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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关澄等了几秒,没见我说话,就笑了一下,仿佛早就猜到我会在这个话题面前哑下来。
他来拉我的手,手掌包裹住,大拇指亲昵的摩挲着我微微颤抖的手背,语气如春风化雨般的柔和。
“不过你说我们之间的关系由我决定,我是想拿你当男朋友的,所以这些钱呢,也就不用还了,是我讨你欢心送给你的。”
轻松的言语并没能让我轻松半分,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恩赐,而是在酝酿着让我付出更大的代价。
关澄的指节插进我手指的缝隙里,玩游戏似的一根一根扣住了,另一只手将我的指腹都压到他的手背上,看起来便俨然是甜甜蜜蜜的十指相扣。
他的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好似在哄着任性闹脾气的情人,“既然是情侣关系,想分手也得双方同意吧,你说是不是?”
话音落下,他轻轻拽了一下我,我的身体顺势前倾,被他抱着坐在怀里。
距离骤然变近,关澄轮廓分明的面孔离我只有几厘米,嘴唇微微弯起来,貌似和煦,上半张脸的肌肉却没有丝毫变化,眼眸更是冷冰冰的扎着我。
我的心跳的极快,紧张,畏惧,惶恐等等的各种晦暗情绪成了裹住心脏的一张黑网,逐渐收缩痉挛,可一种从未如此强烈的决绝又从心里透出光亮,挡也挡不住。
够了,到此为止吧。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关澄,我会想尽办法还钱的,我们断了吧。”
他没吭声,唇角的细微弧度也彻底没了,薄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片刻,他环住我的腰,站起来。
我被迫搂着他的脖颈才能不掉下去,在腾空的惊慌中发觉了他在朝着卧室大步走去。
刹那间,我明白了他的意图,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哀求着。
“关澄!关澄我不想再这样了!你放过我吧!”
关澄充耳不闻,锢着我腰身的手臂宛如沉重的铁链子将我锁在他的气息之内。
进了卧室,他将我扔到床上,覆了下来。
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掐着我的腰,几乎没有润滑就闯了进来。
我紧张的浑身都绷的很紧,又被硬生生的一点点撬开,这种漫长的开拓十分折磨。
于是他整根插到底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激烈凶狠的交媾让我难以承受,我只能在捣碎的恐惧中攥紧床单,腿根发抖,双腿之间陷入一片高热的烫液中。
眼泪迅速的模糊视线,关澄高大的身影成了一团覆盖着我的黑雾。
散落在卧室地上的衣服传来了手机铃声,我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那是关澄给我买的手机。
平时除了他,就只有乌清淮会给我打电话。
而乌清淮只会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找我。
脑子里的一根弦猛地绷紧,我意识到乌清淮可能又在赌场出事了。
关澄像个野兽在我身后剧烈的撞击,我不断的往前耸,但始终被他扣着腰,钉在了这一寸的床上。
长发被他粗暴的扯住,我被迫扬起上半身,竭力从急喘中寻出一丝说话的间隙,“关...停、停下!电话、让我接电话!...唔...关澄!”
他捂住了我的嘴,手掌狠狠的挟住后颈,用力将我按在柔软的床上。
嘴唇毫无缝隙的贴着我的耳后,吐着热气,却听的我心生寒意。
“鸦鸦,你的什么都是我的,手机是我的,衣服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所以你要听话。”
这样阴森偏执的话语仿佛这高中生的躯体里住进了一个疯子般的灵魂,一旦瞄准了我,我就永远无法摆脱他的纠缠。
我现在才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招惹他。
手掌沿着我的后颈摸到下颌,迫使我扭过头,接受着他蕴含着暴烈情绪的一个长长的吻。
他咬破了我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的同时,他短促的笑了一下。
“没忘了吧,我说了,今晚要把你操尿的。”
床上一片狼藉,我神志不清的趴在床尾,迟钝的感觉到关澄的阴茎从发麻的穴口缓慢抽出,带离着涌出来的一大股黏稠液体。
他终于停了下来,拉开床头柜。
那里放着一包烟和打火机,平时他很少抽,只有很特别的情况下才会吸几口事后烟,过过愉快的瘾。
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上半身被关澄啃噬吮吻过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痛。
我止不住的发着抖,战栗的蜷缩起来,模模糊糊中听见地上的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
乌清淮肯定在赌场出事了。
低喘了几下,我听见清脆的咔哒一声,关澄点燃了烟。
阖着的眼微不可察的睁开了一点,能瞥见关澄正站在床头,指节夹着的烟递到嘴里,白色的烟雾四散。
他侧着身,应该没留意到我。
跪的发疼的膝盖费力的抵着床,我
', ' ')('仓促的往前爬了几下,手臂急急的越出床头,拼命的想要去够地上还在响着的手机。
只差几厘米的距离,脚踝被宽大的手掌一把圈住。
关澄把我拖了回来。
17
第二天晚上,关澄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应该是什么没办法推掉的麻烦事,我听到他在客厅里暴躁的踢翻了椅子,咬牙切齿的狠狠道。
“我他妈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想去和她见面,你们听不懂吗?”
