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程归:“哼哼唧唧!”

黑影:“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都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程归:“哼哼唧唧!!”

黑影:“见不着你,没有你烦,就觉得生活没意思。”

程归:“哼哼唧唧!!!”

黑影:“我跑去给你留言,能逗你开心,我就开心。你每期节目我第一时间就看,都被我下载到手机里了。”

“我是程归。”终于从这两只铁臂之间溜了出来,程归一边喘气,一边走去门边摸灯。

灯光亮起,邓垒喝红的眼睛不适应地眯上。

“抱、抱歉。”

程归哪会跟他一个醉汉较真。只不过,亲耳听到他说这些对小夕的情话,还是够震撼的。不亚于大热天里一口吞掉一根凉气嗖嗖的冰棒。但关键是,他在白天已经吃过了自己那一根,所以此时也些许淡定了(或者说麻木)。

邓垒苦着脸,“我以为你是小夕。”

程归猜想他一定是喝得太高了,以至于记忆衰退,还以为自己仍住在这里呢。但是,居然能把自己认成小夕,这也够离谱的——“你那么喜欢小夕,怎么会认错?”抱着的感觉就没差吗?

“关着灯,我没、没注意。”

程归却忽然想起自己的那晚,同样是喝醉了,同样是关着灯,所以就没认出李丛木吗?他明明以为自己只是身体醉了心还清醒的。或许,只是自以为清醒吧。

不过,邓垒究竟喝了多少啊?程归觉得满屋子都是刺鼻的酒味。

“呕——”

邓垒忽然跑到垃圾桶前,埋头吐了起来。酸腐的味道立刻充斥在这密闭的空间。

程归把纸巾盒拿过来,邓垒抽出几张尴尬地擦擦嘴。

吐出秽物,头脑似乎也清楚些。邓垒本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不擅长解释事情,此时愈加羞赧,像一头高高大大的食草动物,期期艾艾着说:“那,那我先走了。”俯身把垃圾桶里的袋子系上,打算带出去。

“程归!程归!”

窗外忽然传来小夕破着喉咙的声音。

“程归,你给我开门呐。”

明明有门铃的,但小夕只要忘带钥匙,就喜欢这么喊。

“怎么办?”邓垒嘀咕一声。他显然不想让小夕发现自己来过这里,求助地看向程归。

程归想了想,打开防盗门,“要么你先往上走一层。”

邓垒会意,赶紧出门去,此时楼道里已经响起了小夕上楼来的脚步声。

“啊哈,”小夕进门脱掉绒线帽子,陶醉地说:“这么喊真好玩,就跟对山歌——咦?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程归也觉得味道大,把窗子拉开来通风,准备去扔垃圾袋。

“太恶心了,”小夕捏住鼻子,“就跟邓垒吐的味道一样一样的。”

因为捏着鼻子,小夕的声音听起来像个闹别扭的小媳妇。

程归打扫的动作一滞。竟然能如此精准地认出对方呕吐的味道?这莫非就是真爱了?看来,爱果然是件太过亲密而不适合自己的事情啊。

小夕把换气扇扭开,手里捧着固体清新剂,催促程归:“你动作快点儿,麻溜儿的。”

程归摇摇头,拎起垃圾袋下楼。走出门口,听见一声狗叫,循声望去,是那只流浪狗站在小树丛边上,抖抖身子朝自己又叫一声,旁边的木椅子上坐着抽烟的邓垒。

程归走过去,邓垒也站起来,把烟头掐灭,一副倦容。

“今晚真是对不住了。拜托你别跟小夕提这事儿啊。”

“行。”程归点点头。流浪狗在他脚边转来转去摇着尾巴。

邓垒说:“改天请你吃饭,那我就先走了。”

程归犹豫一秒,还是冒昧问出口:“小夕知道你的想法吗?”

邓垒摇摇头,目光茫然。

程归知道自己多言了,笑着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转身回楼,却听到邓垒在背后轻轻地说了声“也许知道吧。”

程归回身,却见邓垒已经大步走开。高高的背影渐渐融进斑驳的夜色之中。

回到房间,小夕正在烧水,问程归:“你怎么去那么久?”

