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老抠,你管着天下钱粮赋税转运,难道张奢都搞不定?”
张胖子、贺半瞎、甘老抠,陈初六听着这三人互称小名,心中忍俊不禁,面上却还绷着脸。三人议了一阵,也没议出来一个所以然,但廷议已经要开始了。
鲁宗道、吕夷简姗姗来迟,坐在了上首,右手旁张奢一人坐着,左手旁三司使并列,其余人各有位置,但陈初六却没有位子。殿上负责安排次序的礼部官员额头上冒着冷汗:“陈直馆,从来没有词臣到廷议中来过,下官不知如何给您落座。”
陈初六还未说话,吕夷简忽然拿手一指,开口道:“将陈直馆的座位摆在这里。”
众人一看,吕夷简指着张奢旁边的空地,心中皆是一惊,怎么着,今天吕参政没睡醒?
那礼部官员咽了咽口水问道:“敢问吕参政,将陈直馆落座在何处?”
吕夷简皱眉道:“就落在本官右手旁,居于枢相之上。”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大家看向吕夷简的眼神,都是变了。都知道你和陈初六私交甚笃,可也没必要这么公开捧他吧?居于张奢之上,这是捧杀陈初六还差不多!
但吕夷简的话,那礼部官员不敢不听,迅速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张奢前面。陈初六知道吕夷简不会害自己,便走上前安然坐下,这时吕夷简又道:“奉上谕,昭文馆直馆陈初六监听廷议!”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次廷议,不见阉竖到此,原来赵官家是派陈直馆来监听的。”
“这倒是有些道理,陈直馆乃是天子近臣,来此监听,便犹如圣上亲临,坐在那里还算委屈了他。”
“的确是如此,这次他一句话不说,倒也无妨。”
张奢等人一语不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里,却是在摩拳擦掌,为接下来的口舌之争做准备。陈初六也没心情去估计这些东西,他还带着赵祯的秘密任务,要在这廷议之上,将这那军民一体的策略办好。
众人坐定,张奢眼神扫过一名枢密院堂官,那人心领神会,手持一本,站出来道:“边患日重,而边军战力渐弱,枢密院议增强军备,陛下圣谕,命二府三司公议此事。”
这话说完,便有人站了起来:“枢密院掌管兵马操练事宜,如今边军战力渐弱,真不知枢密院在做些什么东西!”
“不错,这分明是枢密院的职责所在,枢密院当整顿军务,操练兵马,提高边军战力,为何要劳烦两府三司?”
张奢淡淡地一笑:“边军战力渐弱,此乃多方所至,非枢府所能扭转。枢府之过,陛下早已训斥,让两府三司一同商议,是陛下的圣旨,尔等何以问这些,难道是想抗旨不成?”
底下一众站起来反对的官员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