几秒后,他气的直接把手机摔到地上,啪嗒一声,可能不小心挂断了。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片刻,他在客厅冷静下来,回到卧室。
我陷在枕头里,侧头看着他,说话有气无力的,“关澄,能换个姿势绑吗,我手麻了。”
手被分开绑到了床头,用的是家里工具箱的尼龙绳。
关澄在我的手腕外先垫了一圈柔软的毛巾,然后牢牢的绑住,我实在挣不开。
他在床边思考了几秒,似乎确定了被他玩了这么长时间的我没力气也没能力继续反抗,于是拆开绳子,重新给我绑在了胸前。
不放心的系了好几个结,他抚摸着我的脸,投下来的目光变得十分温柔。
“鸦鸦,你乖乖待着,我得回家一趟,很快就回来。”
我侧躺着看向他,“我很饿,回来的时候给我买点饭。”
他的指腹不厌其烦的穿过我脸颊边垂下来的长发,几分钟后,掌心盖住我的眼,黑暗中他的声音成了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会记得的,现在你睡觉吧。”
几秒后,他的手掌移开,见我果真倦怠的闭上了眼。
他又在床边立了好一会儿,才急匆匆的离开卧室。
关门的声音接连响起,直到听到大门也被关住,房间的寂静不掺杂第二道呼吸声,我缓缓睁开了眼。
又等了几分钟,我踢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
两只手被捆在胸前,我自己解不开,想了半天的办法,最后去厨房里找出水果刀,夹在膝盖中间。
分开太久的膝盖连并拢夹紧都有些吃力,腿根处控制不住的颤抖,而且绳子也很粗,我磨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磨断,累得手臂发酸。
毛巾掉在地上,我揉了揉手腕,起身的时候沙发都被赤裸的下半身弄脏了,混杂着精液,尿液和肠壁被挤出来的腥臊液体,很恶心。
我没管,一瘸一拐的去浴室里草草洗了个澡,又从衣柜里随便找出一身宽松的衣服,头发都没顾得上擦就去找地上的手机,立刻给乌清淮打电话。
那边的嘟嘟声持续的响,可乌清淮一直都没有接。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疯狂按电梯的手都有些发抖,很怕他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是因为我昨天没有来得及接电话,乌清淮出了事,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肩头的衣服被淋湿了,黏着皮肤很不舒服,但我没心思去管,只目光紧紧的盯着手机停留在的拨号界面,一旦传来机械的女声,我就挂断了重新拨。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声,我拔腿就往外面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气喘吁吁的说出了乌清淮最常去的赌场地址,司机应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大概在心里嘀咕着我一个学生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忙音第无数次响了起来,我焦躁的再次打过去,怔忪的盯着电话界面。
许是心里并没有抱任何的希望,漫长的等待声消失,直到乌清淮疑惑的“鸦鸦”响起,我才意识到居然通了。
愣了好几秒,我居然大脑空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猛然回过神,才促声问。
“你昨晚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又欠钱了?”
乌清淮有短暂的寂静,然后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支支吾吾的弱弱说。
“我、我...鸦鸦,等你回家了我再给你说吧。”
他没有否认,说明这次他的确又欠钱了,可是他没有跟以往欠钱一样又哭又叫的问我怎么办。
我不觉得放心,甚至有些恐惧。
因为他的隐瞒,说明发生了比欠下巨额赌债还要严重的事情。
心口一凉,我攥紧手机坚硬的外壳,问,“我现在就回家,你在家吗?”
