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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芍从包袱里拿出两件毛茸茸的罩衫,一件铺在地面,一件裹着御寒,和衣睡下。
钟晟见玉芍呼吸稳定,乔铭又走到远处望风,忙凑到林禾鹊身边,气声急道:“教主,我们为什么还要去那?我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燕子楼再弱,也是个叫得出名的组织吧?!”
林禾鹊伸出食指在口前示意,又望望周围,才放下手慢条斯理道:“这就是你骗那姑娘我们离大路还远的原因?怎么,想着半途而废?之前你不是挺积极的么?”
钟晟道:“我那是一时头脑发热,英雄救美这活儿,谁爱干谁干吧,咱们保命要紧!玉芍姑娘想来……是能照顾好自己的。您别打岔,我们为什么要去那破楼啊?”
林禾鹊道:“先机,懂不懂?先前被他们偷袭,东躲西藏是无奈之举,而今知道追杀我们的是哪伙人,不会一会怎么行?况且燕子楼并非名门大派,用来杀鸡儆猴,岂非刚好?”
钟晟道:“教主,你武功恢复了?”
当然没有。
但实话自然不能交待。
林禾鹊含糊道:“差不多,你教主我还不至于怕他们。”
钟晟忧心忡忡,又问:“那乔铭值得信任?万一他反水……”
林禾鹊缓缓道:“他若敢背叛我们,”手势作割喉状,“就一起——”。
钟晟瞠目:“教主,你别是失心疯了?你打得过?”
林禾鹊鄙视道:“要杀人,打架为下下之策。”
钟晟叹了口气,又劝道:“教主,我们单枪匹马,实在太危险了。”
林禾鹊拍拍钟晟肩膀:“我乃西域第一大教执一教教主,区区燕子楼,还不用你来操心。”
钟晟心想,那么大、那么气派的宫殿还不是说烧就烧了,那么多人,成千上百的教众要么被当场屠戮,要么不知所踪。我教凋敝如此,这如何让人不担心?
林禾鹊被他盯得心肝颤,伸手捂住钟晟双眼:“别在这磨我了,你快去休息吧,省得一会守夜时睡着了。”
钟晟摇摇头,走到旁边一棵树下靠好,闭了眼睛:“那您好自为之。”
林禾鹊踢他一脚:“怎么说话呢?”
“他说什么惹你了?”乔铭随口问。
“没什么。”林禾鹊朝外踱步,不时回头。
乔铭跟着他,语气肯定:“他拦着你走。”
林禾鹊不惊讶乔铭能猜到,低头踢开地上树枝,边道:“这小子胆儿大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去帮你杀人的,也不可能束手旁观你们伤了无辜者的性命。”
“乔大侠几天前手上沾的血都还没洗净,如今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害臊么?”
“林禾鹊,你不要指鹿为马。”
林禾鹊讥道:“不然,乔大侠以为我们去人家后院绕一圈,还能溜之大吉么?”
乔铭沉声道:“燕子楼不受几派中任一势力控制,我以为我们是有商量余地的。”
“你想与他们交易?你用什么交易?难道你能开出比武林盟更高的价码?还是说,我们的正道魁首,幡然醒悟,也想来分一杯这活捉魔教教主功劳的羹?”
“林禾鹊,你冷静点。”
“我挺冷静的。”
“那你抖什么?”
林禾鹊一口气噎住,一股恶心浓烟一般从胃部泛至咽喉,扶着树边咳边呕出几口酸水。
乔铭把水壶递给他。
“谢了。”
“抱歉。”
林禾鹊止住咳,控制着呼吸道:“这种违心的客套话,只有你我就不用说了。”
“无论如何,我会守约,但我也不会违背我的原则。”
“不如乔大侠来解释解释,你预想怎么办?”林禾鹊拿手绢轻拭嘴唇,声音略有沙哑。
“最好能说服他们与我们订约,毕竟,我们也不是毫无筹码。况且,要是真能化敌为友,何乐不为?”
乔铭无法理解林禾鹊强烈的敌意,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哈!”林禾鹊笑出声,“你竟然想与他们设下契约?若我没记错的话,我教与你武林盟的十年之约,可是你们暗地撕毁的。”
乔铭点点头道:“此事确是武林盟不守信义,但溯及过往,也算扯平。但就此事,我也可以向你赔罪。”
林禾鹊连连摆手:“别,我受不起,算起来,你可是最无辜的那个苦主。”
乔铭道:“一码归一码。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我只负责将你平安送去蜀州,其他你与他人一律恩怨,我不会去掺和,前提是,你不能故意闹出乱子。”
林禾鹊手指绕着一绺头发,朝乔铭弯唇笑言:“好啊,我自然很珍惜我这条小命的。也希望乔大侠,牢记你的使命。”
乔铭回以微笑:“当然。”
林禾鹊歇够了,直起身体往回走,忽而一个踉跄,往乔铭怀里倒。
乔铭一头雾水接住林禾鹊,不出所料看见一张双目
', ' ')('紧闭的脸。
不是吧?又晕了?
乔铭欲哭无泪,如果再被林禾鹊折腾一晚,他还真无法保证能履约了。
“喂,醒醒?”乔铭尝试在林禾鹊耳边轻呼。“又犯病了?”
乔铭又唤了几声,仍只余沙沙微风扫过枝叶的回音。
乔铭认命地搂紧林禾鹊,准备把他抱回去。
“假的。”
怀里方才僵直静止的人突然出声,仿佛死而复生的鬼魂,吓得乔铭差点把林禾鹊扔出去。
“你耍我?”乔铭有几分愠怒。
“只是提醒乔大侠,早日放弃你那天真的构想。以及,”林禾鹊抬手按在乔铭眼下,“乔大侠也要注意休息,这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自保还足够?”
乔铭深吸一口气,林禾鹊趁机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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