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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竟发现自己被一丝不挂地锁在了客房的大床上,被身旁女人灌下迷情药,在自己的家里遭受强奸。
我从前从没试过将强奸与男人,准确来说是自己联系到一起,可现在就是真真切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挣扎得将手铐锋利的边缘都扎进了手腕脚腕,鲜血四溅皮肉翻飞,但是这样的疼痛是我保持了清醒,不至于完全沦陷在迷情药中,好让我记住这个贱人的模样。
我强忍着内心的呕吐感,双目紧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赤裸着身体大喊着:“杜曦和杜望舒你们快杀了我。”我挣扎着要逃离手铐的禁锢,力道大得像是要将筋骨连着血脉都割断般,我却感觉不到疼痛,“你们杀了我,杀了我,”被我切碎了的那只白鼠猩红的尸块像剪影一般从我脑袋一帧帧飞过,“我要杀了你们,我要切碎你们,变态、疯子!”
我的一只手刚从手铐挣脱出来就被人禁锢在了原地,我只能绝望地看着被刮去皮肤的森森白肉渗着血的手,感受他们将镇定剂一点一点推进身体里的感觉,我明白我反抗不了他们,那又如何,我要让他们死,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脑还有点昏沉,除了那只受伤严重的手其他的一切都还维持着原样,杜望舒又拾起了她那副温柔人母的面具,捧着早饭出现在了我面前,如果不是从昨晚开始就没进食现在我一定能将东西吐到她的脸上。
“昀昀吃点东西,”她将一勺粥递到我嘴边,我偏过头躲开了,滚烫的液体落在了我胸前的皮肤上,痛感隔着睡衣布料渗透我的四肢百骸,“待会妈妈带你去一个地方,把你的病治好,以后你就不会喜欢男生了。”
明明在我小的时候那么温柔的一幅面孔现在居然变得如此面目可憎,我咬紧力道一字一句说道:“杜望舒,有本事你弄死我。”
她抚摸我的脸颊,修长的红色指甲嵌入我的皮肉,“昀昀,不要跟爸爸妈妈置气,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当一个正常人不好吗?”
我只觉得她说出来的话可笑至极,“正常人?我出生在这个乱伦扭曲的家就注定了我不是正常人。”
我那所谓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叫陈智的疯子,我觉得他才是那个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的人。
他在我面前拿出余子程的照片时我都快忘了,原来余子程长这个样子。他问我爱不爱他,真可笑,利用的关系怎么可能产生爱情。
在这个烂透了的地方待了多久我就被他折磨了多久,通常是胸前旧的鞭伤还没好就会添上新的,疼痛让我更能铭记仇恨。
我知道陈智的疯来源于哪里,他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同性恋都感到憎恨,我只是他发泄的载体,即使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同性恋,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爱任何人。
在他的鞭打和自顾自的疯言疯语里我大概知道了,这是一个因为妻子出轨了女人而恨惨了同性恋的戒同医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不想每天听他如何在我耳边描述回到家里看见自己的妻子如何和另一个女人滚在床上的样子,所以我要求他让我见一面我的监护人,我提出我要出院,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我痊愈了,不止不爱男人,对女人也硬不起来。
我身上的伤痊愈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出院那天我甚至没有见到杜曦和与杜望舒,或许是真的怕我这个疯子拿着解剖刀就将他们捅死了吧。
他们没有让我回到那个牢笼一样的家,而是将我送到了旧金山,他们给了我垂死挣扎的生命一点喘息的空间,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我就可以将自己溃烂的部分剜出来,喘息着残存在这个本该没有我的世界上。
踏上这片净土的时候我用深呼吸代替了复仇,我要还给我扭曲病态的灵魂一点自由。
我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下在这边完成了我在国内没有继续下去的高三学业,顺利考入了旧金山的S大。
他们每个月都要来看我,见到他们令人感到恶寒的嘴脸时都会让我想起被强奸的那个晚上,让我回到被推入戒同所的那天,或许杜望舒讨好的嘴脸是想要和我修复旁人眼中所谓的亲子关系,但我跟她的亲子关系早就腰斩在我第一次产生杀人念头的那个夜晚了。
她总是在我面前哭,试图用眼泪绑架我,她的自我式感动让我觉得恶心,有的时候我觉得冷漠的杜曦和比她要好上成千上万倍,因为人长着一张嘴巴不一定要用来说话,长着一双眼睛不一定要用来流泪,她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在我上大三的时候被一位金发碧眼的标准外国美男追求了,他是我上辅修解剖课认识的,他说他能从我解剖的手法和眼神里看出我内心的暴虐和扭曲,他说他能理解我,他愿意臣服在我的脚下,将我奉为他永远的上位者。他说希望我能将他收为此生唯一的奴,他甘愿跪在我的脚边喊我一辈子主。