“啊,你现在就要回来....”乌清淮知道我周末都会和关澄待在一起,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回答,“我、我在家呢。”
“那就回家再说。”我挂断电话,给了司机新的地址,并让他快一点。
司机也从我的通话中猜到了什么,偷偷看过来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同情了起来,连我下车的时候都摆了摆手,没收我钱。
我道了谢,抓着手机就疾步上了楼。
这一路上我都不敢去猜乌清淮惹了什么更大的麻烦,但心里又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安抚着我,也许是乌清淮自己已经解
', ' ')('决了赌债,这次终于不用我操心了。
但我很清楚,他绝对不是这种人。
他懦弱胆小,毫无主见,永远都不可能让我安心。
不停歇的跑到家门口,我砰砰敲了敲门,钥匙掉到了关澄的家里,我也打不开门。
很快,门开了。
不是乌清淮开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高大成熟的中年男人,比关澄还要高一些,长的文质彬彬,戴着一副细框金色眼镜,微笑的看着我,言语间仿佛很熟稔。
“你就是鸦鸦吧。”
我非常讨厌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亲密的叫我,不禁皱起眉,冷冷的瞪着他,“你是谁?乌清淮呢?”
越过他往里面走的时候,我不着痕迹的飞快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
得体而优雅,衣服应该很贵,而他一看就是处于上层阶级的,收入不菲且教养良好的那种人。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的家里。
我大步走进去,看到乌清淮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握着冒着热气的水杯,心事重重的发着呆。
见我回来了,他蹭的站起来,脸色微微发白,慌张的看看我又看看站在门口的男人,吞吞吐吐的介绍道。
“鸦鸦,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孟先生。”
孟先生?
我想起来了,却更加警觉的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孟先生,并不遮掩迅速竖起来的满身敌意。
“你怎么会在我家?”
垂下来的长发已经在路上干了几分,发尾却很湿润。
“清淮有些害羞,没说完整。”孟先生的目光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我湿透的肩头,而后对上我的目光,扶了扶镜框,声音极度温和。
“从今天起,我也是你的继父了。”
18
我脑子嗡了一声,空白了长达半分钟的时间,慢慢转身看向乌清淮,怒极反笑。
“乌清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什么都没说,就给我找了个继父?”
乌清淮瑟瑟的驼下了背,双手紧张的攥紧衣角,缩头缩脑的看着我,心虚的差点咬到了舌头,“鸦鸦我、我不是......”
“是这样的,昨晚清淮他....”
“闭嘴!我没问你!”我怒气冲冲的直接打断了孟先生的话。
这么不礼貌的行为也没惹得他生气,他只识趣的果真不再说话,微微扬起的唇角看着无比讽刺。
我重新将矛头对准乌清淮,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一把拉着他就往卧室里走。
我们住的这出租屋并不大,只有一个主卧,搬进来后书房改成了我的次卧,简陋的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
砰的一声关上门,乌清淮被吓的背脊一抖,怯生生的看着我,眼神可怜又惶恐,嗫嚅着。
“鸦鸦...你别生气,别生气。”
我深吸一口气,扶住靠墙的小书桌,直直的盯着他,“外面那个人说以后是我继父,到底什么意思?你们交往了?”
乌清淮并不是同性恋,虽然身体特殊,长相女气,但我听说是我妈先看上的他。
我妈和他是大学同学,追了他很久都没被答应,就在一次班级聚会中给他下了药,然后他们在聚会地点隔壁的小旅馆里上了床。
当初他们都醉醺醺的,我妈也没发现乌清淮的异常。
等第二天清醒了,意识到做错事的乌清淮吓的立马说出真相,我妈瞬间就露出了震惊夹杂着厌恶的表情。
她不准乌清淮把这件事说出去,也下定决心要彻底远离他这个怪物,可没想到那一晚就让她怀了孕。
乌清淮知道了,把跑去医院要打胎的她拦下,苦苦哀求她把孩子生下来。
最后我妈答应了,生下我之后只给我起了一个饱含恶意的名字,就出国留学,再也没回来过。
之后,乌清淮一个人抚养我长大。
这十几年里的确有不少男女都对他感兴趣,可我妈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对女人敬而远之,又不喜欢同性,一直都是一个人。
原本他就是自小被遗弃的孤儿,养了我之后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有时候饿的还要把喂我的奶瓶兑了水当饭吃。
实在是太缺钱了,于是他染上了赌瘾,并且始终都戒不掉。
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在养我的时候走投无路冒的险,所以我甘愿给他收拾烂摊子,永远包容他的贪婪,但我怎么都没有预料到,他有一天能因为赌瘾,把自己卖给了一个男人当老婆。
乌清淮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模样让我想起来了上次他欠下十几万,求我找关澄帮忙还钱的时候。
他一直都是这样先斩后奏,然后再用悲惨的面孔使我心软。
“鸦鸦,我真的错了,昨晚我欠了好多好多钱,他们说要砍了我的手,我好害怕呜呜呜....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乌清淮哭起来像是吃奶的孩子
', ' ')('用尽了全部力气,哭的一抽一抽的,鼻头发红,可因为他长的好看,所以哭起来也好看,令人生怜。
“...我只能求助孟先生,他说他能替我还钱,可是要,要和我结婚...”
