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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星期高三的体育课彻底取消,加上高三压抑无比的学习氛围,也就很难在学校碰到林子梵了。
之前他问我有没有目标大学,我说离上海越远越好。
他告诉我,他要考北京的学校。
“北京?挺好的,优秀。”我又随口问了一句:“不过为什么想去那呢?”
“碰运气,说不定可以遇见想要见到的人。”他的样子有些无奈,但却能听出语气里隐藏的期待。
“怎么,又是你前男友?”通过这两个月的交流,我发现林学长真的对他前男友那叫一个痴狂,我还真有点想知道林子梵所说的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嗯,他很早以前说要去北理,我要是考上了。请你吃饭。”他揉揉头。
“啧,要是你考上了,可他没去,那就好玩了。”我逗他。
“呃,再说吧。随其自然,至少我努力了,不是吗?”林子梵释然而笑。
“加油。”
……
明明是高二,可老师天天拿高考说事,太无趣了。
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明年的事现在操个什么心?
高考那几天,学校放了三天假,我窝在家里玩游戏,心里默默给林子梵加油。
这些天,我和我哥相处得倒还融洽,他没再强迫我,也没再发神经。
那天,我用书房电脑打了几把游戏,全输了,超级不爽,气得我想砸电脑。
别问,问就说我菜,队友也菜。
我气愤地关了电脑,想在书房翻书看看。
我从最下层的书架随便抽了两本,也没看封面,胡乱翻了翻,看见勾画的痕迹。
淡淡的墨迹沁入纸张,边缘略有扩散。
“手我是有的,就是不知如何碰你。”
看了眼页脚的注释,这句出自顾城的《我会像青草一样呼吸》。
我又撇了眼书的封面,是本诗文注解。在心底暗笑,原来简远还有看这的爱好。
他好像也没看起来那样不近人情,刻板无趣。
我又往后翻了几页,多了些手写笔记。
字迹挺健,点画灵动出两行文字——银河倾落星辰,我想奔于你。
呃,我哥写的?我挑眉以示惊讶,又有点想笑。这算不算少女心?
哦,知道了,多少得学着点,以后撩人写情书就这么写。
不过,简远有给别人写过情书吗?
一想到他一本正经地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想肉麻的句子时,我就忍不住想笑。
我继续往下翻,发现书页中夹有一张发黄的牛皮纸,抽出一看。
……呃,这这……这好像是我的字?别别扭扭,歪歪斜斜……太有辨识度了。
——哥,我吃巧克力泡芙了。咬了一口,决定分一半给你。
字迹末了,还画了个喷火龙。
操……这特么到底是几年级写的!怎么什么印象都没有!但这字……确实是我的,丑的出奇,印象深刻,之前在考试卷子上喷火龙时,还被老师骂过……
瞬间脸部发红发烫,这简直蠢的爆炸,赶紧撞墙!我合上书,把牛皮纸搓成团,拽在手里。
我去,简远为什么还留着,当书签吗?他每次看到都会怎么想我,嘲笑我,操!
不对,太孬了!
想了想,我又把牛皮纸摊平,将之前的字迹全涂掉,在空白处挤出一句。
——简远,泡芙我全吃了,你想都别想。
划掉喷火龙,画了个竖中指的手势。
重新夹在书里,放回原处,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
到了饭点,我会自觉下楼,避免他喊我。
他总是坐在桌子侧边,把正中间的位置空出来让我坐,盛在我碗里的饭每次都不多不少,份量刚好。
有时我下来的比较晚,我哥也不会喊我,等饭菜凉了,他只是默默拿去加热。
我觉得他其实没必要这样,喊我一声也没什么的,我还不至于那么无理取闹。
我把牛皮纸涂改掉后的第二天中午,我居然和他有了正常的交流。
本来是一如既往安静无声的尴尬局面,我们俩通常都默契般的避免交谈,好吧,与其说是默契,其实称为习惯更好。
因为之前在校的原因,我吃饭吃得都很急,当我吃了大半碗时,简远突然开口。
“想吃泡芙吗?”我哥说话的时候,眼神是飘然的。
他看到那牛皮纸上的字了?
