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漂亮的纹身,我是会——前提是我真觉得纹身好看——是会乐意向别人展示它的。但我现在想揍你一顿,也不想被你回敬一顿,所以我用卡通小手绢儿掩住了脸,好让你想一百年都想不到我身上来。打定主意,我就换上我最喜欢的一件短袖T恤向你进发……这不对啊。”
“是有问题。”曹阅承认,“是我我也不会忘了遮住纹身的。说她为了遮住纹身这么热的天还穿长袖倒听起来更合理一点……咦?那是不是像栽赃?”
“但那样就更蠢了啊。”
两人相视一笑点点头。曹阅说,“喂,你是同性恋吗?”
“为什么这么问啊?”白轶的心一疼。
“那我换句话好了。秋纭歧是同性恋吗?”
“我不知道。”
“咦,你怎么会不知道?”
“大概是吧。”
为什么不能确定呢。白轶问自己。她改口道,“嗯,是的。”
然后她的心情就一下子好了起来。
曹阅说,“嗯,我有个远房姐姐也是同性恋,她把她爸妈都杀了,亲生的啊!”
“你说这又是什么意思?”白轶问。
“就是说同性恋容易心理变态呗。”曹阅说,“不过我觉得这也是社会造成的悲剧。如果大家都觉得同性恋跟异性恋没什么两样,那么对同性恋来说,卸去了一个心理负担,就不会那么容易干出出格的事儿来了。我觉得要是天生就喜欢同性的话会很累,蛮惨的。”
“嗯,你说得对。不过社会会进步的。”
“其实这都是我那个姐姐告诉我的。我很同情她,她还真是个怪人。不知道是不是伯父伯母对她不好她才这么干的。这件事发生之后我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我竟然和一个杀人犯一起住了那么长时间,想想有点后怕。但是,感觉更悲伤了。因为姐姐说得对,她也是受害者。”
曹阅说了这么些话嘴角就肿起来了。“我觉得秋纭歧可能和我姐姐一样。她们是同一类人。”
“我可不知道你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无从评判喽。”白轶说。曹阅很感兴趣地看着白轶,白轶觉得她的眼神像要打人,透着凶光,透着不耐烦。可曹阅绝无此意,“你是不是很喜欢秋纭歧啊?”曹阅就是想知道这个。“是不是啊?”
十七
“不是!”白轶肯定地说。曹阅一下子狐疑了,“不是?”
“嗯,不是!”白轶更肯定地说。曹阅说,“一加一等于几?”
“二。”
“那你为什么要和所有人为敌呢?难道不是因为秋纭歧吗?”
白轶瞅着她的眼睛。这是一双看起来有点凶巴巴,不过有如湖底水草般的眼睛。水草长在水里,颜色比岸上的草要深一点鲜一点。“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你是个怎么样的人。”白轶说,“我有这种本事哦。你说我和所有人为敌,那你难道不是所有人中的一个吗?长孙酮不是吗?还有,隐形人不是吗?好像还是有立场不那么明确的人的嘛。”
“隐形人是谁啊?”
“不知道。所以才叫她隐形人的嘛。”
“呃,我知道是谁了。”曹阅说,“我立场不明确?我保持明确的中立立场。”
“还有中立啊?那是向左偏一点还是向右偏一点呢?”
“你真的不喜欢秋纭歧吗?”
“真的啊!”白轶站起来拍着桌子。“真的不喜欢啊!为什么一直问个没完没了?”
曹阅腼腆地笑了。“嗯,我可不是窥淫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