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算不得上品。”
秦九叹息道,身旁的随从,赶忙一脸紧张兮兮,道:“不知干爹哪里不满意,只是,干爹是从宫里来的,这外头的东西再好,也难企及宫里的。”
“仅仅不如宫中,也还罢了,这便是万不如西湖的。”秦九呷了口水,又感叹地放在桌上,道:“十年前,秦某去过一趟西湖,还是跟着别人去的。听说那茶,都是十五岁的姑娘,雾未散开时,用嘴含下来的。”
底下的人听了,都是露出憧憬之色,这十五岁的姑娘用嘴叼下来的茶叶,会是什么滋味呢?
却没想到,秦九接着道:“那茶汤倒没什么好呷的,只是当地那些当官的,想见和我们一面,喝杯茶,便是整整八百贯。一杯茶,八百贯,一盏茶能煮多少杯?会一次客,能拿多少钱?若是想吃一顿饭,一千八百贯。若想单独会面,钱再多也不管用,还得有点别的稀奇的宝贝不可。”
众人恍然,原来那种茶好喝是因为这个啊。到那个地步,别说是茶了,就是白开水也好喝。
“难怪了这几日干爹说饭菜也不可口,儿没能领会到这意思,真是惭愧。”底下人纷纷道。
“干爹,都是这河东路的人,太不知礼数了。”
秦九脸冷了下来:“这帮读书人,以为自己考了个出身,就可以肆意妄为,目中无人。秦某先懒得和他们谈正事,先替天子敲打敲打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别的不说,就说漕司林德润,当初若不是娘娘家里给他吹吹风,他能到现在这品阶?现如今娘娘诞下公主,他不知全力筹钱划地,真乃忘恩负义的小人!”
“干爹英明!这就是个白眼狼!”
“这群人道貌岸然,实则败絮其中。干爹,依儿看来,就该二话不说,在赵官家面前告他们一个抗旨不遵!”一个读书多年却只知吃喝嫖赌的书生说到。
“用不着用不着,这点小事,怎么能惊动天子呢?”秦九心里也知道,自己这看似无比大的权力,只有拿在手上,悬于半空的时候才最有用。一旦真的上奏天子,那群文官也一定不甘示弱上奏,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可总这么小打小闹,也不成体统,这几日抢了……筹了多少钱了?”
“干爹,小十万了。”底下人激动地道,秦九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摇头道:“这算不得什么,还有那个王中正,什么事也没做,可不拿三成的钱,堵不住他的口。你们去查一查,河东路最值钱的,又能顺当送到公主府的是什么?”
“呃……这个……无非就是田地?”有人建议道:“长公主封户,千户以上。若是能有一千个大户,每户百顷田,那长公主的封户,可就有十万顷田。不过,如何让这河东路把这十万顷田老实拿出来,就得靠干爹了。”
“十万顷……”秦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这田还得是上田,最好是临河的田地,公主的封户,自然不能种下田。”
“干爹,儿还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