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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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说!”

虽寿宴还未结束,宾客也未散, 但路过的丫头婆子和奴仆不少,若是同秦琅拉拉扯扯的一幕被人瞧见了像是什么样子,宁姝只要耐着性子道。

秦琅见人终于愿意听他说话,秦琅眉间一松,就欲张口,然瞥到旁边两个凶神恶煞的丫头,秦琅改口道:“你让你两个丫头下去,我不想她们听到我说的话。”

秦琅不想当着旁人的面提及自己被拒婚的事,这些话他只想单独问问宁姝。

此话一出,莺声和燕语蹙起了眉,很是不愿。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见秦琅还蹬鼻子上脸了,宁姝没了耐心,扭头就走,脚下生风。

但捞住了宁姝披帛的秦琅像是变成了甩不掉的牛皮糖,牵着那截藕色的披帛一路追着,不许她走。

宁姝瞧见这,好胜心也上来了,裙子一提,一马当先跑了出去,连两个丫头都丢了。

想着打秦琅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跑回如意厅,看秦琅还如何发诨。

然宁姝忘了,秦琅是一个比她身板更强的少年人,

“站住……”

只见对方反应飞快,牵着她的披帛,同样脚下生风地追了上来。

莺声和燕语只瞧见,她们姑娘提裙跑得飞快,然后面始终坠着一个秦二郎。

“姑娘……”

想高声喊,但下一刻想起这会将附近的婆子引来,莺声压低了声音,同一脸惊愕的燕语快步追了上去。

耳边夜风呼啸而过,宁姝本以为自己跑得很快,足以将秦琅这厮甩掉,但一扯臂上的披帛,那感觉分明还在,宁姝心中丧气,缓缓将脚步停了下来。

莺声和燕语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姑娘和秦二郎跑进了一处假山后,不见了人影。

假山后,宁姝知道自己没甩掉人,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一手扶着假山,一手妄图将自己的披帛从秦琅手里拽出来……

“你、你真是够了,姑奶奶没见过你这样的泼皮无赖,我要告诉你爹娘,让你再吃几十藤……”

说没规矩,秦琅确实是没规矩,然退一步说,这家伙也只是追着自己跑,别的啥也没做,让宁姝有些头大。

宁姝累得气喘吁吁,反观秦琅,脸不红气不喘,仍是先前那副倔强的模样。

“你跑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拒婚的事!”

见没了外人,秦琅好意思张口了,但仍旧紧紧攥着宁姝的披帛,恼声道。

宁姝胸口起伏不定,听了这话,抱怨道:“那你不早说是问这个,早说不就行了吗!”

只以为这厮是为兄长讨回公道的,宁姝没作他想。

“姑娘!”

脚步声凌乱,是莺声和燕语追了过来,脸色惊惶。

燕语刚想说话,宁姝对她摆了摆手,制止了她。

“我同他说几句话,你们在外面守一会。”

莺声和燕语踌躇了一会,看着两人不像是要掐架的模样,才缓缓退了出去。

歇过了气,宁姝理了理跑乱的鬓发,拉了拉腕上的披帛,示意秦琅放开。

男子本就体温高些,又是炎炎夏日,松开披帛时,秦琅瞥见那截被他攥在手心里的轻纱已经不再飘逸了。

他怕宁姝瞧见嫌弃,眼神闪了闪,连忙松了手。

索性宁姝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理好了衣裳,抬头看他道:“你们兄弟当真是情深,连我拒婚你也要为你哥出头,怎么,你就这么想让我当你嫂子?”

除了不远处传来了喧嚣宴饮声,只余蝉鸣在耳畔回响。

秦琅这厢还在措辞,猝不及防听到这句,人直接傻在了原地。

然宁姝没等他,只继续絮叨着。

“说实话,大表哥的确是万千姑娘心中的佳婿,才貌家世都没得说,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不喜欢大表哥那样的,便只能辜负长公主殿下的一番美意了,但你也别灰心,大表哥那样的青年才俊,日后一定能寻个比我更好的,你不会缺嫂子的……”

“还是说,你真想让我入你家门,当你大嫂?你这什么癖好?”

假山后不如外面亮堂,宁姝虽能看见秦琅,但还是瞧不清神色,只以为人在不高兴。

“这事长公主殿下和大表哥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喳喳叫,管的倒是够宽的。”

一方面惊诧于两兄弟之间的深情厚谊,另一方面,宁姝只觉得这厮吃饱了撑的。

耳畔的蝉鸣声霎那间消失了,秦琅此刻脑海中唯有少女嗤笑的话语,关于宁姝后面说了什么,秦琅听得浑浑噩噩,心头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你是说,我娘是为我大哥说的亲……”

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东西,想咽咽不下,想吐吐不出,好不容易吐出这句话,声音也是涩得厉害。

正是伏天,秦琅浑身发凉,胸腔中那颗心也沉了下去。

“要不然还能是你啊……”

宁姝不知晓秦琅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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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怎样的天塌地陷,仍旧是冷嘲热讽的姿态。

假山遮掩着月色的投映,将这一方天地笼罩而下,仿佛一个密闭的小天地,只宁姝与秦琅两人置身其中。

久久沉默,久到以为宁姝以为最后一句话伤到了他的自尊心,想说两句话弥补弥补,就看见少年身形一晃,连退了几步,似是想走,但脚下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只见人一个踉跄便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虽知道此刻气氛不对,然宁姝还是憋不住想笑,但理智尚在,宁姝强行压住了嘴角,不至于哼出声来。

眼前有些黑,宁姝看不太清秦琅摔成了什么鬼样子,但只是想想宁姝也觉得好笑。

“秦二郎没事吧?”

