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男人说事,既然你这么喜欢调查我,我不妨告诉你,如果没有虞连,我这辈子都不会恋爱更不会结婚,我想起你和别的女人滚床单的画面就恶心。”
“我始终在想,如果我不是你儿子,如果你程鸿莘没我这个儿子,那我活得会不会好很多,至少我能名正言顺地护着自己的爱人,我和他要过得比现在幸福得多。”
“做你儿子多累啊,我早就不想做了!”
多年前的回旋镖如今正中靶心,把程鸿莘的骄傲和自尊击落得一分不剩。
程鸿莘怔忡许久,程曜的话在他耳边回荡,有如一把尖刀,扎得他心头滴血。
程鸿莘疼得不可自抑,手里的拐杖不受控地飞击出去,正落在程曜的左膝。
“你放肆——!”
程鸿莘颤声。他气昏了头,眼见程曜痛苦地皱着眉闷哼一声,他恍如未觉,动手重重朝下又打了一记。
他只怕不能将儿子打醒:“你在人家婚礼上说了什么浑话,你还有理了,还把锅甩到我头上来了?你敢再在我面前提一次?你敢?说一次就打你一次,混账东西!”
程曜被打得一条腿跪在地上,挨了打也不还手,只是仰着脖子,神情尤为硬气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说都听好了,这是我男明友!”
第97章 孽缘
程曜从小没挨过打,他小时候乖巧安分,相貌又生得讨喜,每回带出去只有被夸的份,程父程母都觉得长面,陈凤娇对孩子更是宠得没边,没把程曜养成骄纵傲慢的性子都算是祖上积德。
程鸿莘如今这么大的火气,一动手就揍了顿狠的,是破天荒也是头一遭。
“锁门,封窗。”
程鸿莘撂下一句,程曜再想跑就没机会了,险些把他打瘸了的那支拐杖换了个地方,落到了他床边上。
十几天的时间里,程曜脚一沾地膝盖骨就疼得钻心,行动还得依赖这根羞辱他的凶器。
饶是如此,程曜还是想跑。
程鸿莘把屋里一切能够通讯的电子设备禁了,医生来过几趟,饮食方面也正常输送,只是变相关了程曜禁闭。
程曜没想到回家一趟是这个结果,跟演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似的,他倒也没打算加深戏份,去闹绝食闹自杀那一出。
他乖乖接受治疗,一顿还能库库下肚三碗饭。
程曜坚信吃饱了养好了才好上战场,目前看上去,他和程鸿莘打的得是场持久战。
今晚送来一份板腱牛排搭配奶油蛤蜊浓汤,程曜吃完饭,管家照例过来取走餐具,四五个人在后边陪同,防止程曜搞出什么名堂。
他把一双用餐的刀叉留下来了,管家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走了。
程曜拿着那把刀一瘸一拐地跑去窗边,动手撬窗户上封死的木板,嵌进木板的螺丝才取出两枚,程曜眼瞅着看见一丝胜利的曙光。
他正想着,低头一瞧,楼下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各个人高马大身手矫健,程鸿莘把公司的安保也调到家里来了。
恰好程鸿莘从屋里出来,一堆人簇拥着他往外走,似有所察,他朝程曜的房间看了一眼。两人对上眼神,又很快都悻悻别开。
程鸿晟转头交待一句,程曜读懂他的口型。
把人看牢一点。
这给程曜气得不行,痛定思痛,坐在床边挥了挥拐杖,他决定今晚上就越狱。
来点硬的。
快十点时他隔着门叫了份宵夜,门外很快有了回应,管家说:“一会儿就送到,少爷。”
程曜于是躲在门边,预备蹲一个倒霉蛋,上演一出挟持人质激愤出逃。
半小时后,房门开了,有人端着托盘进来,程曜冷不丁蹿上前,还不等亮出道具,两人刚一见面就彼此吓了一跳。
陈舟越默默维持着托举盘子的动作,抬头看一眼捏着餐刀满脸狰狞的程曜。
陈舟越:“……看你这么活蹦乱跳的,我大概是多余操心了。”
程曜见他就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抓着人胳膊就哇哇哭,可劲卖惨:“要的要的,要小舅管,要拜托小舅救我于水火之中……”
陈舟越一手堵着他的嘴,连忙把他推进房里,顺带把门带上。
程曜左腿吃痛,后退的时候没稳住,趔趄着一下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这是。”
陈舟越蹲下身:“好端端的怎么没站稳。”
程曜一努嘴:“我爸一拐杖敲腿骨头上了,还没好全。”
陈舟越急了,撩起他裤腿查看:“你爸打你?什么时候的事?我们院里最近派我出国开交流会,回来刚联上网就听说了虞连的事,我正想找你问问。”
“你爸怎么还对你动手了呢,你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程曜咳嗽一声:“就,我公开出柜了,他没同意,我就挨了一顿打。”
陈舟越听得云里雾里,程曜给他把事情说了一遍,陈舟越瞧着程曜,眼神敬意中又掺了点同情。
陈舟越说:“搞得这么英勇壮烈吗。”
程曜抓了抓头顶一戳卷毛:“没办法,事发突然,连哥那边指定是圆不过去了,我爸该查的也查清楚了,只能把话摊开说了。”
“要帮我逃出生天啊小舅,”程曜表情可怜巴巴的,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手机给我,失联那么多天了,我得跟连哥说明一下,报个平安。”
“进来的时候你管家拿走了,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了。”
程曜人一下蔫了,趴在地板上半天不起身,陈舟越拍了拍他皮鼓。
“起来,我看看还伤着哪里了。”
程曜乖乖坐起身,把衣服撩起来,后背和肩膀的痕迹尤为明显。
当日被程鸿莘打出的伤口涂了昂贵的外伤用药,揉开后,从红紫化为浅淡的淤青,只是后背白皙的肌肤上伤痕一道叠着一道,不难想象当时当刻现场发生的惨况。
陈舟越喃喃:“程鸿莘这么狠的吗,要是让你妈知道了,不得给他脑瓜打开瓢啊。”
“不能让我妈知道,”程曜不是怕挨打的人,但想起陈凤娇一旦掺合进来,仍心有戚戚,“那大家都一起完蛋。”
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达成一个共识,先瞒着陈凤娇。
片刻,陈舟越开口问:“你和虞连到底什么情况,我不太了解你这位男朋友,但他在网上的风评现在很不好,攻击他的人很多,我想来问问你,这对你们以后也很不利。”
“我是你爸,也不会同意你们这样在一起的。”
“更何况他是男人。”
“无妄之灾。”程曜四个字表达清楚,他垂着眼帘,表情晦暗不清,“他被人害了,视频是假的,网上传的东西基本都是假的,你别信。”
“关键并不在于我信不信,”陈舟越想了想,“我早知道你们之前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