“散散步。”

“散步?”小夕看着程归脚上的拖鞋,再看看外面萧索的夜色,眼珠转了转,跑到打开的窗口探出头去四下张望。

“你干嘛?”程归被他的动作逗笑了。

小夕挤挤眼睛,“你不会是在偷情吧?”

“什么偷情,我又没结婚。”

“你是没结婚,但不代表不能偷情啊,也许对方结婚了呢?”

是啊,也许对方结婚了呢?

躺在床上,这句话尤在程归脑中挥之不去。

看着对面楼的窗子黑掉一扇一扇,程归没有半点睡意。他脑海里出现一个笑脸,有一双懒散又明亮的笑眼。那是,他第一次给李丛木讲题时,李丛木听懂后露出的表情。犹记得,当时桌边围着看热闹的男生调皮捣蛋,在他们校服的缝隙之间,有前排女生的侧颜。

而今一晃儿,就过去了这么多年。

程归迷迷糊糊,仿佛掉进了多年前的场景之中。直到,被一阵急促的震动扰乱。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一条短信:“再带一罐酸奶回来。”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程归揉揉眼角,看到屏幕的右上角显示11:05p。

程归敲击键盘:“怎么回事?”

郝姝很快回复过来:“刚发错啦,把你当成丛木了,实在有点儿困。(害羞图标)”

屏幕的光亮是那么刺眼。

他们,是在一起过夜吗?

忽然地,就觉得难受。

做个深呼吸。是时候做正确的事。

程归快速地敲下一行字:“那天夜里的吻,我任何感觉都没有。”

收件人选择李丛木,按下发送。

第56章giveasign

站在通宵营业的便利店中,李丛木听到手机收信铃声,并没去理会,表情微不耐烦地从货架中取下吃的喝的,三五下装满购物筐,拎去收银台。

走出便利店,旁边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医院。今晚早些时候,李丛木正在回福里小区的路上,突然接到郝姝电话,说她母亲不知怎么就昏厥了,而她爸和哥哥昨天都去了外地。李丛木立即赶过来,跟着在医院里跑上跑下几个小时,最终诊断结果总算没什么大碍。而陆陆续续赶来的七姑六婆,一听病情不严重,注意力就都转移到了李丛木身上。

按说,李丛木成长在一个亲戚繁多的大家庭,从小就习惯热热闹闹,是个场面人。但是,交际归交际,不等于逢场作戏,他并不想把自己和郝姝之间的谎言扩大。无奈郝妈妈一直躺在病床上用欣慰的眼神看着,让他饱受一群姑婆围攻也不好抽身。说真的,他倒宁愿站到程归家老少面前,接受一切对他诱拐程家血脉的讨伐。

如果真有站在程家老少面前的那一天,应该是一场硬仗吧。但李丛木心里,怎么跟想美事似的幻想着。嘿,要真有那么一天就好了。然而,一想到程归分分秒秒都被别的色狼盯上了,这心里能不急么!

就这么垂头丧气之际,掏出来手机,毫无防备地看到程归发过来的短信。

当看到发件人时,心情就亮了。再看到内容——

“那天夜里的吻,我任何感觉都没有。”

这短短几个字,正是解除心疑的良方啊!李丛木很没形象地咧嘴笑起来。

他正站在医院宽阔的电梯里,旁边还有一个移动病床,几个病人家属哭哭啼啼,不满地看向李丛木。

“没事,”李丛木朝病床上腿脚包着纱布的少年比划个大拇指,“摔过碰过才算男子汉。”

病床上的少年呲牙咧嘴地点点头。李丛木留下个大尾巴狼的微笑走出电梯,闻着来苏水的味道,都是那么清新,看着环形服务台上打瞌睡的小护士们,也觉得顺眼了,甚至吹起口哨。

“这位先生,请保持安静!”护士长严厉地发出警告。

李丛木打个手势,“遵命,美女。”

在医院里能有这种心情的男人,十有八九都是刚当爹的。护士长轻骂一声:“不正经。”

李丛木用一堆零食堵住郝家姑婆的嘴,自己溜去阳台上,美滋滋地吹着寒风,回复程归短信:“真没感觉?”

