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稳如秦琳,回来时都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这当真是个苦差事。”
秦玥也是跟着说道,眉宇间略有疲倦。
宁姝同秦家姐妹正闲聊着,见二人抱怨,忍不住笑道:“这就累了?两位姐姐都是即将要说亲嫁人的姑娘,做了正头夫人,还有中馈,怕是比今夜还有的忙。”
秦琳的自不用说,婚仪定在下月二十,届时便会成为程家的新妇,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要打趣地自然是秦琳。
前几日刚相看完,两家似乎都挺满意,虽没有一锤定音,但看着这桩亲事已经像是成型了。
秦珂嬉皮笑脸地问起秦玥与赵七郎如何,秦玥抿唇,面上也有了一丝羞意。
“说是这月底便来送聘书。”
秦珠笑容喜俏,跟着道:“三姐姐能同意,定然也是喜欢赵家七郎的,妹妹们现在这里恭贺一番了。”
秦玥瞪了妹妹一眼,脑中忆起相看那日赵家七郎文质彬彬的俊秀模样,似乎也挑不出错处,也就默认了秦珠的话。
“待我过了便是你这泼猴,看你到时候羞不羞!”
秦玥嗔了秦珠几句,便落坐在了姐妹中,感叹着今日的热闹。
满厅宾客,在这夏日里徒增了许多闷热,就连摆满了大厅角落的冰也差点没了作用。
宁姝本就有些体热,现在愈发沁出汗意。
让后面托着铜盆的丫头上前来,宁姝拿帕子在淬了冰块的水中浸了浸,拭着面上和颈子上沁出的薄汗。
沾染了冰水的帕子一触上脸,宁姝便舒服地发出了一声窥探。
“这暑气重的夏日,是万万少不得冰的……”
秦琳笑,跟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拭着汗时,宁姝突然想起,徐家姑娘会不会过来,然费劲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那道明艳美丽的身影。
宁姝觉得也许是人太多没瞧见,就问了二姑娘秦琳道:“琳姐姐,我问你个事。”
秦琳凑过来,笑吟吟道:“什么事,你说。”
“今日老夫人寿宴,有没有给徐家下帖子啊?”
秦琳摇头道:“这倒没有,怎么,腻了我们姐几个,开始想徐家妹妹了?”
佯装捻酸吃醋,秦琳板着脸道。
宁姝一瞧,连忙扬起满脸甜笑道:“哪能啊,我就是随口一问,哪能腻了姐姐妹妹们,恨不得一辈子一处玩才好……”
秦琳这下舒心了,看着抱着自己胳膊撒娇卖乖的少女,心都要融化了。
宁姝倚着秦琳,目光正巧对上长房那对双生子,想起徐云瑶的痴心,宁姝不由得多看了秦珏几眼,似乎在探究秦珏的过人之处,能让一个姑娘这般痴恋。
嗯,脸不错,才学不错,性子……尚可,就是疏淡些,大概率是不会做小伏低哄人的。
评判结束,宁姝丝毫不后悔自己婉拒了长公主,毕竟秦珏虽好,但不是她钟爱的。
倒是跟徐云瑶那种性子蛮般配的,就是两个人性子都安静,在宁姝看来可能有些没意思了。
目光游移着,自然而然瞧见了秦珏身边的秦琅。
由一张温和疏淡的脸转向一张冰冻三尺的臭脸,宁姝想不惊吓都难。
而且还是直愣愣地瞧着她,这让宁姝避之不及。
谁又惹他了,顶着一张驴脸,真叫人扫兴!
宁姝扭过头,不再瞧他。
“姝儿,今夜家中来了许多年轻公子,许多都对你有意,姝儿真不打算在留在盛京吗?”
扭过头,秦琳笑意绵绵道。
宁姝饮了一口冰过的葡萄酒,瞥了眼四周那些偷瞄的视线,浑然不在意道:“对我有意?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不算真心。”
秦琳听罢,似赞成,又似无奈,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那厢,瞧着宁姝嫌弃完了他又扭头不看他,秦琅颇有种气血翻涌的感觉。
他可不瞎,知道那丫头起先瞧得是他大哥,这让他心中翻江倒海。
他拒绝我,是为了大哥吗?
思绪像是一团纷乱的杂草,随着野风飘摇,秦琅忍不住去看自家兄长。
凤眸微敛,长眉入鬓,冠玉之姿,谦谦之仪。
分明和自己是同一张脸,但就是全然不一样的感觉。
她原来喜欢这般的吗?