我说这世界哪有什么永远的爱呢,只有恨能支撑人的一辈子。他凑上前来吻我,说就是爱我这副厌世的模样。早在他吻我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车子了,这是我不阻止他的唇
', ' ')('直接接触我的原因。
我跟他说别再接近我了,这辈子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我在大学主修的是金融,从大一开始我就拿着杜曦和给我的钱进行股票投资,在大学这四年里我为自己积累了可以逃脱他们独立出来的财富。
我背着他们开了一张卡,里面存的都是我这些年投资赚来的钱,我瞒着他们提前申请到了M国最东边首都的G大研究生,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机会逃离他们的操控。
大四毕业生的毕业舞会就是一个不错的契机。届时舞会上的人都会戴上面具在舞池中寻找自己的心仪的舞伴,人数之多场面之乱可以让我轻易逃脱安插在我身边的保镖。
舞会当天我除了银行卡、一点现金和护照之外什么都没带,我趁着舞池响起音乐大家都在疯跳的时候从后巷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接往机场奔去,我成功从一个城市逃离到了另一个城市,真正没有杜曦和没有杜望舒没有让我讨厌的可以召唤我扭曲病态灵魂的城市。
我在这个学校里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朋友。准确来说一开始她只是我的邻居,一次情绪失控我将租来的房子砸了个稀烂,动静惊动到了住在隔壁的她,她敲响了我的家门,带上了一个药箱。
我没让她进去,她站在门外我站在门内让她给我处理着手上的伤口,她没问我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对我露出恐惧害怕的神色,包扎完就走了,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
我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忽然陷进一个情绪低落需要寻求爆发的时期,有的时候我会很想死,或是跳楼或是自焚或是用刀子剜入自己的心脏,我想要从肉体自灵魂彻底死透在这扭曲的世界上。
第二天上课我遇到了她,与我是同一名导师。我们除了平时的学术交流外不会多说一句话,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直线,交点只有我每个月失控的那几天。
后来我从导师那里知道了她的名字──吕妤霏。我觉得这个姑娘有点意思,她是第一个没有被我的疯态吓到的人。
在后来有一次她过来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将她迎进了满眼狼藉的家,勉强找到一方尚能落脚的地方让她坐下,发泄完我总要空出来几天为自己收拾烂摊子。
“为什么帮我?不觉得我是个疯子吗?”
为我缠绕绷带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她挑起眼睛看着我温柔地笑了,摇摇头说道,“因为我们同病相怜。”
当初我不能理解她所说的“同病相怜”是什么意思,直到我在校园里看到出现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女人。
她们的关系很亲密,在我看来有种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那个女人会当着我的面毫不避讳去牵吕妤霏的手,想要亲吻上吕妤霏的脸颊时吕妤霏会躲。
她来找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我“你是她男朋友?”,而是肯定地问我“你是她朋友吗”。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判断出我与吕妤霏关系的,于是问她:“你怎么知道?”
她手上不停搅着咖啡,似是回忆般笑着说:“她曾经是我的病人,准确来说是我实习时期遇到的病人。她来找我看病,希望我治好她,她觉得同性恋是病。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有严重的抑郁症。”
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现在她是我的女朋友。”她伸出手来与我握手,“我叫李觅。”
我伸出手去与她回握,“杜昀。”
她只用眼睛短短打量了我一番就开口问我:“你…有精神病史?”
我没有否认,“据说是遗传性狂躁抑郁症,不过我也不确定,也可能是被某些原因刺激的。”
李觅跟我说她现在在国内G市医院里当心理医生,她跟我分享了一个很有趣的病例,一个家里年轻的祖父与我一样有狂躁抑郁症,她被高额聘请过去每周定时监视他四岁小孙子的精神状态,应该是担心这个可爱的孩子会有遗传性精神病。
最有趣的一点是,他们与我一样,都姓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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