“没。”程归手机仍开着,他告诉自己不能退缩,要坚决表明立场,将那晚纠缠的记忆斩草除根。

李丛木厚颜问:“那特意告诉我干啥?你咋想的?”

是哦。李丛木的两个问号,让一鼓作气的程归漏了气。

程归抓抓头顶毛茸茸的发尖。刚才自己是有些冲动了,没什么铺垫就唐突地发出了信息。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和“越描越黑”说的不就是眼下的情形吗?亏自己还当过语文课代表。

怎么弥补一下呢?程归想了想,又想了想,蹦出三个字:“发错了。”

想逃?李丛木立刻拨过来,但线路里提示:“您拨调的用户已关机。”

程归把手机丢到书桌上。此前要表明立场的决心早已没影了。甚至还庆幸自己关得迅速。果然自己一过了晚上十点,脑袋就混沌。不甘心地钻进被窝里,翻来覆去一会儿,就在懊恼中睡着了。

李丛木回到病房时,郝家姑婆都站起来说要走了,让郝妈妈注意休息。其实,这急诊病房还不如家里清静呢。

李丛木和郝姝把各位送到楼下,又一一帮忙叫了出租车,才回到楼上。

郝姝抱歉地说:“今晚真是麻烦你了。”

“我倒是没事,”李丛木说:“但你以后怎么收场?”

“这个么,要不然,我们形婚吧?”郝姝用开玩笑的语气问。

李丛木摇摇头。

郝姝不满,“怎么?信不过我?我跟你说,我真的已经对男人失去信心了,与其将来嫁个一身臭毛病的男人当女佣,还不如潇洒些搞个形婚自在呢。”

“那你还是去当女佣吧。”李丛木哈哈大笑,心情实在是很好。

郝姝恼怒地捶过来几拳。

回到急诊病房中,隔壁床位是个凌晨两点要做阑尾手术的女孩,已经开始做准备。郝姝留下来陪夜,李丛木就离开了。

这时已经后半夜,回福里小区要一个多小时车程。李丛木心里兴奋,免得回去打搅程归和小夕,就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躺在床上,看一会儿电视,总算生出些困意。

李丛木并没琢磨程归发短信过来的前因后果。他只是觉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什么呢?就像抽奖。有一个超级大奖,你明知道自己没多少机会抽中,但它至少还在那,没被人抢走,就让心中留下了足够的念想。那些为了念想甘愿单身一生的人,不是可以被随随便便了解的。

一周的郁卒,在今夜达到顶点,又迅速消散。李丛木窝在被子里,睡入梦境时,带着尚未平息的快意。于是,这一夜,脑部神经相当活跃,做了一个大大的美梦。梦到了什么呢?梦到自己牵着程归的手,站在程家老少面前,接受批斗。

程爸:“李丛木你个混账,怎么就把我儿子拐跑了!”

程妈:“天下好女孩那么多,你干嘛非抓着我家小归不放呦!”

程叔挽起袖子,拎起棒子,吐口唾沫到旁边的火盆里,“少跟他废话,今天咱们把他削趴下喽。”

程婶拉住程叔,使个眼色:“别冲动,要真削坏了,说不定小归还怪我们咯。”

程爸这个气:“程归,你给我过来,不许拉着那畜生的手!”

于是,程家老少都把目光投向程归,逼迫他弃暗投明。

程归扁扁嘴,“哇”地一声哭出来,躺在地上打滚,吵吵着:“我就要李丛木!我就要跟他好!你们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程妈要上去拉人,程爸制止,梗着脖子说:“让他打滚,让他嚎,我治不了他了还!”