“……”我不说话,继续吃饭。
“下午我去买,巧克力的对吧?”简远的声音轻微低沉,但我似乎从中察觉到一丝紧张。
我诧异地看着他,单挑左眉。
他的目光却很明显地躲闪了半分,又重新镇定坚毅地看我。
', ' ')('“对,黑巧的。”我故作轻松地回答他,压抑心头涌来的莫名其妙的羞耻。说实话,我已经很少吃甜食了,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感冒。现在钟爱酸辣咸。
他绝对是故意这么做的,拿我小时候对他的依赖开玩笑。
我得装作若无其事,不能让简远看到什么情绪波动:“我和你一起去。”
我话语刚落时,他吃饭的动作短暂地停顿,看向我,微微点头。
迅速扒完饭,我上了楼。
……
“小迩。”简远敲门,我没回应,想着他自己会进来,反正门是虚掩着的。
果然,他进来了。
“现在去吗?”他风轻云淡问了一句,见我躺在床上,又开口:“那你再睡会吧,醒了再去。”
我懒懒地翻身坐起,揉眼睛:“不用,现在就去,晚了就没了。”
“嗯。”他简单应了一声,出了房间。
我下楼时,他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双臂交错抬起,脱下灰色家居服,露出光裸的肩背,斜方肌的形状漂亮抢眼,却毫不夸张。
呃,我真想知道我哥是怎么健身的。
简远穿上简单干练的纯白T恤,我走到他旁边的沙发坐下,皱眉撇嘴:“可以走了吧。”
“可以。”他换上鞋,匡威经典款。
这鞋我之前也有一双,体育课踢球踢坏了,在那以后,再也没敢乱穿鞋过。后来自己攒钱买了双1970s,还挺喜欢,已经快穿两年了。
他刚拿上车钥匙,我突发奇想说了句:“坐地铁吧。”
我并不期待他能答应。
“行。”我哥毫不犹豫地放下车钥匙,侧过头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嘴角挂了丝若有若无的笑。
淡淡的,像没在天空留下痕迹的飞鸟,却用婉转轻快的鸣叫宣告它的存在。
心再一次意外的跳动……我惶恐地别过头不去看他,我这是怎么了?
……
我和简远一前一后走在人行道上,街口的枫树成排耸立,夏初刚盛的亮绿在眼前愈长愈旺。今天的阳光不算刺眼,我抬头看看天,数得清云层,看的尽飞机的喷出的白气团。
去甜品店的地铁要过两站,我们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站得老远。
城市的人流无时无刻都拥挤得要命,我有点后悔出来了,这境地太过难受。
我一直站在进出口,想着一会好下去,我哥在人群中慢慢消失,大概被挤到老后面去了。
地铁窗映出各色各样的脸,我盯着他们发呆,心说以后千万别挤地铁,别当打工小职员。
视线划过提着大包小包却笑弯了眼睛的中年男人,划过看着搞笑视频却面无表情的漂亮女人,划过嚷着闹着要吃糖果的小孩……最终停在了一张俊朗英气的脸上。
窗上映出的人,平时沉稳冰冷,可眼里总是亮晶晶的,只要一笑,漠然的云雾就会被风吹散,竟露出本不该存在的少年气。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人……
我看到我哥四处张望,扬起的嘴角慢慢下拉,像是有点慌乱。
因为看不到我了吗?
他转身望另外的方向。
我终于忍不住了,他这个样子太傻,我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走到他身后。
“喂,快到了吧。”我开口说。
简远猛地侧身,眼里的点滴茫然瞬间烟消云散,嘴角变换出笑,偏头看我,眼神却又极其轻快地跳跃,有股躲闪的意味。
这一举动,莫名地恍惚了我的眼,不等我反应过来,地铁已经停下,他拉着我的手腕下了车。
心猛地一滞,有点痒。
我也没挣开他的手,没牵多久,他似乎意识什么,突然有点尴尬地放下,没说话。
我哥走在前面,白色T恤恰到好处地衬出宽背窄腰,一双大长腿先是走得快速,又放慢脚步,隐隐之中像是在等身后的人。
【诗酒的废话:害,感觉写的不尽如人意,慢慢来吧,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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