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坐在火炉旁边,喝着一碗红枣姜茶。这次出来,陈初六特意带了赵雅一起,其实是有事要和她说。
“温室推行之后,益处有很多。但现在我只想用这温室,三年之内,筹出一笔军费来。”陈初六淡淡地说道,赵雅虽有些惊讶,但却并未开口。
陈初六继续道:“这笔军费用来练新军,这新军用新式武器,人数也无须太多,千人足矣。若是让我一人练新军,那就难了,所以我想先练出几个带兵之将来,将来才好练千人。”
赵雅笑了起来:“知道了,官人的新式武器,就是那种可以冒火光的铁管吧?练带兵之将,就是想要几个信得过的人,这简单。只不过,官人想要练新军,赵官家那边会不会?”
陈初六点点头道:“这件事我想过,我会和赵官家说清楚的。现在大雪封山,正好找个地方练一练。先和他卖个关子,等练出了结果,再找赵官家细说。”
赵雅又问道:“这种事情不是在家里随便一句话就说了的么?怎么还拉着我一起出来了?”
陈初六随即一笑道:“难道带你出来看看雪景不成么?她们的那几个小孩,都还太小,粘人,小虎长大了,可以读书了。”
赵雅点了点头,就轻靠在了陈初六身旁,道:“过些日子,小叔也该来京了。盼儿、巧儿的爹,也会过来。汴京里头,上上下下就有好几十口人,热闹得不行。”
陈初六也叹了口气:“只不过,这次春闱,我帮不了他什么。早些年,他已是有了命身,入京参加锁厅试。等春闱之后,善修就能与陈尧佐家成亲,过不了几年,亲戚都有百人之多了。”
“当年谁能想到呢?”
“是啊,当年,谁能想到呢……”
汴京中的官员,皆是收到了一份蔬菜,而且这菜都是交给了管家,而非家主人。不过是一篮子菜而已,那些管家瞧着稀奇,却也不觉得有多贵重。于是,京官的餐桌之上,都是端上了这么一盘。
冬至,年末最后一次大朝,并赐冬至宴,百官还要向天子献礼。自此之后到开春时,都只需留一些人守在宫里便可,直到来年开春。在这期间,陈初六也只是在昭文馆读书,偶尔去找几个翰林吹吹牛,喝喝茶而已。
转眼到了次年,去年年末,早已改元,于是这一年便是景祐元年。
陈府,书房之内。
陈善修正在提笔写文章,陈初六则在一旁读书,不时看他一眼。这个亲兄弟,已是长大成人,长相和陈初六颇有相似之处,但锋芒却是内敛的,不像陈初六当年那般锐气。
这时,陈善修做了一个收笔的动作,道:“哥,你看看这篇判语写得如何?”
锁厅试是有官身的人参加的考试,早在很多年前,陈善修也好,陈小虎也好,都靠着陈初六的功劳,得到了官身。锁厅试就比较简单了,也有诗赋、论、策问,但却重判语,也就是比策问更加务实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