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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那俩也来了。”
“早知道你叫他们来,我就不来了。”
“你怎么还在记仇啊,不就是......”】
我想起来了,在齐典举办派对的别墅里,孟梵天的这两个儿子也出现过,还莫名其妙的接近过我。
但关澄和他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好,所以我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才想起来他们的对话中其实提及过“孟”这个姓氏。
而乌清淮在认识孟梵天后经常在家里说“孟先生”,那段时间,我竟从未想过将这两个孟联系到一起。
可似乎只有我对此毫不知情,孟知礼和孟知佑望向我时,露出的是意料之中,甚至等候已久的神情。
我怔了怔,忍不住蹙起眉。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在齐典家别墅的时候对我的态度那么奇怪,难道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从孟梵天的口中知道我是乌清淮的儿子了?
他们...他们孟家人到底谋划了多久,怎么一个个都这样深不可测?
一股被拖进无尽深渊的恐惧感猛然袭来,死死扼住喉咙,我霍然站起身,脸色发白的盯着他们,扶着桌子的手不自觉攥紧了平整的桌布。
他们看到了我大变的神色。
走在前面的亚麻色头发不知道是孟知礼还是孟知佑,若无其事的向我快步走近,随即,自来熟的摸了摸我的头,开心的语气极为真诚。
“我早就想要一个弟弟了,鸦鸦,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爱。”
他分明已经见过我了,却表现的好像是第一次见面。
我曾经见过他在齐典家对我露出来的堪称恶意的神情,如今再看着他在孟梵天和乌清淮的面前对我表示出假惺惺的亲近,便只觉得恶心,用力挥开了他的手。
被我极为抗拒的动作推出一些距离,孟知佑依旧笑着,放下手,插着兜,泰然自若的介绍道。
“鸦鸦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是孟知佑,保佑的佑,可别把我和哥认错了哦。”
见我不理睬,乌清淮急急的站起来,偷偷扯着我的袖子,无措的小声催促。
“鸦鸦,鸦鸦你别这么凶,快和哥哥们打招呼啊。”
孟知礼也走近了,和孟知佑并肩站着,神色平淡的望着我。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宛如商店里神态各异的精美玩偶,诡异可怖,我无端生出一股被凝视太久的惊慌,不由得反手抓住乌清淮的手臂。
他下意识握住了我,温热的体温渐渐融化了我僵硬的神情。
这是我和他住进孟家的第一晚,我不想毁掉第一次见面和以后的新生活。
几秒后,我勉强一笑,低声解释,“抱歉,我不习惯别人离我这么近。”
这是对刚才的失态的解释,闻言,孟知佑的笑意愈深,很好脾气的欢喜道,“没关系,是我见到新弟弟太高兴了,以后我们待久了,你就会习惯了。”
望过来的灼灼目光让我不太适应,垂下眼,恩了一声。
见我这么冷淡,乌清淮有些替我着急,生怕孟家的人会因此觉得我没礼貌,于是凑到我耳边委婉的提醒道,“鸦鸦,他们以后就是你的哥哥啦。”
柔软的热气熏着我的耳垂,乌清淮讨好近乎哀求的声音似乎也被他们听见了。
孟知礼扶了扶黑色的镜框,依然盯着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孟知佑则直接的用充满期待的笑容看着我,“鸦鸦,你还没叫我们哥哥呢。”
仿佛在被很多双手推着走入看不真切却能察觉出危机的,雾一样的陷阱,我冥冥中觉得叫了这一声哥哥,就似乎掉到了什么里面出不来了。
可眼下我实在没办法扫兴,只能尽量用平平的声音低低叫道。
“哥哥。”
一瞬间,孟知礼和孟知佑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某种比满意更让我不喜的笑意。
连始终没什么表情的孟知礼也在这一声哥哥后,如同将我纳入了无形的墙内,沉静的眉眼舒展开来。
他越过孟知佑走过来,在我警觉的想要后退之前停下,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了什么。
出于疑惑与警觉,我始终紧紧盯着他的动作,然后愕然的盯着他掌心里的红色发绳,听见他淡淡的说。
“要吃饭了,把头发绑起来吧。”
及肩的黑色头发的确会在吃饭的时候造成一些困扰,但我经常把发绳忘在各处,来到孟家也没看到,于是一直散着,可....
孟知礼怎么会有提前准备好的发绳?
