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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课程恢复,班里的活跃气氛暗淡了不少。上课个个浑浑噩噩,下课多的是同学趴在桌上补觉。
我觉少,不困。
早上的两节数学课,学了导数,还挺简单。
下课了,教室都这般死气沉沉,明明是高二,却像极了高三。我坐在位上没动,在演算纸上乱画函数图像。如果不是上厕所或是出去透口气,我一般不会离开课桌。
我们学校是挺大,有趣的东西也不少,可都不能玩。我所在教学楼后有一栋艺术楼,舞蹈室、画室的配置都挺不错,但是这鬼学校从不对我们开放,只让艺考生进。
说好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呢?
算了,跳舞我不会,画画的话,自己随便找个安静的地就够了。
耳机一戴,哼点小调,拿着画笔描摹理想,我便是一个世界。
……
高二的课程满满当当,我呢?学得马马虎虎,成绩依旧班里中游。
我每次考完都会想想未来,看着手里的刚印好还带着机器热量的成绩单时,我挺迷茫的。
我没什么自己想要的人生目标,有的只是对抗简远的一时叛逆。
如果一定要知道一个答案。文艺点说,我想变成蒲公英,随风飘散,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在每一处都留下我的记忆,我不想成为落在自己根系土壤中的枯败花草,它们的一生都离不开这一片旮旯之地,枯败之后又无限循环,仿佛只是被消除记忆后,重新来过一生。
这不值得。
今天星期六,只有上午的课,从中午开始放假,明天返校上晚自习。
这假放了个寂寞,睡一觉就又要上学了。
我不想回去,更不想见到简远。可是学校的食堂关了门,寝室停了热水,连宿管阿姨都回家了。
找苏延问问,去他家过一夜。
我收拾好书包,第一个冲出教室,在门口等他出来。
中午的太阳很火辣,走廊的铁栏杆着实烫手,我靠在上面,用书包当隔层。
朝一个方向行进的人流在我面前不断晃过,无比喧闹。我别过头往栏杆外看,楼下的出口已经拥堵了。
苏延还没出来。
“苏延,干嘛呢!这么慢!”我将身子探入窗户,朝他喊。
“啊,快好了。呃……你等我?”苏延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装进了书包,拉上拉链往门口跑。
他上前拍了拍我的书包:“带这么多?想回去偷偷学啊。”
“全是没写完的讲义笔记。”我白了他一眼,“我不想回去,能去你家……睡一觉吗?”
“啊,我家?可我要去舅舅家,我表妹今天生日。抱歉啊。”
“好吧。我再想想可以去哪。”我和苏延走到公交车站,坐在长椅上。
“你的车到了吧。”我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公交车红色电子屏幕。
“嗯。”苏延抬头向远处看,“那我走了,下次去我家玩switch。”
“行,拜拜。”我继续坐在长椅上,一时不知去哪。
等苏延走后,我把书包背到前面,翻找昨天默写的《长恨歌》。
有点忘了。
虽说不是高考要求篇目,但白居易的诗歌是真的神作,通俗易懂却又肌理细腻。一篇《长恨歌》既洒一掬同情泪,又责失政遗恨。我懂的也不太多,反正仅仅在诗歌旋律上就足够吸引我,那般回环往复、缠绵悱恻。
我语文成绩不算好,平平常常。150的满分,大概每次只能110。
但我喜欢美妙的文字,它们是璀璨的,同时也是苍白的。璀璨时是葳蕤树木,傲然玫瑰,苍白时是茫茫白雪,暗淡星辰。
总而言之,文字是充满诱惑魅力的。
我看着草稿纸上的文字,默读。
“简迩。”身后传来成熟中略带青涩的男声,那人脚步慢慢向前移动,“你们学到《长恨歌》了?这篇写的挺美,不过我只会背前几句。”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笑道:“我快背完了。学长……你们也放假了?”
