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硶这才笑了笑,声音柔和了许多:“嗯,你很好,这几年我听过你的事,做得不错。可是……还不够。”他最后几个字的声音陡然变冷。
齐悯明白了,他晓得白硶对他的要求是什么了。
原来白硶一直在关注他,是他自己没用做得还不够。
白硶:“走吧,别再来了。”
“那你,对我…”
“呵。”
一年来,齐悯和他的侍卫兄弟相聚得频繁。太尉有事进宫,齐悯总跟着他。
齐悯在奋力成长,身体逐渐壮硕,可他的心快要萎缩了。他暗中看着皇帝和白硶,看一次,心疼一次。
终于在有一次远远在白硶房中看见皇帝衣衫不整地出来之后,齐悯暴戾了。双眼狂暴地冲进去,抓着那人的手臂狠狠咬一口,滴下两滴男儿泪,便狂奔而去。
西北的大大小小的战争持续十几年了,这次太尉钦点了手下得力干将,要亲自去西北征战。
齐悯去了。
……
那时候像不要命一样。
现在当了皇帝了,这暴戾因子反而要压一压。老皇帝有一座私下建立的演武场,演武场上的人与人,人与兽之间不要命的厮杀,皇帝和大臣妃子们便在上面品茶,观赏之余还要点评两句,说是这个下盘不稳那个臂力不足……
老皇帝死了,这个演武场还在。不过里面那些平头百姓被他大赦天下的时候放了出去,扔进来的,都是些从各级地方送上来的宝贝人物。
那些地方父母官还纳闷——这些自称江湖英雄的神偷侠盗,危害百姓安微,身犯死罪,本该死在铡刀之下,新帝把他们运送到皇城作甚?
作甚呢?因为他齐悯快疯了,没有这些人压制,他觉得他会活不下去了。
浑身阴郁到极点的齐悯在进演武场之前,拿了刀,问:“还剩几个?”
侍卫一看就晓得皇帝要做什么,满脸欲言又止,最后隐忍地提醒了一句:“皇上……都是不要命的恶贼,您一个人……”
“放出来吧。”
齐悯走进演武场……
他觉得吧,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心里总要有点凭仗的,因为心中还记挂着什么奢求着什么,所以总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很重。
因为,有人会记挂着他。
齐悯出来时浑身是伤,侍卫守在边上,腿抖得不成原形,跟风车似的。
齐悯把眉毛一皱,血淋淋的刀往地下一扔,战场上的匪气又蹦射出来,骂到:“孬东西,放几只狼出来,把里面清理一下。”
“是是是是,属属下马上去。”
齐悯顶着一身皮外伤,欢欢喜喜地回去了。路上下人看见他带着一脸血笑眯眯的脸,只觉得头皮发麻。
可等她将出现在白硶面前时,一身情绪又掩藏下去,只颇为难耐和嫌弃道:“白硶,你过来给我……”
白硶看他这样,脸上血色褪尽,瞬间白了脸。他拧着眉正要走近。
恰此时,一大帮太医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步三跪最后终于爬到齐悯面前,诚惶诚恐地要给他们已经成血人了的陛下把脉,却被后者暴躁地踢出去,骂道:“滚出去,大胆奴才,狗奴才,胆敢擅闯寝宫,滚出去,给朕都滚出去!!”
等他把人狗血淋头地骂出去后,寝宫内一片寂静,随后是白硶先动一步,把男人身上的衣服褪下一层,再一层……等他皮肤终于裸露时,白硶轻轻吸了一口气。
“蠢货。”
齐悯听他骂了句什么,心里乐颠颠的,脸黑漆漆的,眉一皱,嫌道:“轻点,你要疼死我,我死了你好安心回忆你的……”
“闭嘴,你把太医都轰出去,还怕疼。”
齐悯哼了声,闭着眼睛任由白硶细细给自己包裹伤口。
齐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这段时间,白硶对他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也没有半夜跑去老皇帝的寝宫了。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