铁青,但看到乔灵素的惨状,责备的话竟说不出口,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声叹息。沈秋实一贯的老成持重,春桥红了眼,悄然跟在她身后。
离朱走时心急如焚,只让曼朱沙带了话,连声招呼都没打便连夜出发,此时见白琥珀风尘仆仆地赶来,瘦了整整一圈,心里又疼又愧。
她讷讷起身,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傻傻地牵着白琥珀的袖子,低着头不敢说话。白琥珀长叹,摸摸她的头发,手臂一探,将她带入怀中。
荼靡没有说话,黯淡的视线扫过二人,又迅速移走,修长的手指反扣在乔灵素脉上。
乔灵素身体一震,猛地睁开了空洞的双眼,剧烈反抗起来,喉咙中溢出一声声悲恸的嘶喊,听得人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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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琥珀快速制住他身上几处|岤道,他身子一软,瘫倒在心神不宁的离朱怀里沉沉睡去。
片刻后,荼靡直身,看向离朱眼里的忧虑,言辞淡淡,没有任何波动。“脉象平稳,没有生命之虞,所受皆是外伤。我配的药外敷内服,一个月可痊愈。”
“唔……多谢。”离朱望着荼靡枯萎的眼神,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下,随即却又想起乔灵素的眼睛。“那个,荼靡,他的眼睛……能不能麻烦你?”
荼靡一怔,点点头,皙白的手掌覆盖在乔灵素眼睑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墨纹般的眉峰浅浅蹙了起来。
“怎么?不能治吗?”离朱的心跟着一颤……能让荼靡为难的病症,她也是头一遭见到。
荼靡看她一眼,微微垂下了眼帘。
“他的眼睛不是不能治,但是需要换目。”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荼靡缓缓收手。
“换目?要找一双人眼给他?”
“他的经脉已毁,人眼没有灵性,即使换上了也并非长久之计。”
“那……怎么办?”
荼靡抬头,迎着离朱的目光,一字一顿:“赤鱬,人面鱼身,音如鸳鸯,生于须弥海。今不过十余尾,养于鲛人王室之中。”
“鲛人……王室。”离朱略呆了呆,没有说话,视线却扫过院内的杏花。春杏芳菲,花树下,那少年一回眸的流光,仿佛已经成为了记忆中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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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着乔灵素的手臂一紧,闭了闭眼,又再度睁开。“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忍受长途颠簸?”
荼靡双眉微挑,扯了扯嘴角。“我可保他周全。”
“那好。我们明日启程。”离朱俯身,抱了乔灵素回房,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春桥,你照看一下乔公子。荼靡,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春桥跟了离朱进屋,白琥珀笑笑,和沈秋实心领神会地退出了院子。荼靡独自站在傍晚的暮霞中,唇角微微一抿,似是想挽出个笑容,然而心神一动,又生生忍了回去……她已经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点滴过往,又怎么可能……
离朱安顿好了乔灵素,推门而出,正见桑榆斜阳下,荼靡长身而立的身影。笔直的背脊,瘦削的肩膀,长发束在一侧,露出了火红衣领上一段白鹭般美好的脖颈……
他周身笼着一圈浅金色的光,明明温暖,却又让人感觉到深入骨髓的悲凉。
“荼靡……”话一出口,他周身一震,转过身来看她。绝美的眼底翻涌着各□绪,对上她纯澈的眼眸,一时……竟仿若沧海桑田。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这么多敏感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