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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是心虚,五块钱呢。

妈妈才花了钱给自己买回力鞋,现在自己和哥哥又花五块钱买这烂床板,她想起刚才大伯娘那嗤笑的样子,便觉得刺耳。

她不知道妈妈怎么想的。

自己和哥哥也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决心的,但是妈妈不知道,妈妈一回来就看到自己和哥哥糟蹋了五块钱,她肯定心疼。

宁妙香看了一眼这对子女,终于叹了口气:买都买了,还能怎么着,我揍你们两个兔崽子一顿,人家能把钱退回来吗?

这话说得青桐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乌桃更是耷拉着脑袋,看着那掉了油漆的老饭桌,老饭桌斑驳陆离,有一滴水正顺着老旧的桌子缝往下趟。

宁妙香道:说说吧,花这么多钱,你们两个是发财了还是怎么了,好歹给我说出一个理儿来?

这话一出,青桐赶紧道:妈,我们认为那几块木头是紫檀木,紫檀木你知道吗,可贵着呢,故宫里好多家具都是这个做的!

乌桃也说:卖这木头的一看以前挺阔的,人家家里木料肯定是好料子。

宁妙香便嗤笑一声:这么好的事,怎么轮不着别人,非得让两个小崽子去捡,你当大家伙都傻啊?

乌桃觉得妈妈说的不对,又不太敢辩驳,只好小声嘟哝道:妈别人不敢买吧别人也没钱

宁妙香一巴掌拍桌上:敢情就你们两个有钱是吧?有钱没处花了是吧?

乌桃听这话,便觉得心酸,眼睛更酸,眼里慢慢涌上泪来。

她知道妈妈说的是对的,她和哥哥真得是太大胆了。

妈妈现在骂她,她也并不怪妈妈。

妈妈没当着外人面骂她和哥哥,还帮着挡了话圆了慌,妈妈也没打笤帚打她。

妈妈真得已经很好了。

她就是有些害怕,怕万一自己和哥哥想错了,多花了钱。

五块钱不是钱吗,那得捡多少煤核,那能买多少棒子面,平时妈妈很节省,一个线头都是好的,掉几根头发都要掖在墙缝里攒起来。

不过她并不敢让妈妈看到她的泪,她便拼命咬着唇,低着头,这个角度,妈妈就看不到了。

旁边青桐也不敢吭声,和乌桃一样低着头。

宁妙香看着这两孩子,叹了口气:吃吧,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

乌桃轻轻地,带着鼻音嗯了声。

青桐却是多少有些不服气,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偷偷看宁妙香一眼:妈,我觉得咱还是得让人过一眼,万一是好木头的,没准咱就赚了。

宁妙香冷笑:好木头又怎么了,你还能卖给谁去,你看看这四九城里,谁敢收这东西?你以为别人傻就你精?

青桐一想,好像也有道理,一时脑袋就耷拉下来了。

乌桃听着,却是觉得,将来一切总归好起来的,如果是好东西,现在自己买了,将来肯定沾光的啊。

只不过这话并不敢说罢了。

毕竟自己家穷,吃穿都是问题,哪有余钱去想这些。

当下一家人也就不说话了,继续吃饭,只不过终究提着心,乌桃连喝棒子粥的时候,都放轻了声响,生怕万一惹了妈妈不高兴。

吃完饭,乌桃抢着要洗碗,青桐也赶紧端了炉渣子要去倒。

宁妙香却出去了,不多久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却是带着福瑞成。

那福瑞成是旗下人,酒腻子,把家里零碎都变卖了,跑大酒缸喝酒,不过据说是有些见识的。

宁妙香便赔笑着说:我瞧着咱们院子里,到底是你见过大世面,好歹帮着过过眼,这是买了个什么木头。

乌桃一听,顿时精神起来,甚至心都跳快了。

哥哥辛苦挣的工资,五块钱呢,她也怕看错了,那真是心疼死了!

福瑞成成天都是醉醺醺的,不过现在一双眯眯眼却是晶亮,他对着那木头打量了一番,从怀里拿出来一把小刀,就那么轻轻地刮上头的糟木头。

乌桃从旁看着,心疼,生怕刮坏了。

这可是五块钱买的啊!

宁妙香打开了电灯,还特意又点了油灯凑近了,生怕福瑞成看不清。

福瑞成剐去外面那发黑的一层,又用手抹去了发黑的碎屑,背着手,在那里凑近了打量。

乌桃的心便提起来了。

福瑞成皱着眉头看了好一番,最后终于抬手摸了摸胡子:你知道这几块木头原来是做什么用的吗?

宁妙香摇头: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啊?

福瑞成:瞧,这木头边上黑漆描金的痕儿,黑漆描金可是有讲究的,老话说的黑漆理,就是在金花纹上再用黑漆来勾画纹理,这里还洒嵌了金银屑和螺钿屑,这做法,老鼻子讲究了,搁过去那会儿,得是宫里头才能用的啊!

宁妙香听得也是一惊一惊的,看看福瑞成,再看看那木头,除了上面一些碎银屑,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

她叹了口气:我说福爷,这木头以前就算再有来历,现在这还不是早不成型了,就那么几根木头,咱也不好说这木头以前是顶个大用的,照这么说,满地的那大青砖以前还是垒过城墙的,现在还不是到了各家当垫脚石,最要紧的是这木头是什么料子,咱心里也有个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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