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幽梦之绝不放过你作者:roushuwu
胆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不明白,原本像秦雨秋一样温柔如水的太太,最近这几年,怎么变得越来越专制,越来越暴躁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紫菱,都是越来越严苛,只有绿萍,她只有面对绿萍的时候,才会显现出一丝的柔情,才会像一个温柔的妈妈,说话轻声细语,眼神里满是温柔。
汪展鹏总是想不通,以为舜涓会变成这样,是她自己的责任,而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面对优秀的绿萍,她从来不发脾气。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和紫菱,越来越没办法让她看下去,特别是紫菱,每次的争吵,都是因为紫菱而起。紫菱不求上进,汪展鹏却总护着她,舜涓火气上涌,也是再所难免。但是汪展鹏看不到这一点,看不到生活的不如意,带给舜涓的痛苦,却永远只想到自己的不幸。
绿萍陪着汪展鹏,在展厅里漫无目的走着,两个人虽然都装着在看画,但其实,他们的心思同,全都不在画上,而在彼此的身上。终于,汪展鹏觉得这样的沉默太过压抑,想要打破它,也想要试探一下绿萍,所以,他开口道:“绿萍,一会儿不回去吃饭,你要不要和你妈打个电话说一下。家里只怕就紫菱陪着她吧。”
“紫菱和楚濂约会去了,爸爸。”绿萍冲汪展鹏微微一笑,“今天只怕妈妈要一个人吃饭了。不如爸爸打电话回去吧,告诉妈妈,我请你、费云帆还有秦小姐吃饭,妈妈应该不会反对的。”
“哦,不用了。”汪展鹏赶紧摆手,“我就告诉她,你和我在一起就好了。你妈这个人,疑心病重得很。”
“爸爸,你觉得妈妈的疑心病,是怎么得的?是谁让她得了那个病呢?”绿萍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回来,看着父亲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
汪展鹏还想辩解几句,费云帆已经领着买了画的秦雨秋,走了出来。因为画展还没结束,所以秦雨秋只是付了钱,并没有当场将画给带走。
绿萍看看秦雨秋那张算不上特别漂亮的脸,真希望自己的手上,有一杯水,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让她变成一张大花脸。
事情办完后,费云帆交代了下属几句,就和绿萍他们一道,走出了敛月画廊。大家边走边商量去哪里吃饭,突然,绿萍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原本她只是以为,母亲只是问候她几句罢了,谁知道,接起来之后,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母亲焦急的声音:“绿萍,不好了,医院来电话了,说紫菱和楚濂,出了车祸。”
17残废
绿萍接到妈妈慌张的电话,说紫菱和楚濂出了车祸,自己已准备往医院赶去,让绿萍也赶紧过去。绿萍挂掉电话,就拉着爸爸往外跑。
汪展鹏一听自己心爱的小女儿出了车祸,急得不行,连情人也管不着了,抖抖嗦嗦地掏出钥匙,要去开车。费云帆见他这样,有些担心,便拿过车钥匙,送他们一起去医院。
秦雨秋还算识相,没有跟过去,只是安慰了汪展鹏几句,就自行打车走了。三个人赶到医院,找到了舜涓。
汪妈妈一看到丈夫和女儿,就冲过去抱住了绿萍,忍不住流下泪来。旁边楚濂的父母也来了,大家都带着一脸的焦急,等在手术室外。
“妈,现在情况怎么样?”绿萍一面安慰母亲,一面问道。
“不知道,医生说他们两个需要做手术。绿萍,这到底是怎么搞的,你不是带紫菱去看画展吗?为什么她会和楚濂在一起啊?”
糟糕!绿萍心里暗叫,看来今天是瞒不住了,原本想让紫菱高兴一下,给她个约会的机会,没想到,这两个笨蛋,居然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害得她只能老实坦白道:“妈,不好意思,是我没看好紫菱。她说要和楚濂去吃饭,我也没拦着。”
“好好的看画展,吃什么饭啊。”汪妈妈急得大哭起来,“这下可怎么办啊?”
