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到早上却难得出了大太阳。天色一碧如洗,阳光反射在鳞次栉比的大厦玻璃上,闪得人睁不开眼睛。
谈栎坐在副驾驶上,安静地往窗外看。
周钦沂开了辆惹眼的超跑,一路上各样的视线就没少过。他倒不介意,敞开着车窗,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着方向盘。音响放的是谈栎没听过的外文歌曲。
没开一会儿车就出了市区,沿着一条不宽的公路慢慢向远处疾驶。路边干枯的树木和远处的小山都快速向后退去。
不一会儿车便停在一座漂亮的日式酒店旁。酒店前面有座乌瓦小楼,往后看是一栋接一栋的漂亮别墅。
周钦沂把车给了门童,又有人来帮着拿包裹和行李。
他们俩的房间李缘已经帮着留好,是栋临湖的双层别墅,视野很好,卧室三面都是大落地窗。
别墅后院种着大片竹林,林间有口用石堆砌出的温泉私汤。汤池外是青山碧湖,远远能望见一隅城市灯火,景致十分好看。
刚刚来的路上谈栎还有点恹恹,现在也忍不住清爽起来,站在落地窗边眺着远方粼粼的湖面,上面还有人在泛舟。
周钦沂从后边儿搂住谈栎,下巴抵上他的肩膀:“想不想去划船?”
谈栎摇摇头:“不去了,这么看看就好了。”
“我说你会喜欢这里吧。”周钦沂有点儿得意地扬起声音,“这地段拿这么大一块儿地可不容易,李缘家下了血本。这栋是他给我留的,平常没有客住,你喜欢可以多住几天。怎么样?”
谈栎听周钦沂的语气,也不愿意叫他扫兴,于是附和着说:“那就多住几天吧。”
“行。”周钦沂果然挺高兴的。他放开谈栎,把行李箱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出来,“前面有自助餐厅,晚点儿我和他们去包厢吃饭,你自己去那吃点,别吃太多。晚上带你吃好吃的去。餐厅楼上还有公共浴池,能按摩。”
谈栎也过来帮着一块儿收拾:“我不要紧的,你自己玩得开心一点。”
“也不是很熟的朋友……我懒得跟他们耗到太晚。”他见谈栎在帮他整理,干脆坐到床上。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先别收拾了,过来抱会儿。”
谈栎顿了一下,把手里的衣服放回箱子,慢慢站起来,被周钦沂一把拉到腿上。
周钦沂蹭着他的脸颊,又顺着那儿一点点啄吻。
天还大亮,四周没有格挡,全是玻璃。谈栎羞得发慌:“拉……拉下窗帘。”
“没事儿,四周都没房子。”
他慢慢把谈栎衣服掀起来,手指夹着乳头玩弄,等两粒红粒颤颤站起来,又一口含进嘴里裹吸。
“啊啊……别!啊……”
“哥,你这里好敏感。”他把乳头四周的乳肉都含进嘴里,舌头挑着那粒凸起来回地转着圈。
谈栎被他舔得爽,下身也硬了。被扒了裤子跟周钦沂的那根拢在了一起,上上下下来回地撸动。
两个人很快缠吻着射了一回。周钦沂有点儿意犹未尽,不过那边打电话来催了两次,他也只能把谈栎放开。
“你睡会也行,吃饭也行,我不管你了啊。”
“嗯。”谈栎用纸巾擦着下体,“玩得开心。”
周钦沂到包厢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来齐。
这回回国的是他以前高中隔壁班一同学,叫文新,学艺术的,鼻子嘴巴上都穿了好几个环,纹身纹到脖子,说话做事也神经兮兮。周钦沂跟他不熟,顶多说过两三句话,不过两家生意上有往来,就卖个面子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他哥文朔,看着倒文质彬彬,挺稳重的。听说是法律系博士。
包厢很大,旁边还有赌桌和ktv,一帮人已经玩儿起来了,闹哄哄吵得头疼。
蒋迪凑到周钦沂身边,一脸不爽嚷嚷着:“真他妈的倒霉,刚刚车在楼下被人追尾了,整个后屁股都撞烂了。磕死我了,半天没缓过来。”
“人没撞坏就行呗,还有力气骂人呢。”周钦沂倒了杯洋酒。
“一会儿你车借我下呗,我今天不喝酒了,那谁今天还等着我呢。”
“哪谁啊。”周钦沂斜眼看他。
“还能有谁?”蒋迪摸摸鼻子,“我把他接回家了,零度那边总有人折腾他。”
“就一鸭子你也能这么上心啊?也不嫌他脏。”
“是有点膈应,但他也挺不容易的。”蒋迪声音闷闷的。
