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秦九火冒三丈,用他那尖尖的嗓子,咒骂遍了河东路的官。这一次出宫,虽说王中正为首,但自出京之后,王中正也不敢与他争锋,自己退让出来。有了王中正的退让,他这一路才敢如此嚣张。
秦九这段时间,在宫里的权势也与日俱增。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主子,张氏宠冠后宫,生了天子的长女。而秦九长期在宫里,这视野和眼光便被限制了许多。到了河东路之后,便觉得天老大他老二。
河东路这些人竟然敢弹劾他?这在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秦九怒火中烧,脑海里想着的全是该怎么报复,只见这时候,外头又跑来一个干儿子,道:“干爹,隆德府知府袭承基上门拜见。”
“什么?他还敢来?”秦九怒道:“去把小的们叫来,咱家要打断他两条腿,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周围的人听了有些不敢,忙劝道:“干爹,这外头比不得宫里。若是宫里,干爹打断几条腿都没事,可这外头,要是真伤了他,就惹得整个官场跟干爹作对。虽说干爹不怕这些,但可给赵官家带了不少麻烦啊。”
秦九稍稍冷静了一点,可还是十分愤怒,报信的那人,忽然又道:“干爹,这袭承基好像带了礼来了,还不轻的样子。”
“哦?”秦九这才点点头:“既然这样,先请他进来。叫上小的们,都待在这周围,要是那袭承基敢口出狂言,就要打烂他的嘴。”
底下人吩咐下去了,袭承基走了进来,两边看看,这些人凶神恶煞看着他。袭承基从知县一步步做到今天,不说一身的浩然正气,至少也是满身的官威,环顾一圈,他并未感到多害怕,那些围着的人先退了三步。
秦九阴阳怪气地道:“袭大人,你是堂堂父母官,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来这里是想给咱家道喜来了么?”
袭承基笑了笑道:“秦公公真是料事如神啊,本官正是来给秦公公道喜的。秦公公为日思夜劳,不辞辛苦,本官这次来,顺道是想尽尽地主之谊。这里便是河东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只见袭承基将带来的盒子放在秦九面前,打开了一条小缝,金光灿灿,闪了出来,里头都是拇指大小的金瓜子,排得整整齐齐。秦九见了,便是什么气也消了大半,笑了起来道:“袭大人有心了。”
袭承基将盒子,交给秦九身旁的一个干儿子,接着又道:“这点东西,算不得是河东路的地主之谊,只算是本官的。”
秦九点了点头,收了钱,只是缓了关系,但他在宫里这么久,自然不会因为这点钱,就忘乎所以,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袭大人,咱家不像你们这些读书人,学富五车,满肚子的墨水。可咱家在宫里,耳濡目染,也听觉了几个故事。这唇亡齿寒、假道伐虢的故事,咱家倒也听过。这虞国收了晋国的礼,才被晋国顺道坑害了。可这先坑害了再送礼,不知大人依的是什么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