林子梵站在我跟前,刚好为我遮挡住了正午的炽热阳光,一圈明亮的金黄镀在他的轮廓上。他微微侧身,骄阳恰如其分地为他立体的五官披上一层光影,他像是画中的人物。
“你以为高三就没假了?不至于不至于,连上两星期的课已经是极限了。”他咧开嘴,露出半颗虎牙,又坐到我旁边。
他没背书包,只是在怀里抱了几本书,看那些书配色,大概是刷题用的。
“你坐几路车?”他侧头问我。
“呃,不知道。”
“哈,不知道?你第一次坐公交车啊?”林子梵浅笑,见我与他对视,又抬手用食指抹了抹鼻中隔。
“不是,不知道要去哪而已。”我无奈望向天际发呆,万里无云。
“不回家吗?”他说着停顿了一秒,继续道
', ' ')('“可以去我家,没人。”
“啊,你家……真的?”我没说问他今天能不能在他家睡一觉,但现在总归有个地方可以待了。
“当然,欢迎。”他说完,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走吧。”
“走?不坐车吗?你家很近?”我有点疑惑。
“对啊。”他走在我前面,摆手示意让我跟上。
“你坐那,我还以为你要等公交。”我拎着包小跑到他身边,同他一起走过斑马线。
“看你在那,我才过去的,打个招呼。”
“行吧。”我瘪嘴看了他一眼。
“什么表情……怎么,不让我给你打招呼。”他笑得很浅,有点玩味儿的感觉。
“没有。”我学着他的样子回应他。
我们走过了大概四个街道,到了一片复式别墅小区。
林子梵刷了门禁卡,我跟着他进去。
小区绿化布局挺不错,看这格调,买下这里的一栋复式别墅得不少钱。
何况,这里是市区。
“前面那栋。”他指了指那件有单独小花园的房子。
“哇,挺棒。”我看到那房子的花园栏杆上种的大片白色花朵,吸一口气,清香扑鼻,“月季吗?”
他笑笑不说话,只是往前走,停在那一大片花束下“不是月季,是白色的荷花蔷薇。”
“啊?白色的荷花?蔷薇?”
“简迩,该说你孤陋寡闻了吧。”他撵起一枝凑近在鼻子,又说“就是蔷薇的一种,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花的味道比较淡。”
我也靠近:“挺好闻的。”
我看着花瓣上细小花粉,突然想起生物老师讲过花的内部结构,于是捏着枝条琢磨。
林子梵见状,伸手拉我的书包带:“进去了,一会儿有的是时间看。”
“哦。”我被动地跟在他身后。
他按了门铃,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位笑得和蔼的中年妇女。
“子梵回来了啊。”女人穿着家居服,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
“嗯,阿姨,这是我同学。来找我玩玩。”林子梵含笑介绍我。
“阿姨好。”我莫名有点紧张,不自觉地用手指刮了刮眉骨。
“我们上去吧。我的书房,卧室在上面。”他冲我说道,又转身和阿姨说:“今天我们不在家吃饭,您不用做我们的饭了。”
我没问什么,只是点点头。
他的房间在二楼正中间,房间的阳台上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小花园的每个角落。
我坐在阳台的吊床上哼唧:“舒服。”这里的光线正好,正午的刺眼阳光被头顶的遮阳棚完全挡住,“你家这么棒,我都不想回学校了。”
“你以后住我家也不是不行,不过得交电费,水费。”他把我的书包挂在他的旁边后,手撑在阳台上看外面,笑得灿烂。
“算了吧,没钱。”我顺势躺在吊床上,不想动了。
“你今天晚点回家可以吧,有家新开的日料店,我得帮朋友去试试水,晚上一起?”说完,他弯腰,在阳台木质茶几下拿出两罐可乐递给我。
“可以啊。反正我今天不打算回去。”我侧身闭上眼。
“那去哪?”
“不……知道。”
“那就在我家睡呗。阿姨晚上回去,你不在就没人了。”
“呃……那麻烦你了咯。”我懒懒地回答。
噗嘶——
林子梵见我没动,来开铝环,可乐的气泡咕咚冒出,奏出清凉:“喝啊,还你上次的。”
“哦。上次打球,我给你可乐,你第二次才接。你现在倒是喝的乐呵。”我在脸上挤出不屑。
“呃,出太多汗,直接喝可乐不太好。”他轻言轻语。
我瘪嘴:“哼,敢情是怕我害你。”
他没反驳,只是笑,嘴角露出灵气的虎牙。
“我睡会午觉再去写作业。不懂问你。”不知为什么,我对待林子梵的方式和那些与我相处了很久的朋友一样熟络,仿佛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可以,会的就告诉你。你睡吧。”他见我闭眼了好一阵子,把阳台的遮阳棚撑得更大,阴影盖住我身体的全部,留下一片阴凉。
【最近有点小灵感,我要把它们全部写各种类型的短篇小故事,最近准备写的叫《火光》——病娇/心理障碍/暗黑相关。主角:藤野和也,川端侑李。】
【诗酒:简远,你最近都没露面,忙什么呢?
简远:忙着考虑怎么和简迩上床。??
简迩:滚,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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