说到最后一句,乌清淮的声音越来越小,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但我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并没有产生不敢置信的愤怒,只是藏在我心底的一个疑窦终于揭开了。
怪不得。
那个孟先生估计是早就看上了乌清淮,一步步逼近,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乌清淮落网了,就以伸出援手的假象,让乌清淮自愿跳进精心准备好的陷阱里。
他是冲着乌清淮来的,就算我拼尽全力,也根本斗不过他。
宛如被抽去了支撑一路挺直背脊的那根骨头,我后背发虚,重重的踉跄靠在墙壁上,双腿的疲乏如扑面而来的海浪将我打的狼狈不堪,软的登时也瘫坐在地上。
我看着一脸惊慌的乌清淮,一瞬间什么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但他睁大眼睛,惴惴不安的看着我,如同胆怯的小鹿等着我原谅他的反应。
我只能木木倦倦的低声说,“随便你吧,你愿意给别人当女人,那是你的事。”
这样带着些厌憎,又心灰意冷的话,对乌清淮来说,就算是我的原谅了。
他很明显的大大松了口气,急急的挪动着膝盖到了我前面,握住我的手,讨好的弓着腰,高兴的软软说。
“鸦鸦,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的。孟先生原来是个很厉害的有钱人啊,他给我还了赌债,还说可以帮你把欠关澄的钱都还清。”
柔软的掌心如同母亲的子宫包裹着我的手,他抬起来,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我的侧颈。
不敢真的摸到那处被关澄咬的几乎出血的皮肤,他的神情就已经有了伤痛的难过,垂着眼睫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哭着小声说。
“关澄对你不好......鸦鸦,我们还了他的钱,你以后就再也不用这么委屈了。”
刹那间,我的心里忽然无比酸涩。
眼前迅速的模糊湿润,温热的液体漫过面颊,沿着下颌淌进锁骨处的衣服里。
很长时间我都没有这么委屈的情绪了,死死咬着嘴唇不出声,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乌清淮手足无措的将我抱住,手掌摸着我的头,像小时候抱着我哄我睡觉那样,柔软如水的声音流进了我的心里。
“鸦鸦不哭,有爸爸在呢,以后爸爸会很努力的保护你的。”
19
那个孟先生叫孟梵天。
乌清淮让我叫他孟叔叔,当然,第二个爸爸我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孟梵天昨晚在赌场里给乌清淮还了钱,就顺势回到了这里,好在他没有那么禽兽的趁机欺负乌清淮,只是威逼利诱的哄乌清淮答应和他结婚。
乌清淮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但他没有办法拒绝,当时我又不在他身边给他把关,他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孟梵天一直待在这里,原本是想让乌清淮收拾东西跟他回家住的,见我突然回家了,就顺其自然的提出了索性让我们搬到他家里的提议。
这里的出租屋是我和乌清淮租的,简陋但温馨,而且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我本不想这么快就搬到孟梵天的家里,好像他把我们买下来了一样。
但转念一想,我是从关澄的家里跑出来的,关澄也知道我家的地址,他回家发现我跑了肯定会追过来,又把我抓回去。
我不能落单。
寒意从尾椎骨窜了上来,大腿根处的皮肤微微痉挛,仿佛还残留着关澄的手指用力掐着,将我的双腿分开时的那股任人摆布的耻辱感。
于是我罕见的没有反驳,和乌清淮简单收拾了家里的重要东西,跟着孟梵天下了楼。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我扫了一眼锃亮的汽车标志,沉默抱着书包钻进了后座。
孟梵天亲自开着车,乌清淮坐在副驾驶上和他说话,一边畏畏缩缩的看着车内的各种设置,好奇的问个不停。