“舜涓,你先别着急。”汪展鹏这个时候,总算表现出了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从绿萍怀里抱过了妻子,安慰她道,“不会有事情的,咱们紫菱聪明又伶俐,肯定不会有事情的。”
这一边,绿萍的爸妈抱成一团,那一边,楚濂的父母也抱在了一起,四个爸妈,全是哀伤不止,特别是两个妈妈,好像在比谁的眼泪多似的。
费云帆拍拍绿萍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紫菱会没事的。”
绿萍跟着费云帆走到椅子边上,双双坐了下来。她抬起头,望着费云帆明显已不再少年却依旧英俊的脸,问道:“费云帆,你担心我妹妹吗?你很爱她吧。”
“是的,我是担心紫菱,我也确实喜欢她。但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冷静才是最好的办法。绿萍,你爸妈已经这么伤心了,你必须在挺住,撑起这个家才是。”费云帆说出来的话,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不歇斯底里,也没有大喊大叫,他是如此深沉的一个人,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心里,表面上永远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感觉。
费云帆感觉到,绿萍一直在望着自己,就摸了摸自己的脸,干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这个人,应该经历过不少事情,才能说出这么淡定从容的话来。连我爸爸,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你这样的冷静。”
“绿萍,你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没觉得,你甚至比我还要冷静吗?”费云帆转过头来,看着绿萍。
是啊,绿萍心里想,自己确实是挺冷静的。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手术室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妹妹,她与紫菱,毫无血缘关系。她们两个的感情,也就是这些天来,慢慢培养出来的几分而已。若论伤心,当然没有父母来得强烈,甚至没有喜欢紫菱的费云帆来得强烈。
这里面躺着的紫菱,充其量就是一个她认识的女孩,现在她出了车祸,正在那里做手术,自己最多就是哀叹一下,要她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痛不欲生的表情,她实在是做不出来。
绿萍正在那里想着,就听到一串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她抬起头一看,就见到楚漪拎着几个大大的购物袋,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看来,她是在血拼的时候,接到父母的电话的。
楚漪一到手术室门口,就拉着父母,焦急地问道:“爸、妈,我哥呢,我哥人呢,他怎么样了?”
楚妈妈哀凄地回道:“你哥在做手术,医生说,他伤得很重。楚濂啊,我的楚濂啊。”楚妈妈说着说着,就开始哀嚎起来。
“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我也不知道啊,听医院里的人说,他们是跟一辆大卡车相撞了,楚濂被抬进医院时,满身都是血。”楚爸爸说到这里,心一紧,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他痛苦地别过头,不敢再看女儿一眼。
楚漪却还在那里问着:“那紫菱呢,紫菱怎么样了?”
“不清楚,听说情况比楚濂要好一些。哦,楚漪,你别再问了,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楚漪没有再追问下去,瞬间安静了下来。长长的走道里,除了呼吸声,就只有两个女人的啜泣声。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灯,等着自己的亲人手术结束。
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漫长的事情,而这样的等待,关于生死宣判的等待,更是让人难熬。绿萍虽然心里的难过程度远低于其他几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等得时间越长,她的不安就越大,也就越心焦。她脑子里开始想像各种情况,如此紫菱死了,自己该怎么办。如果紫菱活着,楚濂死了,又会如何?就算他们没有死,要是有人缺胳膊断腿了,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刚刚听楚爸爸那样说,楚濂伤得满身是血,只怕残废的可能性很高。
绿萍突然觉得,楚濂和紫菱,就是一对可怜虫。谈了一场不被看好的恋情,偷偷摸摸的约会,却又惹来这样的事情。难道说,他们两个,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
绿萍胡思乱想着,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所有的人,都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冲上去围住了医生,问个不停。
谢天谢地,他们两个的命,都保住了。紫菱伤势不算特别严重,除了全身上下多处骨折外,只有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疤。但绿萍知道,这道伤疤对于女人来说,是怎样的打击,只怕要比那全身所有的骨折加起来,都要让人难以接受。紫菱,她才刚满二十岁,以后的人生里,难道就要带着这道伤疤过下去了?
