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淡的白粥,一盅高汤,还有一些小菜,整整齐齐的码在透明餐盒里。
许予茜依言拿起了勺子,一勺一勺的把滚烫的白粥吹凉。
苏恒霖没走,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旁边,许予茜静静地吃着白粥,她依旧没什么胃口。
还剩下一大半,自然吃不下去了。
两人相对,却是沉默无声,灯管微微闪了一下,短暂地发出丝丝的电磁声,还有几只小飞虫嗡嗡地绕着灯管乱舞。
护士留在药还放在桌上,白色的药袋装着红红绿绿的药丸,写了些维生素片的名称。
许予茜把药放在掌心,细细地看了又看,这是医生开给她安胎的药片,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把药放回原处,她并不需要安胎。
苏恒霖还没走,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支着额头,似在思考什么,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出声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说,我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好吗?”
许予茜摇头,吃完了白粥,胃里暖暖的,她已经不知道该和苏恒霖说什么了,好像说什么也不合时宜,就像这个孩子一样,出现得不合时宜,无人问津。
许予茜蜷在床上,背对着他,整个人觉得困极,身子沉沉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有人拉起她的手,是温暖而热烈的感觉,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
许予茜无意识间稍稍用力,握住了苏恒霖的手,不让他离开,他的手干燥修长,堪堪能包住她细腻的掌心。
苏恒霖动作一顿,她的手指好凉,指甲修得圆圆整整,光滑细腻,他握着她的手,捂了许久才使她慢慢温暖了一点。
夜又深又静,夜灯暗了下来,织成一个柔软的网,把他们都罩在里面,网中人的心动,在看不见的夜里发生。
她的睫毛又长又翘,在眼睑下落了个美好的弧形,随着呼吸在轻轻颤动,柔软的头发有几缕落在脸上,脸上素净不施脂粉,似有似无的一点愁落在眉间。
第29章私生女
第二天,许予茜醒得早,侧着身子,阳光微微的温和不刺眼,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苏恒霖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用手撑着额头,睡得很是辛苦的样子,大半个身子都浸在阳光里。
许予茜眼睛微阖,早晨的阳光落在眼睛里,有一丝丝恍惚,他一整个晚上都在陪着她吗?
苏恒霖是被手机声音吵醒的,电话那端言辞激烈地说着什么,苏恒霖只是气定神闲地听着。
是苏恒驰,一大早来兴师问罪了,他妻子昨晚在家摔着了,而他刚好在美国出差,是苏恒霖刚好在奶奶家吃饭,送赵芷沐来医院的。
赵芷沐摔倒,其实是苏恒霖的错。
不怪大哥会这么生气。
苏恒驰去美国十多天,赵芷沐在家养胎无聊得很,就搬来和奶奶一起住,苏老太太也开心,天天变着法子让佣人煮好吃的给她。
苏恒霖昨晚去了一趟奶奶家,他明明知道去了奶奶家就会遇着赵芷沐的,可他还是去了。
赵芷沐胖了些,脸色红润,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微微隆起,活泼得不像一个孕妇的样子,和奶奶相处得很是愉快。
见到他倒是不避讳,大大方方的坐在他对面吃饭。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过去就过去了,不贪恋往事,爽朗地迎接当下。
苏恒霖心里有话,只想问清楚她,她曾那么难过的抗拒着要嫁给阿驰,现在,是真的过得幸福吗。
吃罢晚饭,赵芷沐陪奶奶在花园里散步,过了大半个小时才回来,深秋的天色黑得早,雾气重,湿粘粘的氤氲开来,赵芷沐怕冷着身子,肩头披了条羊绒绣花围巾,散步回来时,围巾被划了一道大口子,料是被花园里的疯长的灌木丛给刮破了。
家里的佣人赵姐一拍大腿说,早就应该要打理花园里,就是事情多,忘了打电话约花匠来。
苏老太太心疼她栽在东面的蔷薇,刚长了花芽,还没培土,急着要带孙姨出去看看,好好叮嘱一下,怕到时花匠来的时候把蔷薇给铲掉了。
赵芷沐脱下围巾,随手放在沙发上,等会儿赵姐自然会把它扔掉,可惜了这条豆沙红的羊绒料子,听说是难得的料子,漂染了七次才染出这颜色。
转身回到楼上休息,才踏上两步楼梯,就听见苏恒霖在身后叫住了她。
“芷沐。”
奶奶和赵姐都去花园里看蔷薇了,屋子里只剩她与苏恒霖。
赵芷沐回过头,开玩笑说:“说多少次了,没大没小的,应该叫我大嫂。”
“大嫂。”苏恒霖听话地唤了个称呼。
赵芷沐满意地抱手,似乎很开心这个词语,点头道:“有什么事。”
“大哥他,有没有欺负你?”
赵芷沐噗嗤一下,抑不可止的笑了出声,“你乱想什么呢,当然没有。”
“那他这次去美国,带了谁去,你知道吗?”苏恒霖继续发问,步步紧逼。
赵芷沐的笑意凝在嘴边,渐渐隐了下去,右手还抚着腰肢,最近身子越来越重,来年的春天阿驰就要当父亲了。
她知道,但她不想过问。和谁在一起,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和她粉饰太平,当一对表面恩爱的夫妻,纵使那女人用尽手段委曲求全,苏太太依旧是她。
“阿霖,我不想知道,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