孟梵天十分耐心的一一给他解答,没露出任何鄙夷或是不满,但我仍然对这个人抱有消不去的敌意。
他绝对不可能是个滥好人,再说了,去赌场的人又会是什么好人呢。
我心不在焉的想着,书包里突然响起了手机的铃声。
前面的两个人同时止住说话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但我不想接,我知道那一定是关澄打来的,他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不在家,所以来质问我。
拉开书包拉链,我把手机按下了静音,一声不吭的盯着屏幕上的关澄名字。
他一直都在打,尽管没有任何声音的惊扰,我依然觉得无比烦躁,索性把手机关了机,塞到书包的最下面。
乌清淮始终都在偷偷观察我,他也猜得出来是关澄给我打的电话,见我把书包丢到了一边没理关澄,自以为很隐蔽的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探出半个脑袋,忐忑的
', ' ')('看着我,小声问。
“鸦鸦,是不是关澄在找你啊。”
“恩。”我瞥了貌似认真开车的孟梵天一眼,不太想在他面前提起关澄,好像是故意说给他听,要他帮忙解决这个麻烦似的。
但乌清淮没看出我皱起眉的意思,听后,就苦着脸去看孟梵天,眼巴巴的怯声问。
“梵天,你昨天说能帮鸦鸦是真的吗?关澄他家好像很不好惹,万一他又来找鸦鸦的麻烦怎么办......”
我不想听他这样说,也不想刚见面就对孟梵天显露出利用他的弱者姿态,只是还没来得及打断乌清淮,孟梵天已经自然而然的接过了话。
“关澄那孩子我见过几次面,是关家的独子,所以关家对他寄予厚望,听说最近正在撮合他和赵家的小女儿。”
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他依旧带着笑意,语气轻松的好像在处理不懂事的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
“既然鸦鸦是清淮你的孩子,我也会把他当亲生孩子对待的。不用担心,我和关家有些利益往来,关澄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闻言,乌清淮立刻感激涕零的不停说着谢谢。
我见不得他对孟梵天那样卑躬屈膝的姿态,可恨的是,我也只能和孟梵天说,“谢谢。”
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会说到做到,要是关澄果真不会再找我了,那当然最好,但我也不会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刚见一面的陌生人身上,心里仍然在做着和关澄见面的准备。
因为麻烦了孟梵天,我总不能再不识好歹的冷着脸,而他察觉出车内氛围的缓解,又笑着继续介绍。
“对了,鸦鸦还不知道吧,我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哥哥叫孟知礼,弟弟叫孟知佑,比你大一年级,你不想叫他们哥哥的话直接称呼名字就行,他们不会介意的。”
他居然已经有儿子了?
我看向乌清淮,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想必他早就知道了。
有了我一个儿子还不够,乌清淮还上赶着给人家当小妈。
我撇了撇嘴,但既然他都不在意孟梵天有孩子,我又在乎什么,于是敷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不知为何,孟梵天又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金丝镜框后面望过来的目光幽深,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我皱起眉,冷冷的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
他微笑着收回了目光。
20
孟家住的是别墅小区,小区里的每一栋别墅都离得很远,周围用树林与花丛隔开,幽静清雅。
别墅看起来平平无奇,进去后才会发觉家里的每一处都很精致,并不是那种金碧辉煌的张扬,而是让人在感觉看起来很舒服的同时也深切的明白,这栋别墅的价值所在。
孟家到底多有钱?