“医生,我妹妹脸上的伤疤,能治好吗?”绿萍忍不住问道。既然知道紫菱保住了性命,她就开始关注她的容貌了。
“这个还不好说,目前来说,以伤口的深度来看,只怕要完全消失不太可能。”医生说了这么一番话后,就被楚濂父母给拉了过去,仔细盘问起来。
楚濂就没有紫菱这么幸运了,他伤得比紫菱要重,虽然没有毁容,但医生却明确宣布了,他的左手神经受损,虽然手保住了,但却形同残废,以后这一只手,除了做装饰作用,基本没有其他用处。
楚妈妈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放声大哭起来,楚爸爸虽然极力忍住了自己的悲伤,但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妻子。楚漪更是哭得稀哩哗啦,一时之间,楚家三人的上空,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汪妈妈本来得知紫菱脸上的有个伤口,正在那里嘴汪展鹏着急,结果一听到楚濂残废了,对比一下,自己家的情况,已经是万幸,她心里的难过,一下子减轻了不少。跟他们相比,自己家紫菱可真是幸运了,她可不敢想像,紫菱可是残废了一只手,会是怎样的情形。
于是,那边楚家愁云惨雾,这边的汪家,已经急着让护士把紫菱给推出来,想见她一面了。
紫菱被推出手术室时,身上到处绑着绷带,脸上还贴着纱布,看上去惨兮兮的。汪妈妈原本还觉得,女儿命保住了,也没残废,心里正高兴着,但一看到紫菱的模样,做娘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默默地掉泪。她不敢哭得太大声,她要是放声哭了,那边的楚濂父母会怎么想?只怕他们要难过地当场跳楼了。
虽然汪妈妈的心里,对楚濂满心地怨恨,若不是他开车不小心,紫菱也不会跟着他倒大霉。但一想到他以后就残废了,汪楚两家又是世交,责备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只能跟着丈夫和女儿,先将紫菱给推回病房再说。
费云帆看到紫菱这个模样,心里自然也有些心疼,他虽不是爱紫菱爱得发疯,但对于这个小姑娘,还是挺喜欢的,尤其是,看到她双目紧闭地躺在病床上,脸上还带着个可能永远也去不掉的伤疤,这么一想的话,那个废了一只手的楚濂,在他的心里就成了罪人,不仅不值得同情,还应该被暴揍一顿才对。他到底是怎么开车的,居然会和卡车相撞,那么大一辆上车,难道他眼神不好,竟然看不见?
费云帆和汪家三人,一齐推着车,要把紫菱送回病房去。绿萍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轻声道:“谢谢你,费云帆。”
费云帆刚想客气几句,就听到声后楚妈妈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楚濂啊,我的楚濂啊,你要妈妈怎么办啊!”
18误会
紫菱住进了特等病房,一个人一间屋子,设施配套齐全,有独立的卫生间,还连着一个小小的会客室。后来紫菱病好后,汪妈妈还开玩笑地说过,紫菱上班那几天挣的钱,还不够她住院一天的费用呢。
汪展鹏可不心疼钱,紫菱是他最宠爱的女儿,甚至宠爱过于大女儿绿萍,她受了伤,汪展鹏难过地连地下情也暂时不搞了,每天一有空,就去医院陪紫菱。
紫菱当天就醒了过来,一醒来就情绪激动地抓着每一个人的心,问楚濂的情况,生怕楚濂已经死了。
绿萍抓着她的手,笑着安慰她道:“不要担心,楚濂没事儿,他就住在隔壁病房,就是和你一样,现在还起不了身。你要不相信的话,我给他拍几张照片,让你看看,好不好?”
紫菱还真的就让绿萍,去拍了几张楚濂的照片,拿来给自己看。绿萍没法子,只能去到隔壁病房,说明来意。
那个时候,楚濂也是刚醒不久,一见到绿萍,就问起紫菱的情况,挣扎着要去看她。气得楚妈妈在一边骂他道:“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楚濂被她骂得尴尬莫名,只能托绿萍向紫菱表达自己的心意。绿萍带着楚濂的问候和几张照片,回到了紫菱的病房里。
紫菱看着数码相机里的楚濂,浑身上下都打个绷带,还勉强冲自己微笑着,心里就一阵难过,看着看着,竟然哭了起来。
汪妈妈正好进来,就看到紫菱在那里哭,吃惊地说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医生说,紫菱情况不好啊?”
绿萍搬了个椅子给妈妈坐下,笑着道:“不是的,妈,你别担心,我拍了几张楚濂的照片,紫菱看了有些难过罢了。”
“难过什么啊,有什么可难过的!要不是他害得你,你现在会躺在医院里吗?”汪妈妈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之前因为楚妈妈在场,不好意思发作,现在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她就忍不住开骂了。
紫菱还是眼泪汪汪的,不跟妈妈顶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汪妈妈气不过,上去一把夺过相机,指着她的鼻子道:“紫菱,我告诉你,出院以后,你不许再见楚濂,听到了没有?”