那边文新已经招呼起来,叫大家落座,于是他跟着周钦沂坐在稍偏点儿的位置,“都是老同学,能帮就帮呗……好歹以前还跟我们家做过生意……”
“老同学……”周钦沂转着酒杯,“反正你自己注意着吧。”
他低头摸了摸兜,没摸到车钥匙,“哎,钥匙估计落酒店了,晚点儿回去拿吧。”
“让人送一下呗?”蒋迪双手合十,“我坐半个点儿就打算偷偷溜了。”
周钦沂看他一眼:“行吧,我问问谈栎还在不在房间。”
', ' ')('谈栎的确还在房间。
天色渐渐暗了,远处的湖面也被夕阳染成橘色,十分漂亮。
谈栎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往远处看得失神。他不愿意给周钦沂送钥匙,今天李缘蒋迪他们都在,他不想去自讨没趣。可周钦沂不是在跟他商量,只是在下达命令,他不能不听。只好拿起玄关上的车钥匙,朝着周钦沂给他的地址走去。
一路上景色都特别漂亮,亭台水榭,错落有致的。
刚到包厢门口谈栎就听见里边吵闹的声音。他想叫周钦沂出来拿一下钥匙,自己就不进门了。但周钦沂一直没回消息,电话也没接通,不知道在干什么。
谈栎只好悄悄把门打开个缝隙往里张望。
周钦沂坐在偏角落的位置,正扭头不知跟谁聊天。那人手臂脖子上爬满了纹身,鼻子和嘴巴上各戴着一枚镶着蓝宝石的环。半长的头发披着,染成耀眼的橙色。长相看起来有点儿眼熟,估计是什么明星?
谈栎皱了皱眉。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不过那边一直聊个没完。也不知是谁突然把整扇门拉开,有点儿疑惑地看着谈栎:“你谁啊?干嘛,搞偷窥?”
“不、不是!”
屋里的视线都向谈栎聚来,一瞬间谈栎就觉得腿有点儿软,脑袋嗡嗡地发麻。
“来送东西的。”他低声说了一句,埋头便往周钦沂那走。
他对人群聚集的地方生来感到害怕,特别这些人都是周钦沂的朋友,他像畏惧着周钦沂一样畏惧着这些人。
谈栎快步走到周钦沂身边,把车钥匙放在他手心:“拿来了。”
蒋迪快速拿走车钥匙:“谢谢啊!麻烦小谈哥了。”
“啧!”周钦沂瞟了眼蒋迪,“小谈哥是你叫的吗?”
蒋迪一下笑了:“我不叫,我不叫。我就叫他谈栎,行了吧?”
“你朋友啊沂哥?”旁边有人问。
“嗯。”周钦沂点了下头,“小谈哥,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了。”谈栎连忙摇头,“把这送到我就走……”
“谈栎?你是谈栎?”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谈栎一跳。
谈栎扭过头,看文新正亮着眼睛看着自己:“真的是谈栎?我就说你眼熟!哥,他是谈栎吗?!”
谈栎应声顺着文新的视线看去,一个衣着西装的男人坐在主位,正向他这儿看来。男人眼骨深邃,鼻挺,唇薄。虽然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和稚嫩,但谈栎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一瞬间。像猫炸起皮毛一般,冰冷和不适瞬间包裹了谈栎。似有把铡刀悬在头顶,随时都会落下。让他本能地感到害怕,本能地想跑。
周钦沂却在这时拉住他,狐疑地看着文新:“什么意思?你们认识?”
“认识啊,是旧相识了吧。”文新看着谈栎,咧起嘴巴,“谈栎,你老爸现在还好吗?”
谈栎的喉结滚了滚,呼出的气息都有点儿发抖。
“不好意思,是我忘了。”文新眯了眯眼睛,“你老爸应该还没出狱吧?那可是二十年啊……要不要再找我哥帮帮忙,看能不能减刑?”
他扭头看着周钦沂,“干嘛这副表情看我啊,这你朋友?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爸当初贪了多少钱?”
谈栎低着头,攥着拳头的手不停在颤抖,连青筋都根根分明绷出来。
他不敢看周钦沂的表情,不敢看任何人的表情。
但周钦沂仍死死钳着他的手臂。
他听见周钦沂骂了句脏话,然后扯了扯他的手臂:“什么情况啊?谈栎?”
“他说的真的假的?你们怎么回事?”
刀落下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