在齐典家走廊上遇见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里,我倏地冷下脸,瞪着他。
我就知道,那个时候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清楚,我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们的新弟弟。
原来我和乌清淮都被算计了这么久。
佣人将剩下的菜都上齐了,我不想再耽误大家的用餐,也不得不缓和表面上有些僵冷的气氛,于是忍着心里的愠怒,不情不愿的接了过来。
', ' ')('这么俗的红色发绳,真是难看死了。
心里在讥笑着,面上我还是一声不吭的把长发绑成了高马尾,垂下的发尾扫着后颈肉,柔柔痒痒的,我忍不住伸手挠了挠。
孟知礼的目光在我的高马尾上停留了几秒,又看了一眼我,转身走向了对面。
在一旁站着的孟知佑朝我笑了一下,终于没再搭话,跟着过去,坐在了孟知礼旁边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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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落座后,始终不发一语的孟梵天终于开口,温和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在意刚才我的失礼。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来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哥哥是孟知礼,弟弟是孟知佑。”
说完,他的目光移向乌清淮,带了些亲昵的温柔。
“知礼,知佑,清淮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妈了,还有他的孩子鸦鸦,虽然只比你们小几个月,你们也要好好照顾他。”
孟知礼和孟知佑都点了点头。
乌清淮感激涕零的望着给予了他新生活的孟梵天,讨好的嗫嚅着。
“梵天,谢谢,谢谢你。”
“谢什么,你和鸦鸦不用担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孟梵天握住了乌清淮放在餐桌上的手,笑容到达了眼底,看得出来的确很高兴。
见他没有芥蒂,我不禁也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看了对面的两个人一眼,又低下头。
简单介绍后我们开始动筷,孟家吃饭的氛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肃,他们会边吃饭边聊天,孟知佑滔滔不绝的说着下午去马场的有趣事,我插不上话,也听不懂,就只扒拉着饭小口吃。
说着说着,孟知佑忽而看向我,笑着邀请,“鸦鸦,下次去马场我们一起去吧,我教你骑马。”
兄友弟恭的说辞需要回应,我只好看向他,“好。”
见我开口说话,孟梵天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我,想起了什么,“对了,鸦鸦不是也高三了吗,不如转到知礼和知佑上的的明德中学吧,他们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明德高中我听说过,里面的学生都是富家子弟,教学质量上乘,学习环境清雅,当然,学费也高的离谱,普通人是根本没办法进去的。
我现在就读的第十九中学只是一个二流学校,但学费便宜,那时候乌清淮忍了好久没去赌才给我攒下了学费。
他一直都觉得亏欠我,闻言,惊喜的看向孟梵天,迫不及待的立刻回答道,“好啊,太好了。”
过分欢跃的声音在安静的餐桌上有些突兀,他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急切,生怕被人觉得自己是贪恋孟梵天的钱权,又紧张的看向对面的孟家兄弟,结结巴巴的声音弱了下来。
“不、不是....我,我不是...”
我在餐桌上拉住他畏畏缩缩的手,打断了他,“不用了,不到一年我就高中毕业了,没必要换学校。”
尽管学校里因为关澄而起的流言蜚语始终缠着我,同学的孤立与老师的漠视也偶尔会让我感觉孤独,但只要摒除杂念,我还是可以用心学习的。
况且,我不想刚进孟家就强行跻身到和他们一样的高度,像是麻雀飞上了枝头。
可我又不是凤凰,我只是一只灰扑扑的麻雀。
听了我的拒绝,孟梵天停顿了下来。
乌清淮听我不接受也不敢说话,只惶惶的看着我,翕动的嘴唇还想小声的劝劝我,但我沉默的看着他,相信他也能明白我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令人意外的是,孟知礼的声音响了起来,平淡的不像劝说,只做着客观的陈述。
“明德中学的进出都很严格,不是本校学生不准入内,比第十九中学安全,也很省心。”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蹙起眉。
他什么意思?
见我没懂,孟知佑弯着唇角补充,“对啊,待在我们学校可以安心学习,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用管,鸦鸦,你应该也想好好学习的吧。”
说完,孟知佑朝我眨了一下眼。
我一怔,几秒后明白了他们话里的深意。
他们是在指关澄的事。
他们那时候就见过我待在关澄身边,肯定也知道我们的暧昧关系,这时候特地跟我强调明德中学的规定无非就是想让我明白,关澄是不能进明德中学找我的。
自从手机关机后我还没有和关澄联系过,不清楚他现在的情绪到底如何,而想到之前他的种种表现,我不认为他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如果转学到明德中学,不止是学校的规矩会阻拦他,孟知礼和孟知佑两个人看样子也会帮我的吧。
我迟疑了片刻,有种被揭穿秘密的难堪,哽着喉咙说不出一个字,只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这时,孟梵天再度出声,似乎已经笃定了我会答应,温声决定道。
“刚好明天是周末,我会派人去处理转学的事情,周一你们就能一起上学了。”
乌清
', ' ')('淮茫然的啊了一声,急忙偷偷扯他的衣角,惴惴不安的小声嘟囔着“可是鸦鸦不想转学”的话。
我的脸上涌出一片利用孟家般的火辣辣的羞耻感,头垂的更低了一些,咬着牙生硬的道谢。
“谢谢孟叔叔。”
没料到我会轻易的改变主意,乌清淮惊讶的又看向我,随即一脸喜色的靠近了些,说悄悄话似的拉着我的手臂晃着,“鸦鸦你答应了?太好了,太好了。”
孟梵天笑了一下,“都是一家人,不用谢。”
23
和谐的吃完晚饭,乌清淮和孟梵天就回房间了,我不想和孟家兄弟独处,也紧跟着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把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都收拾进新卧室里。
东西并不多,除了课本文具就只有一些常穿的衣服,将书包掏空时,手机从里面滑了出来。
我看着漆黑的屏幕,犹豫了一下,按了开机。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有五十几通来自关澄的电话,还有无数条短信,我的手一抖,下意识又想关机躲着他,这时刚好来了一条新的短信。
屏幕只能显示出第一行字的内容,我没想看,“孟家”两个字却钻进了我的眼里。
我顿时就慌了。
关澄怎么知道我在孟家?