“妈……”紫菱终于开口了。
“哭也没用。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许你跟楚濂来往,你非不听我的。现在好了,搞成这个样子,你那脸上的……”
“妈,你赶过来也累了吧,先喝杯水吧。”绿萍怕妈妈再说下去,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赶紧端了杯水过来,堵住了妈妈的嘴。
汪妈妈倒也真渴了,接过水杯来,一口气喝了半杯,才将杯子又递到绿萍的手里,唬着一张脸,看着默默落泪的紫菱。
绿萍不动声色地从妈妈手里拿过相机,又递到了紫菱的手里,然后才背对着她,轻声对妈妈道:“妈,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什么事情,都等紫菱病好了再说吧。你现在说这些,她也听不进去啊。”
“唉,我真是前世造孽啊。”汪妈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心里已经默认了绿萍的说法。她这个小女儿,虽然看着挺柔弱,但其实脾气非常犟,认准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只怕要拆散她和楚濂,还真是不容易啊。
绿萍请了几天假,专门在医院照顾紫菱,和妈妈轮班,汪展鹏也是一空就来医院,给紫菱带好玩的东西来,生怕她闷着了。
楚濂那一边,绿萍也每天都去探望,了解他的最新情况。楚濂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永远好不了了,大家都没有告诉他,只是说,他的左手受了伤,需要治疗。所以,楚濂的心情还不错,捡回了一条,紫菱也平安无事,他也就没将左手不太灵活的事情放在心上,还以为治疗个几天,就会变好。
绿萍每次去,基本上都会遇到楚漪。楚漪不用工作,时间大把地有,所以就一直和楚妈妈留在医院照顾楚濂。绿萍有意无意地问起孙仲翔,才从楚漪口中得知,他出差了,要好几天才会回来。
不过那一天,绿萍去看望楚濂时,却在病房里,意外地碰上了孙仲翔的父母,同时而来的,还有那个总是一脸冷漠的孙仲书。
孙仲书看到绿萍,明显吃了一呼,好像有点不敢相信似的。绿萍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的这种神色,所以当她走出病房时,发现孙仲书跟在她的后面一起出来,心里也并不奇怪。
“绿萍,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孙仲书上前,笑着对绿萍道。
“怎么,难道你以为,出事的人是我吗?”绿萍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看到自己时,会是那样的表情。
“我只是听爸妈说,说楚濂和他女朋友出了车祸,我就以为,那个女生是你。绿萍,难道说,你不是楚濂的女朋友吗?”
绿萍失笑着说道:“仲书,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不是楚濂的女朋友,我妹妹才是他女朋友。想不到,这个误会竟然这么大,连你们家的人,也都给误会进去了。”
“我总听楚漪姐说,说你和楚濂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天生的一对,所以,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在谈恋爱。”两个人说话间,走到了一个自动贩卖机前,孙仲书掏出硬币来,买了两杯热巧克力,递了一杯到绿萍的手里。
绿萍握着那杯巧克力,感受着从杯子外壁传来的热度,对孙仲书道:“因为你对我的误会,这一杯,就当你请我喝的吧。”
孙仲书也笑了起来,接口道:“那我以后,还得一直误会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一直请你喝饮料。”
“千万不要,你可以一直请我喝饮料,但请你千万不要再误会我和楚濂的关系了。我们两个,自始至终都只是朋友,是双方的父母,总是想让我们在一起,才惹出这么大的误会。”
孙仲书拿着手中的纸杯,轻轻地碰了一下绿萍的杯子,笑道:“好的,一言为定,以后我会一直请你喝饮料的,不过你放心,我再了不会将你和楚濂看成是一对了。”
“我很能喝的,你只怕得做兼职,才请得起我了。”
“这个你放心,就算天天请你吃饭,我也是请得起的。”
绿萍笑看着孙仲书,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一个身影,是费云帆。他手里拿着一束鲜花,远远地走了过来。紫菱出事之后,费云帆一直都在暗暗帮忙,就连那两个特等病房,也是卖他的面子,才给搞来的。
绿萍知道,他一定是来看紫菱的,就冲他微微一笑,待他走到面前时,才指着病房的方向说道:“紫菱在房里,正闷着呢,你来得正好,去陪她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