心好似坠入了万丈深渊,久久听不见声响。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秦珏自是无法忽视弟弟的眼神,扭头过去问了一句。
秦琅现在心里正不是滋味,又是秦珏来问,他压根扯不出往日的笑脸来,秦珏只看到了一张比苦还难看的笑脸。
“别跟我说话。”
看着自家兄长,秦琅说出这几句话来已是耗尽了力气。
“毛病。”
秦珏也不跟他掰扯,直接丢了两个字,扭头用饭了。
酒过三巡,宾客皆献上了自己的礼,
', ' ')('气氛一度高涨。
老人家就是喜欢热闹,半场下来都乐呵呵的,气色更是红润康健。
今夜比那日仙客楼更闷,因为人数的缘故。
酒气,脂粉气,甚至还有些不注重清洁的汗臭味,加上她自己也饮了不少葡萄酒,胃里总有些不舒服,便跟秦家姐妹说了一声出去透气了。
莺声和燕语陪伴在侧,主仆三人悄无声息地从偏门出去了。
外面虽没有冰块热些,但胜在空气新鲜,让宁姝舒服不少。
然再悄无声息,总不会逃过某些人的视线。
一看见宁姝带着丫头出去了,秦琅浑身一个激灵,桌下的腿便忍不住动了动。
未曾思虑再三,秦琅利落起身,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他要亲自去问问她,要不然他死也不会甘心。
对于自己家,秦琅自是熟悉的不行,也能猜到自偏门出去的宁姝会去哪,因而出去后没多久,秦琅就在池边瞧见了人……
少女绾着随云髻,一袭墨发如云,与瓷白的肌肤相辉映,一身荷粉色的罗裙,随着主人坐在青石上而铺就在地上,月光如水,在裙裾上投出粼粼碎光。
似乎是觉得闷热,少女手中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姿态慵懒似猫儿。
秦琅不声不响地走过去,但哒哒的脚步声暴露了他,长夜寂静,这道声音便异常清晰,宁姝同两个丫头回头,瞧见是秦琅,面面相觑。
瞧完,宁姝又将头扭回去,显然不打算同秦琅说话。
本就憋着一肚子闷气,又看见宁姝如此无视他,气得差点眼冒金星了。
长腿一迈,径直站在了宁姝身后,像个门神。
宁姝便不能再无视了,扭头,神色淡淡道:“秦二郎有事?”
少女翩然回首,那张脸在月色下分外皎洁,让人有一瞬间的目眩神迷。
秦琅没回答,满脑子都是她唤自己秦二郎的事。
见了兄长都是大表哥,见了他就是秦二郎。
呵呵~
秦琅只觉得这是天大的不公平,但半个字也说不出。
“你哑巴了?”
宁姝见他半晌不吭声,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显然没了耐心,拿话呛他。
宁姝本以为等来的仍然会是对方的争锋相对,亦或者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但她猜错了,对方一声不吭地看了她几息。
宁姝见他反常,以为是醉了,怕他又发癫,赶紧站了起来,拉开了些距离。
乌龙
然在他面上扫了扫, 也未见醉态,甚至连红都没红,全然一副清醒的状态。
“你到底要作甚,我可没心思在这跟你大眼瞪小眼……”
说着, 宁姝就要换个地方, 远离这个今夜怪里怪气的家伙。
“别走, 我有话同你说……”
少年声音木楞楞地,但很是坚定, 像是有什么大事。
然宁姝不觉的, 秦琅能有什么大事,她才不相信, 除了来找她麻烦,还能干什么好事?
“我可没时间同你说话, 我要回去了。”
身子一扭, 宁姝就要走, 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扯住了。
扭头一看, 是秦琅这厮, 一手扯住了她被夜风扬起的披帛。
柔软轻盈的轻纱像是一条麻绳被秦琅攥在手里, 另一端还在宁姝身上,让她丝毫走不得。
“你放肆了啊!”
宁姝被秦琅这逾矩的动作惊了一下, 当场变了脸色道。
莺声和燕语也满脸紧张的凑了过来,生怕秦琅对她们家姑娘做什么。
手里攥着女儿家的细软且似带着馨香的披帛,秦琅被主仆三人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真的有话要同你说, 你怎么就不信。”
少年声音清亮, 好似还有些委屈, 倒是让宁姝有些无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