忍着到了嘴边的笑意,宁姝状若关心地问了一句。

昏暗中,宁姝没有等到只言片语,只能看见少年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起来,衣袍都未曾理,便踏着凌乱的步伐走了。

宁姝心头的怪异感更强了,但始终找不到缘由,只在原地出神了一会。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秦二郎怎么跌跌撞撞出去了,难道是姑娘打他了?”

燕语一边回头瞧,一边神色惊诧地问宁姝,甚至还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话一出来,别说是宁姝,莺声都忍不住笑了。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宁姝也是被逗笑了,笑完叹气道:“我倒是想打他嘴巴子,可我也得打得了,你看他那个样子,怕是我还没抬手就被人给擒住了。”

宁姝说得很实在,秦琅那身手和力气,怕不是自己能打得了的。

“但说起也怪,今天秦琅不知道抽得哪门子风,神经兮兮的……”

燕语回头,那抹仓惶的身影早已不在,笑道:“婢子倒觉着秦二郎哪日都不正常。”

越过假山,眼前再度亮堂了起来,宴席间觥筹交错的声响也越发入耳了。

等宁姝再次回到如意厅,却发现神经兮兮的秦琅又不知跑哪去了,只剩下世子秦珏一个。

宁姝素来不会对这些产生好奇心,自顾自的吃着自己面前的点心。

别看宁姝身量纤细,但自小就是个能吃的,但也不知是什么体质,总是难以长几两肉。

此番在英国公府,倒是罕见地长了些。

吃完饭菜,宁姝又用了些栗子糕,才饱饱地回了流芳阁。

除了中途秦琅那点莫名其妙的小插曲,宁姝今夜过得也算欢畅。

洗去一身的疲乏和粘腻,宁姝一夜好梦。

而与宁姝相反,濯英院里,秦琅独身一人,如游魂一般走回来,也不去想祖母找不到他时会是如何诧异了。

今夜是秦家老祖宗的寿宴,几乎全府的人都聚集在延寿堂,就算是下人也都在那边伺候,因而,濯英院除了看门的老仆和留守的丫头和婆子,几乎没什么人。

所以,在看见家里这个小祖宗回来后,几个婆子立马瓜子也不敢磕了,赶紧规矩了起来。

“宴会还没结束,二公子怎的回来了?”

一个胆大的婆子出言问道,得到的却只有小祖宗一句“磕你的瓜子去”。

婆子悻悻退回去,不敢再凑上前。

苦闷

路过主屋的时候, 秦琅脚步顿了顿,他想去问问母亲。

但入眼却是一片漆黑,秦琅自嘲般地笑笑,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 今夜人都在如意厅, 母亲又怎么会在屋里待着。

况且, 他有什么脸去提及这事,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屋门一关, 秦琅一头栽到了床上, 过了四更天才有了睡意。

……

因是秦老夫人的寿宴让小辈们吃的酒,第二日自然也不用去学堂了, 可以尽情睡个懒觉。

宁姝睡了个饱,起来时日头正高, 问了莺声说是已经巳时了。

宁姝神清气爽地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抽屉里那支一瞧便知贵重的玉兔簪子, 神色有些发愁。

“哎, 这簪子的主人也太神秘了, 送了许久也不出来给我长长眼, 簪子都要长蘑菇了。”

面对着一支处处合心意的簪子,不能戴, 但看着又眼馋,宁姝头一回有些怨恨这人出现地那样迟。

若合意,她可以光明正大收下这簪子, 若不合意, 她也自当将簪子原路退回, 总比现在这般不上不下地吊着强。

莺声正为自家姑娘绾着发,听到这句抱怨, 忍不住笑道:“姑娘莫急,若那人迟迟不出来,咱就不管他,就当白捡了这簪子,姑娘想怎么戴便怎么戴。”

燕语听着,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么好看的簪子,若是放在匣子里落灰多可惜,姑娘就该戴着,才不算辱没了它。”

两个丫头一唱一和,差点就让宁姝戴在了头上,但摩挲了两下还是搁了回去。

“罢了,还是别讨这个麻烦了,主人都不知是谁,还怪膈应的。”

“今天天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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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还有些风,咱们去沁芳园走走吧,人呀,不能总闷在屋里头……”

两个丫头应是,主仆三人相携着出去了。

也是不巧,就在延寿堂附近的小径上,宁姝遇上了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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