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给他留了一张纸条,让他放学后到生物实验室找我。
我提前把生物实验室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只留出一道缝隙透进一点光,它代替了八年前那道屋顶的光。
我躲在暗处,就像他八年前躲在暗处一样。从他踏进这个教室那刻他就进入了我的掌控之下,我用白色尼龙扎带将他的手反剪锁在身后,结结实实扎了三圈。
我将它固定在了实验桌前的凳子上,手指抚摸过让我感到恶心的皮肤,他在颤抖,他在害怕,我摸到了他脸上泛起的鸡皮疙瘩。
我轻轻凑到他的耳边用气声说道:“害怕吗?”他颤抖着身体没有说话,此时缝隙透进来的光正好照在了他的半边侧脸上,我能看到上面立起来的细小绒毛,“我八年前也是这种心情。”
让一个人感到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凌迟他。
我拿出了那把陪伴了我一年之久见证过无数鲜血的解剖刀描摹着他的五官,划过额前的时候割断了他的细发,我似是恶魔在低语,“看,多锋利,一刀见血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用手里的碎发骚挠着他的脸颊,用那贫瘠的一丝光线观察着他脸上的微表情,他像一只突然发疯的疯狗大喊着扑着咬了过来,让我想起了解剖的第一只小白鼠。
我将一团布料随手塞到了他的嘴里,是我昨晚解剖那只鸽子时用来抹血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我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固定在原地,解剖刀架在他的脸颊上洇出血痕,刀片很锋利,因为解剖完一具新的动物就要更换。
我用虎口卡住他的下颔强迫他抬头看我,我听见了他被堵住的嘴里发出的呜咽,他哭着求我放了他。
我呢?谁放过过去的我。
我隔着手套捂住了他的嘴巴,“嘘,不要吵。我不会杀你,我是个疯子,但我不会让你的血脏了我的手。”
我拿出了那只一直被养在实验室里的牛蛙让他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待会儿这只牛蛙就会躺在操作台上被我开膛破肚,我会将它碾碎在他的面前。
“恶心吗?是不是很像八年前你们吐在我身上的口水。你看,多像你啊。”我拎着牛蛙的一条腿在他面前晃悠着。
刀子划开皮肉的“撕拉”声让我的血液沸腾起来,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活着。我强压下了心中的快感冷静地将它的内脏取出来整齐的码在托盘上,由于神经的局部刺激引起肌肉痉挛双腿在空中无力地弹跳两下。
但是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活不了。我摘下手套将这个完美的工艺品捧到他的面前,他的眼睛红睁死死盯着我手中的托盘,仿佛是什么夺人魂魄的怪物。
我用带血的解剖刀割开了束缚在他手上的白色尼龙扎带,紧接着他像一条丧家之犬般爬着逃离了这个地方。
我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有什么比看着一个鲜活的东西一点一点死在自己眼前更有趣呢。
自从这件事情后我忘记已经是第几天没有见到那个令人恶心的堂兄了,他像是人间蒸发般消失在了这偌大的校园中。
与此同时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杜氏集团易主的信息,我那所谓的大伯父也像是隐匿在了这如洪波般的信息中逐渐销声匿迹了。
父亲上位成功让我一下子从地狱抛上天堂。中考后我被安排进入了一所男子贵族学校念高中,我被一堆人簇拥着包围着,他们都想与我扯上关系,准确来说是想与我背后的杜氏集团扯上关系。
忘记说了,这些年在我身上最显着的治疗效果就是我可以在人前伪装得很好,不会随便将发疯的样态展露在别人面前。
我真想叫这些谄媚着贴上来的人看清楚我真实的样子,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
所以在这所学校里,我是老师眼中成绩优秀家境优渥的好学生,是在学生眼中高冷生人勿近的同学。
我讨厌他们带着功利性接近我的嘴脸,因为这真的让我很想、很想用那把锋利的解剖刀划开他们的皮肤,将他们切碎了摊在众人面前,警告他们不要再接近我。
一切转折都发生在高二开学典礼那天,我被选为学生代表上去发言。
典礼结束后我的右肩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见了逆着光的余子程。他长得不高,勉强到我的肩膀处,皮肤很白,笑起来的时候两颗长长的牙尖像是猫的尖牙,头发看起来也很软,看起来很像…我昨晚解剖的那只在街上捡来的流浪猫。
我不喜欢这种直接的肢体接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什么事?”
