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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乐被吓得惊起,“没事——我就是、就是饿了,吃饱就继续睡。”穿过他身边的时候梁右京侧着头,喉咙里发出一声笑,“看来你也挺多烦心事,说吧,你家里怎么了?”
人影僵在那,困顿地抓了一把脸,“……想考艺考,家里不让。”他摸摸口袋,这不是自己的衣服,烟自然也不在。“借根烟,你这里有没有?”
梁右京没动,怼了他一句,“不给,抽的一股味儿你别想回我房间。”
盛乐悻悻地啧了一声,“糖总能吃吧?给我来点糖。”手下意识地摸索着口袋,工具人梁右京用鼻孔出气,去而复返扔过去一袋柠檬软糖,盛乐撕着包装袋嘟囔,“我文理分科都考得这么艰难没见到么,非得逼我选理科……”
“除非你能说服他们,你不选理科也能做出一番成绩,那我想他们应该会让步。”
“我为什么一定要出人头地?”隐藏在胸口一个晚上都没抛出来的诘问不受控制地冲出来,或者说,他等了一晚上来诘问随意一个人,凭什么?
梁右京没有对这诘问感到意外,思索片刻,“老一辈肯定觉得你是欠他们的,辛辛苦苦供给你吃穿,你做美术基本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成本收益都不定,没出名就血亏。你家里……担心你要啃老,嗯……你也可以想成是他们急着甩手吧,别人家小孩都按部就班,大学毕业家长就可以收回成本,看着孩子出人头地。别人的股都涨停了,而你呢,他们觉得我辛苦了大半辈子付出了这么高的成本,眼看在这紧要关头功亏一篑,收不回成本不说,可能还要赔进去更多;大部分人不愿意做这么低收益甚至要亏本的项目,作为你的持股人,他们自然会很恼火。”
梁右京戏谑地点点他,“盛乐,没几个钱养不起你这只吞金兽,老一辈又没法甩卖跑路,被套牢啦!”
“我去你的,骂我是赔钱货?”盛乐作势要打他,被他取笑得心情越发沉重,神情肉眼可见的更加萎靡。梁右京拍拍他的脸颊,“喂,开个玩笑,你当真了?人只能用信任来交换信任,用爱来交换爱。人又不是期货,企图靠养育孩子使他功成名就来点亮自己的人生价值,宣称养育了奇迹的自己是伟大的,这很奇怪知道吧?”眼睛不再看盛乐,看向凌晨的天空,夏日天醒得早,四点半的城市停止了运作,而天空已浮现性冷的钴蓝。“把养育孩子当作一个项目,一只股票,主在关心自己的收益跟是否亏本已经不是为人父母的思维了。我不是说做父母必须得心无旁骛,毫无杂念地去爱自己的小孩,父母又不是欠你的,他们也是人,人自然有七情六欲。只是如果把你当成一只股票,一直焦虑会不会赔,不如看下心理医生,转变下思维。养小孩就是血亏啊……做父母就是违反人的本性,人本能的期待我投入了就会有回报,可是养小孩你永远不知道得到的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回馈。还不如接受现实,在孩子身上付出了不一定有回报。”
盛乐嘀咕,“你说得容易……”
“越是体面的人越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问题,像我妈。”无力的话语渐渐低下去,梁右京哂笑,“总之是她的问题,不是你的。”
“我想做我擅长的,或者我感兴趣的事。没有兴趣的,上手难,做起来更是痛苦,你明明对它都没有兴趣,强逼着自己每天对着它,这难道不是一种对意志的强奸吗。”盛乐小声说,梁右京赞同,“当然啊!就像人不喜欢开车,你就算让他开碰碰车开一圈他都觉得是折磨。她再拿人不能一辈子都做感兴趣的东西或者没有那么多人有这个福气做借口,你就怼回去,你说那你明明有这个权力去选,凭什么我不能选,自讨苦吃做苦行僧?她要是说为你好希望你少撞点南墙,那就说人总是要体验过才知道怎么做,你偷懒,怕我受伤,那我在别处就不会受伤是吗?你还能替我过完整个人生?盛乐你好笨啊,你会不会转弯?”
他从客厅抽屉翻出黑冰爆珠,盛乐眼看着这只双标狗嫌弃他不给烟、你要是敢点你就滚出卧室别睡了,转眼自己就靠在阳台抽,有被无语凝噎到。“我操,你自己不是在抽吗——给我来一根。”
“这是电子烟,不是纸烟,就这一个,给你我就没了!”盛乐哪管得了这么多,扑上来抢过去试,跟动物园里好奇要抢人类的东西挂在身上的动物一样,也不管东西合不合适。果然抽一口他就皱起眉一脸这啥玩意儿的表情,“你抽牙膏味的啊?”
“牙膏个屁,你不懂欣赏还给我。”梁右京把烟抢回来吸一口,烟雾袅袅上升,缭绕着两个人的脸。黑暗里的豹子用好奇的眼神寸寸打量着自己,他皱起眉头问你看什么,盛乐若有所思,“看你啊。我就是好奇,你怎么这么会讲大道理?”
“你管我。”梁右京凶了他一句,抽完一根黑冰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其实电子烟抽完并不会留下体味,他就是对气味特别敏感,非要用香水把自己从头喷到脚涂沐浴露一样,还不由分说地对准盛乐滋了他一身,“我回去睡觉了,你再在旁边骚扰我你就去打地铺。”
盛乐被滋得头晕脑胀,太香了——香到呛。加倍浓郁的气味困着他,这是梁右京一
', ' ')('贯用的味道。梁右京真的太骚了,好脂粉的味道,他还看到房间里有耳钉,比gay还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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