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电梯上顶楼。
经理在身后道,“签好字,送到会计部审查。”
“好。”
二十七层,公司顶层。
那群,能够掌握最先进技术和拥有不可估计数据资产,令大众生畏的人。
他们的目光里,也会漫不经心地流露如视蜉蝣的睥睨感。
对无能者的淡淡鄙夷与疏离。
那个阶级,与我们这个阶级。
之间差距,隔了多少光年。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二十七层经理办公室,抬右手,轻敲三声。
“请进。”
我扭转门柄。
办桌前,男人伏案而书,目光专注。
“关先生,这里有需要您签署的文件。”
我将手里厚厚一沓文件放在桌旁。
男人微抬眼,眼尾余光淡扫。
“好,我知道了。半个小时后你再上来。”
声线清冽,似风微泠。
“经理说,这些资料要拿到会计部审查。”
闻言,男人终是停下笔,抬起眼看着我。
我与他目光对视。
男人微微一笑,“是你。”
我表情疑惑。
男人身体后倾,靠着椅背。
“你那天是怎么回去的?”
那天,是哪天?
我看着男人面上温润的笑。
他似乎很爱笑,与李闻檀不一样,他的表情云淡风清。
我垂了眼皮,“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何时见过关先生,不记得他说的那天是什么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模糊的。
像是被人切断了神经,损伤了记忆。
我过着的,像是别人的生活。
在另一个人的躯体里,活着自己。
听到我生硬的回答,关先生也未生气,面上嶙峋笑意。
从桌上累起的那厚厚一沓文件里拿起一本,他开始览阅。
仔细地,目光专注地。
我看见他,侧颜棱角分明。
白色衬衣,袖口微卷,气质温和。
他捏着笔,一本本签名,遒劲的字体。
等他签完,我抱走文件。
扶上门把,我准备离开。
桌旁的男人淡淡开口问道,“今天有雨,你带伞了吗?”
我转回头,机械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