只见那人低着头搅着手指局促说道:“杜昀我能跟你交个朋友吗?我叫余子程。”
在我听来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要知道我长到现在没有任何人对我说过这个词,我也没有过别人口中所谓的朋友,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陪伴我的只有我那扭曲病态的灵魂。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从那以后他每天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粘在我身边,连上个厕所都要跟我装偶遇。
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将他拦
', ' ')('在了厕所隔间里,发狠掐住了他的脖子,问他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到底想干什么。
可他却用手勾住了我的脖子,凑近我的耳边对我说:“我喜欢你。”
我冷笑了一声,“喜欢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敢喜欢我。”
他甜甜笑了一下,在我看来像是让人犯恶心的黏腻麦芽糖,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呀,你是我喜欢的杜昀,你的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喜欢疯子的人也是疯子。他开始自以为是赶走接近我的桃花,他的假想敌。
真是可笑,男子学校里有什么爱情,有的只是有悖人伦的关系,让我不合时宜想起了乱伦的父母。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真正的爱情,我看见余子程从那辆车上下来,坐他旁边的男人是那天在家里与父亲谈合作谈崩了的那位。
原来又是一个为了攀上关系接近我的人。
放学的时候我特地将他留了下来,用指腹抚过他的脸颊带起颤栗,望入他褐色的眼睛,真想将他剖开,一定很有趣,“不是喜欢我吗,我可以跟你在一起。”
他的眼睛就像那只流浪猫临死前眼里迸出来的光那样,一下子亮了起来,“那我可不可以作为你的男朋友向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很简单的,你只需要跟你爸爸说几句话,我们家的公司就能起死回生,你帮帮我。”
我就知道果然是这样,我按着他的头强迫他臣服在我的脚下,拽住他的头发让他仰视我,“不是说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吗,”我将他的头按向了裆部,让他的脸紧紧与我的性器贴合着,“给我口,我满意了就考虑帮帮你。”
他哆嗦着手解开了校裤上的系带,将蛰伏的一团释放出来,一手托着我的囊袋一手揉捏着我的阴茎,当他张嘴想要将我的性器纳入口中的时候我拽住他的头发制止了他,我还是觉得很恶心,带着功利性接近我的人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体内的灵魂叫嚣着爆发,因为忍耐而爆起的青筋展示着我已经到了临界值,我我失控地朝他大喊着“滚”。
我胡乱翻出药板将几颗药干咽了下去,用冷水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那团火,可能是太久没发泄了才会这样,今天晚上要解剖什么好呢?猫吧,就解剖猫。
等我冷静下来走出去的时候余子程还在不远处等着我,跟在我的身后唯唯诺诺地问我现在这样算不算是跟他确认了关系,让我一定要帮他这个忙。
我没说话,走到校门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可他却像是会错了意,笑着在我脸颊上印上一个吻,让我想要用解剖刀将他刚刚亲过的地方剜下来。
我不知道还有更让人觉得恶心的事情在等着我。
走到车边发现父亲母亲也在,我才倏忽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一个不值得被纪念的日子和一个不应该降生在这个世界的人。
刚系好安全带父亲的声音就在后方冷冷传来,“同性恋是有悖人伦的,杜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母亲的哭声也从后面传来,“昀昀你不能这样对爸爸妈妈,妈妈好不容易才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你要正常地结婚生子给杜家养育后代,不能让杜家在你这里就断了香火啊。”
“兄妹乱伦难道不是罔顾人伦吗?!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同意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了吗?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出生在乱伦的家庭里了吗?!把你们那套自我式感动收起来,我觉得很恶心。你们不是想要我开枝散叶吗,我偏不。看到刚刚那个男的了吗,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就是要搞同性恋。”
这是十六年来母亲第一次打我,脸上像被烙铁烫过一般火辣辣地疼,但我却从心底里生出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可是他们却当我是发了病,抢过我的书包找出药就要往我嘴里塞,我将她手上的药都打掉了,散了一地。
我怒吼着:“我没病!我就是像你们一样,是个罔顾人伦的疯子而已。”
回到家里我看见了那位来了家里十年之久的心理医生,每次他在家里出现就意味着我的身体内会被推入冰冷让人麻木的镇静剂。
我挣扎着身体却被六七个人强按在了地上,意识迷离前母亲修长的指甲抚过我的发丝,轻声对我说,“没关系,妈妈送你一个生日礼物,我们会让你好起来的。”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一家都是疯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