心跳开始加速,害怕被他找到的恐惧从尾椎骨一直窜到了太阳穴,遍体生寒。
我没敢回拨电话,只打开短信粗略的查看,他起初的语气很强烈,疑惑而紧张的问我去哪儿了,甚至以为我被人拐走了,之后似乎已经去我家里找过,确定我是自己跑走的,他变得暴躁了起来。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鸦鸦,下次我要打断你的腿,把你关到永远也逃不掉的地方!】
这样的话他翻来覆去的在说,看的我浑身发冷,无力的跪坐在床边蜷缩了起来。
我不敢再细看心惊肉跳的短信内容,匆匆翻到了最新的一条,他的语气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鸦鸦,我在你的手机装了定位,你在孟家是吧,我现在就来找你。】
这是几分钟前新收到的信息。
手机从掌心掉到冰凉的地上,我止不住的焦躁了起来,慌忙跑到窗边去看窗外的路上有没有他的身影,总感觉他会像个幽灵一样随时出现,连这空荡荡的房间也变得阴森了起来。
我急促的喘着气,颤抖着手给他回复信息。
【关澄,你别来找我,以后我们都不要见面了。】
刚发出去没几秒,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催命般的刺耳铃声吓得我猛地丢开了手机,如临大敌的盯着手机屏幕上亮着的名字。
我期望着关澄能自己放弃,但笃定了我已经开机,每当长久的铃声断掉后又会重新响起来。
我很想再关机,彻底屏蔽关澄的消息,可我又怕他真的来孟家找我。
半晌,我慢慢伸出手,将手机又拿了回来,然后盯着屏幕上这个令我无法挣脱的名字,按下了拨通键。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接通,电话那头的关澄静了静,冷冷的开口。
“鸦鸦,还有15分钟,我就到孟家了。”
仿佛脖颈上的绳索骤然收紧,窒息般的无力感让我眼前发黑,忍无可忍的朝他大吼。
“我都说了别来找我!关澄你他妈的神经病吗?钱我会还你的,求求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关澄并没有被我激怒,听着我急促的喘息,他的语气沉了下来,冷笑一声。
“孟家已经把你欠的钱还给我了,还大方的凑了整,一百万。鸦鸦,你说不想陪我了,所以就去傍了孟家?是那个比你爸的年纪还大的孟梵天,还是孟知礼孟知佑?你知道他们的癖好能玩死你吗?”
貌似镇定的恶毒话语里渐渐溢出尖锐的戾气,他口不择言,“我跟你说过了,我想当你的男朋友,会对你很好的。你不要我的喜欢,偏偏上赶着去卖给变态,早知道你喜欢这一口,我也可以满足你。”
“你闭嘴!”
我气的眼前发黑,抓起手机就恶狠狠的砸到地上。
手机表面出现了裂痕,但通话还没有结束,我脱力的跪坐在地上,战栗的垂着头,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的晕开了。
关澄没再说话,片刻后,话语里的恶意烟消云散,他叹息般的轻声道。
“我知道你还在介意赛车场的事,鸦鸦,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那样欺负你了,你不知道,你哭的时候,我也会很难受的。”
我迟钝的发觉自己哭出了声,犹如在他面前示弱了一样。
我用力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跪行着捡起手机,心里积攒的怨怒全都涌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完全都不是自己了,颤抖着尾音骂他。
“你才不会难受,你看见我哭了只会更开心,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自大自私,骄纵无礼,根本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关澄一声不吭的沉默听着,而我的怒气值涨到了顶峰。
', ' ')('“关澄,我真的受够了跟你在一起,你让我感觉很痛苦,不管我以后去哪儿,卖给了谁,都和你没关系,你别想再来管我!滚!”
