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忍不住笑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冤大头,非要买它?”
陈母想了想,又问道:“宁儿说还了他恩情,不要他钱,这也是应该。可你为何要作出只有这一盆草的样子,你在山上不是养了十来盆吗?”
宁宁又笑道:“人家小军爷那么看重这血牛筋,咱们直接甩出十盆到他脸上,那他不要面子了?”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的确该给他留下些颜面。”陈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又觉得很奇怪。
宁宁又道:“娘呀,这事千万别往外说,省得那些宵小又动了歪心思。”
陈母连忙道:“放心,这事娘明白。回头就跟你爹你兄弟都说清楚。只是,这小军爷实在很怪,白来咱们家一场,也不通报姓名,便抱着花盆走了。”
宁宁笑道:“管他姓什么,从今以后,反正我陈家就不再欠他的了。人活一世,人情债最难还。如今还了他,往后再若有事,一码归一码。也省得被绊了脚呢。”
说这话时,宁宁眼底一点情绪都没有。就好像刚刚看着人家小军爷两眼发亮,满面红光的,不是这小丫头似的。
一时间,陈母倒有些糊涂了。
她方才还以为,女儿对那位小军爷生了几分心思。如今却发现,好像是她想多了。
不过,闺女没看中小军爷倒是也好。
将来他们陈家还是要招个容易摆布的上门女婿呢。
那小军爷可一看就不太好惹。
这样一想,陈母心里就痛快了,便把这事直接丢开手,又去忙其他事了。
陈宁宁又问了一句:“吴妈妈呢,怎么方才一直没见她?”
陈母随口便说道:“她身子好像不大舒服,可能回房休息了。”
陈宁宁又说道:“实在不行,让张叔帮她看看,其实食疗法挺好的。”
陈母听了这话,肚皮都要笑破了,又指着宁宁,说道:“你这丫头,明知道他们都不信张槐的医术,偏偏还要起这头。”
宁宁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说话间,吴婆子此时正满头冷汗地躲在房中,半天不敢出门。
她早就知道,陈宁宁的身份非同一般,却没想到那个阎王居然也登陈家大门了。
方才有客来,吴婆子打开院门的一瞬间,膝盖酸软,差点直接跪了。
还是来安,一手托他起来,笑眯眯地看向他。
吴婆子颤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却来安说道:“吴妈妈,我们军爷有事来你家拜访,你还不赶紧帮忙通报一声。”
吴婆子这才得令,通报给主家。
之后,她便被来安直接带走了,又狠狠敲打一番。
来安不许她泄露此事,否则就要砍了她的脑袋。
“我们九爷什么脾气,嬷嬷自然也是知道的。若是有人坏了他的事,定要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吴婆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直说道:“老奴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误了九爷的事,赖总管万万在九爷面前,帮老奴美言几句。”
来安这才哼笑道:“你倒是个乖觉的。只是,往后你家姑娘有什么事,你可要跟我们通通气。”
这是要她在陈家当暗棋?
吴婆子本也不想答应。无奈来安又拿出她家人威胁了一番,吴婆子到底还是屈服了。
其实,本来她就曾有过,借助陈宁宁的身份,再翻身的想法。如今转投了九爷,似乎越发有了保证。
一旦做成,大概好处也是少不了她的。
只是吴婆子到底受了几分惊吓,果然病了一场。
陈家人少不得找来村上的大夫给她看病。曲老爷子很快又派下婆子来陈家照顾,不在话下。
吴婆子本以为,自己就要被再打发回庄上去。
谁成想陈母觉得跟她投缘,也不想坏了她的饭碗,还是决定把她留在身边养病。
吴婆子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愧疚,整个人都矛盾极了。
…
另一边,陈宁远原本一直留在半山庄子里,跟随闫老先生读书。
听宁信说,那小军爷去了他们家一趟,带走了宁宁养的一盆血牛筋。他这才忍不住急急忙忙下山来,又找宁宁详细询问了一番。
陈宁宁倒也不瞒他,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
宁远也觉得这事十分奇怪,又问道:“这么说,他绞尽脑汁想寻的药草,正好被你种出来了?”
陈宁宁清了清喉咙,又说道:“分明是张叔种出来的,后来我们又一起调整了土和水,那草就长得比较容易了。”
宁远哼笑了一声,又说道:“落葵早就同我说了,就因为你种了血牛筋,张叔才对你信服得很。如今在自己哥哥面前,你这小丫头还不承认?”
宁宁听了,笑嘻嘻地说道:“罢了,这草就算是我种的吧,反正也没那么要紧。给他也就给他了,还他一个人情,这事也算了结了。”
宁远摇了摇头,又问道:“当真没有那么重要?若此事跟九王有关呢?你又要如何?”
“……”这便是宁宁最不想看到的事了。
她其实并不想跟原著中人物有所关联,特别是未来的大反派九王爷。
只是事到如今,她也不想隐瞒兄长,便微微垂着双眸,又说道:
“这些日子,人人都说咱们家转运了。我却不这么想。若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咱们陈家一把?这于咱家便是再造之恩,这恩是报还是不报?他们又有什么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