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轶坐在湖边,对着碧波荡漾的湖面,感到无数道精明强干的目光集中在她一人身上。这种说法很可笑——你真的能感觉背后有人在看你吗?目光又没有热辐射。至于精明强干也是出于想象。叫她们乌合之众就行。都是心理作用啊!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背上痒刺刺的。回过头去一个人都没有。
“嗨!”
曹阅来到她身旁坐了下来。“你一个人坐在这儿想跳湖啊?”
“不,我为什么要跳湖。我挺好的。”
“你真的喜欢六院?”
“感觉不错。至少这儿的湖里没有鳄鱼和食人鱼,岸上也没有放养的熊和狮子,我可以想游泳就游泳,想散步就散步。如果有钱的话我还可以去会所和酒吧……”
“很肮脏的,想去见识见识吗?”
“谢谢,我不喜欢肮脏的地方。”
曹阅不戴口罩和帽子了。她觉得京巴犬头套更有助她愉快度过她毁容的日子。一个人和一个狗头人,窃窃私语,看起来要干什么坏事。
“嗨!”
睡不着觉的长孙酮在白轶右边坐了下来。白轶说,“你不是吃了安眠药吗怎么这么快醒了?”
“我忘了把闹钟取消了。它一直唱歌,我只好起床了。”
“怎么你还设置下午五点的闹铃?”
“是早上六点的,但闹钟不知道为什么走慢了。”
曹阅说,“看,在六院闹钟都是疯的。”
长孙酮捂着脸,“有没有什么办法逃出去?我整个内分泌系统都紊乱了!”
“找到出口就能出去了。”曹阅说,“可谁不知道出口在哪儿。白轶,你说不定知道,告诉我们吧,怎么离开这儿?”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们都没有和秋纭歧说过话,还没碰过她一指头,可你不都做了吗?”
白轶拍案而起——对不起没有案。“没碰过一指头?”
曹阅和长孙酮面面相觑。“这是我们对她敬而远之的一种含蓄的说法。”
白轶又拍了实际上是空气的案。“含蓄?”
“嗨!”
“如果要我去寻找那扇门开在哪儿……”白轶想到秋纭歧说的,一颗炸弹被埋在地基之中,顺口说了出来。“那还是把这地方炸成平地比较方便。”
“嗨!白轶,你能不能给点反应啊!”
秋纭歧在遥远的宿舍楼里朝白轶喊,“你没有听到我向你打招呼吗?”
“我以为是……”
长孙酮朝曹阅使了个眼色,两人齐心协力将白轶放倒了。长孙酮用胶带纸贴住白轶的嘴巴并抓住她的左手,曹阅抓住她的右手,她们拖着白轶往树丛里去了。秋纭歧吃惊地捂着胸口,“哦,不!”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白轶奋力反抗,从地下抓起一块石头往后一抛,长孙酮狼狈地被打伤了脸颊,血立刻涌了出来。她不得不用双手抹去断断续续滴落地面的血。空出了左手,白轶抓住曹阅,将她撂了个跟斗。
“不会是开玩笑吧?”
像有一只迅猛的歌曲回荡在日夜相接的这个时刻,平静和绚烂互望着,谁也不让谁,拼命想让对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