我和乌清淮走进去后都有些束手束脚,局促的哪里都不敢碰。
孟梵天把脱下来的外套递给管家,回头看见不自觉拉住乌清淮的我,一顿,视线移到同样仓皇的乌清淮身上,温和的笑道。
“不用这么拘束,这里以后也是你们的家。清淮,我带你去放行李吧。”
他朝乌清淮走近,拉住他另一只手往前走,也看了我一眼,吩咐道。
“管家,带小少爷去楼上的房间。”
我拽住乌清淮的手松开了,他犹豫的扭头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孟梵天低声和他说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于是他回过了头,新奇的望着孟梵天。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先上了楼。
一身笔挺西装的管家站在我身边,毕恭毕敬道。
“小少爷,您的房间在楼上,请跟我走吧。”
我不习惯年长的人对我这样恭敬,下意识也躬了躬身,攥紧怀里的书包,小声道,“谢谢。”
上了楼我才发现这别墅比看起来的还要大,楼梯左右各有长长的拐角走廊通往深处。
我见到乌清淮跟着孟梵天去了左边的走廊,但我的卧室在右边。
进了房间,豪华程度远超我想象。
睡四五个人也绰绰有余的柔软大床铺着雪白的被子,床头柜上摆着香薰蜡烛,散发着很好闻的清淡香味。
房间里还有书桌,沙发,电视等家具,独立卫生间里是干湿分离的设计,只是一间卧室竟已经比得上我和乌清淮的整个出租屋。
我不想让管家看出我的寒酸和局促,克制着惊愕的神情,在他的带领下将各处都看了一遍。
最后,管家欠身道,“孟先生说您累了可以先休息,家里的另外两位少爷去马场了,很快就会回来,一会儿晚饭开始前会有人来提醒您的。”
我完全处于接受的一方,不停点着头,等他退出房间关上门,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这别墅像个华丽的城堡,连管家和佣人也一应俱全,但其实我并不习惯这么拘束的礼仪,我又不是真正的贵公子,只会在这夸张的阵仗面前感到紧张,与这里格格不入。
早上还在关
', ' ')('澄的床上生不如死,晚上就到了刚认识的继父家里,我实在需要时间来适应这样大的转变。
去浴室里按照管家教的步骤给浴缸里放满了水,我脱了衣服泡进去,全身的毛孔都在微烫的热水里松弛张开,舒服的仿佛我也成了一捧自由的水。
之前我也泡过澡,只不过都是在关澄的家里,而他大多数情况下都在家。
所以我后来都不愿意在浴室花费太长时间,只匆匆忙忙的冲个澡就出去。
现在,我终于能彻底的放松了。
以前都是我给乌清淮收拾烂摊子,现在他嫁给了孟梵天,换来我们今后的富足生活,倒也不错。
堪称恶毒的念头一闪而逝,我深吸一口气,驱散走无关的杂念,舒舒服服的在浴缸里泡着。
不知不觉,我累的睡着了,直到敲门声将我惊醒。
匆匆用宽大的浴巾围住身体,我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开门,是管家。
他将一个大袋子递给我,“是我的倏忽,这是问过您父亲后按照您的尺码买来的一些衣服。”
看到我的长发还在滴着水,他又善意的提醒,“浴室墙上的柜子里有干发帽,也有吹风机。两位少爷已经回来了,您收拾好了就可以下楼。”
我接过来袋子,“谢谢。”
孟梵天的儿子们都已经回来了,我既然有心想要和他们和谐相处,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迟到。
懊恼着刚才在浴室里睡着的事情,我小跑回浴室飞快的吹干头发,换上了袋子里的衣服。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管家买来的衣服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什么西装或者马甲,而是宽松的卫衣和长裤,与我来时穿的差不多,但摸起来就知道质量很好,牌子我也看不懂。
这一点倒是挺细心的。
我抓紧时间换好衣服,浴室里没有头绳,只好散着头发下了楼,心里不安的希望他们不要排斥乌清淮,或者觉得留着长头发的我很奇怪。
下楼到了餐厅,孟梵天的儿子们还没来。
孟梵天坐在主座,乌清淮坐在一侧,也换了一身新的衣服。
见我进来了,乌清淮迫不及待的起身过来,拉着我坐在了他身边,摸着我的头说,“鸦鸦,你的头发怎么没有吹干啊。”
只是里面的头发和发尾还有一些湿润,我看了孟梵天一眼,才低声回答乌清淮,“没事,很快就干了。”
佣人将一道道丰盛的菜都呈了上来,香气四溢,我饿的胃在微微痉挛,可人还没到齐,我不能那么没礼貌的先动筷子。
孟梵天似乎看出了我们的饥肠辘辘,看了看腕表,轻斥道,“他们怎么还没下来,管家,去催催他们。”
一旁的管家应了声,走出餐厅准备上楼,刚走到客厅就忽然停下脚步,欠身让到了一边。
我正心不在焉的跟着管家的身影看过去,见他躬身打招呼,不由得顺势看向从楼梯走下来的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那个是亚麻色的微卷头发,脸上带着欢快的笑意,穿着蓝色条纹长袖和浅色的休闲裤,阳光俊美的像个少年明星。
后面的那个人穿着灰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虽然遮住了眼,却也能一眼看出他与前面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更加沉着。
霎时间,我瞳孔骤缩。
我见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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