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程归仍在地上打滚,俨然变成了泥猴……程家老少已经没脾气了。

程爸终于受不住,松口道:“丛木啊,你哄哄他吧,我们累了。”

“嘿嘿,嘿嘿。”李丛木在阳光中,笑着醒来。

第57章giveasign

虽然只睡了短短四五个钟头,但李丛木感觉神清气爽。退掉房,到医院里把郝妈妈和郝姝送回家。郝妈妈要张罗一桌饭,李丛木让她先休息着吧,改日再聚。急不可耐地叫辆出租车,回到福里小区。

“龟,我回来啦。”

然而,程归已经一早就去了公司。距离年会还有一周,今天是第一次彩排。上午在公司给谷梁打杂,中午和彩衣飘飘的t们一起吃的盒饭,下午就随着大部队前往承办年会的万豪酒店。

因为程归也算个登台的重要角色,所以下午一切杂役都免了,专心为登台做准备。彩排比较正式,有从外部请来的知名伴乐、灯效、造型师。几乎一切幕后的工作都交由专业人员,凸显一生集团的精工品质,但登台的人则没请一个外援,都是集团内部选拔的才艺员工。董事长的指导精神就是“全员参与。”

造型师捏着粉刷来给程归修饰时,遇到了困难。她觉得,手上的粉刷完全没必要啊。用一个专业的衡量角度来说,用手机给眼前人拍照,美肤效果调到0与调到10,根本就是一样的。于是,只象征性地刷了刷,提升一下灯光下的肤色。

彩排到抽奖环节时,已经六点多钟。除了要谢幕的两位主持人,其他不相关的人都到楼下去吃自助餐了。

全部流程走完时,那两位主持人说晚上有安排,谷梁就问程归想去哪里吃饭。

“去吃自助餐。”程归确实饿了。

“这个时间,肯定都是被挑剩下的。附近有家海鲜馆不错。”

程归口袋里还有之前发的餐券,觉得浪费掉怪可惜的,说不妨去看看。谷梁无奈,跟他一起去自助餐厅兜了一圈,果然只剩下些小馒头、烤红薯之类。

程归闻着红薯的味道不错,夹了两块,又配了些小点心,倒杯牛奶。其实食欲也不是很好,之前和小夕发信息,知道李丛木已经回来了。可他还没准备好怎么去面对。

空荡荡的餐厅里,一半的面积已经熄了灯,除去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就只有谷梁和程归这一桌。

这完全不是谷梁设想的晚餐场景。不过么,重要的是陪在面前吃饭的人。况且,位置临着窗,两人的身影投射在繁华夜色之中,也算别有情致。

昨天,霍霍跟程归发完信息,就跟谷梁通了话。身处在秘密漩涡的中心,让霍霍倍感激动,尤其还是为两个男人牵线搭桥,那种罪恶与刺激交错的感觉,让她切身领会了良家妇女所感受不到的快乐。谁还没幻想过有一天不当良家妇女?霍霍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先不管程归心意如何,那边是尽可能地向谷梁传播利好消息。

比如,程归失去初吻,念念不忘。

比如,程归意乱情迷,记错了账。

比如,程归陷入在取向取舍之中,难以自拔。

一开始,谷梁对于霍霍的话,是打个对折来听的。但是昨天,当听霍霍说程归已经猜到了那晚是自己时,还是用两根木这样有趣的隐喻,心旌也止不住摇摆起来。对于程归的取向,他是有把握的,为什么?因为那晚,程归并没有拒绝一个陌生男人的吻啊。

程归低头挖着红薯,并不知道谷梁心中的九九。只是挖着挖着,想到晚上该如何面对李丛木时,身不由己地一声叹息。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不经意就叹息。一句老歌在谷梁的脑海中响起,那时他还年少,正疯狂地流行着莫文蔚的这一首。那时,他在一群迷茫的愣头青里,显得坚定而桀骜,从没对哪一首情歌着迷。不料这么多年过去,当时的旋律还能响起在心底。

谷梁建议:“一会儿去对面看场电影吧?”

“嗯?”程归从红薯上抬起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突然去看电影?公司规定的吗?

谷梁翻着手机,念了几个电影名给程归选择。他自己很少去影院,更没约过别人去。即使年近而立,在谈情约会上,却是个完全的生手。至少,从来没因为与谁过夜而如此放低过姿态。

程归问:“为什么要看电影啊?”

“你不喜欢?那平时周末干什么?”

“宅着。”

就是一直呆在家里,围着床转?谷梁脑海里出现些奇怪的画面。

程归放下汤勺,“我吃饱了。”

“那走吧。”

“你要想看电影,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吧。”

“没什么好看的,我载你。”

今天谷梁怎么这么好说话?程归心里纳闷。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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