这一次,被重重摔下的手机无法再维持正常的通话,屏幕黑了下去。
卧室归于一片静寂。
我呆呆的在地上坐了几分钟的时间,缓慢的回过神,擦着眼泪就想去找孟家的人,我怕关澄会来,怕他还是执迷不悟的要把我带走。
跑到门口还没打开门,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我愕然的打开门,看到孟知礼和孟知佑都站在外面,孟知礼正无聊的把手里的一管白色药膏抛在空中,又接住,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看到开门的我,他的动作停住,盯着我的神色有些奇怪。
“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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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狼狈的低头擦了擦眼角,刚才朝关澄发了一通脾气,又没忍住软弱的哭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闷闷哑哑的。
“你们怎么来找我了?有事吗?”
见我刻意没有回答他的询问,孟知佑顿了一下,继而扬了扬手里的药膏,笑道。
“今天是你刚来的第一晚,我和哥怕你不习惯,就来陪陪你,顺便.....呃,跟家庭医生要了管很好用的药膏。周一就要去新学校了,你也不想带着关澄留下的痕迹出现吧。”
他说出关澄的名字时相当自然,果真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
难得能在知情人的面前这样轻松,何况我还有求于他们,于是让开了路,“进来吧。”
孟知佑先走了进去,孟知礼从我身边经过时,不知为何一直盯着我发红的眼角看,黑框后的目光让我实在捉摸不透。
关住门,我回头看到孟知佑正把地上摔坏的手机扔进了垃圾桶,语气轻松的说,“鸦鸦,这款手机不好用,明天我带你去买个新的。”
我没心思去计划明天,朝他们走近,局促的低着头,“我....我有事想找你们帮忙。”
孟知佑意外的哦了一声,上扬的语调充满了兴趣,“什么忙?”
“关澄他说马上就到孟家了,可我不想见他,也不想跟他走。”我抬起头,急切而渴盼的望着他们,促声解释道,“我跟关澄已经分开了,可是他不答应。”
孟梵天已经替我还了钱,我不想再求他帮我处理关澄的事情,而且我也怕他知道我和关澄之间的情色交易,会认为我不知廉耻,把我赶出去。
他喜欢乌清淮,不代表他会喜欢乌清淮的孩子。
但是孟知礼和孟知佑也是知情人,而且他们对我的态度很好,应该....应该会答应帮我的吧。
闻言,孟知佑恍然大悟,眼眸亮了一些,“关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开他是再好不过了,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那种人渣纠缠我们可爱的弟弟。”
他朝我走近,带着盈盈的笑意揉了揉我的头。
我本来是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这样亲近的,但他们帮了我的忙,又心无芥蒂的接纳我进入了孟家,还对我这么好,我自然也没办法再冷着脸,心里浮出的感激在一寸寸消融竖起来的厚厚防备。
站在原地任由他摸着头,我有些别扭的小声说,“谢谢哥哥。”
孟知佑的笑意在扩大,眉梢眼角的快乐感染的我也松了口气,方才的惊惧与焦躁都被他的气定神闲缓解了许多。
他把手里的药膏扔给孟知礼,又看向我,“我去给关澄的爸爸打电话告状,鸦鸦,先让哥帮你涂药吧。”
我点了点头,望着他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
卧室再度安静了下来,我踌躇的看向孟知礼,也小声叫了一句,“哥哥。”
他神色不变的恩了一声,“去床上吧,我给你涂药。”
到了床边,我犹豫了一下,脱掉了上身的睡衣。
卧室内的恒温并不觉得冷,孟知礼沉静的目光也没有孟知佑那样直白热烈,所以我即便在他面前袒露着身体也没有任何不自在。
他将白色药膏拧开,挤在手上,“需要揉进皮肤里才会起效,可能有些疼,你忍一忍。”
顿了一下,他看着我,淡淡的说,“哭出来也不要紧。”
我以为他是在嘲笑我刚才哭过的事情,可他的神色又这样平淡,感觉也不像是会故意讥讽我的样子,于是我只好尴尬的应了一声。
怎么能在他们面前哭出来呢,也太丢人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我便铆足了劲打算绷紧脸不露怯,为了避免四目相对,我漫无目的的越过他,沉默的盯着不远处铺着花纹的墙壁看。
他的掌心贴住了我的侧颈,开始不轻不重的揉着。
不知道是他掌心的温度,还是这药膏在生效,与他接触的那一片皮肤越来越烫,几乎都到了难忍的程度。
而他的揉捏也逐渐让我感到疼痛,被关澄重重吮吸啃咬过的淤青处如同被同样的方式再度覆盖,我疼的止不住发抖,下意识偏过头想躲。
', ' ')('可孟知礼的另一只手托住了我另一侧的侧颈,不准我乱动。
我咬的牙根酸痛,拼命忍着没发出吃痛的呻吟,但鼻头一酸,实在控制不住眼里的水雾弥漫,泪珠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
庆幸的是,孟知礼始终一言不发的帮我涂药,似乎没看到我哭,没嘲笑也没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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