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嫁衣 0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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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坠入黑暗,就像沉入深海之下,耳边是细碎的泡沫声,一切都那么安静。

突然,铜锣声响,那熟悉的,怪异的腔调不断叫嚣着“吉时已到”,刺耳的尖声仿佛要刮伤他人的耳朵。

数不清的纸人在夜里焚烧。

一点火光就这么硬生生撕开了黑暗,等人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实则是入了梦中。

睁眼闭眼,都是梦魇。

而梦里,是江南。

雨夜,泥泞的石板路走到底便能看见个别院,可就是别院也与寻常百姓家不同,高高的紫金木门牌上书芳庭纪氏,金边里藏着百年豪族。

纪氏乃前朝大户,子子代代世袭爵位,但到了民国后,战火连天,最后子嗣凋零,族中连新生儿都给不出。

纪老太太求了神,拜了仙,最后毫无办法,鬼迷心窍地请来了鬼爷做法。

一场雨夜,大少爷终于落地,可姨太太活生生痛死,哭着喊着叫了三个时辰才咽气,而诞辰那日,宗家大爷无故上吊勒死自己,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长舌吐到胸口,脸上写下“死不瞑目”四个大字。

灾星啊!

老太太脸都青了,抖着手请来神婆娘给少爷算命,而神婆娘见到少爷后,大惊失色地喊道:“好一个煞星,鳏寡孤独全齐了,这是天生的克家命啊!”

她啪地一声摔地上,离开后疯疯癫癫地跑开,嘴里大声念着:“救不活,舍不掉,阿弥陀佛!”

倒不如死去。

那日过去,听到这话的仆人也没了,血溅门槛三尺,怎么洗也洗不掉。

这事让族里人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宁,战战兢兢过了十八年,每日看着躺在床上的大少爷,嘴里骂着,恨不得他早点死去,但老太太另有想法,眼看快死的亲孙子,想着死前不如冲冲喜,若冲好了,指不定能兴复豪门。

于是,在十八岁的生辰,火红的烛光照亮无人的宗庙,无数个牌位高高放置案上,它们静默地端看,那些个仆人把奄奄一息的大少爷抬了进来。

恶仆们面无表情,死死按住大少爷的手脚,取出准备许久的水桑纸,啪地下贴到大少爷脸上。

阴郁的声音低低念在少爷耳边——

“一贴加你九品官,升官又发财!”

“二贴加你百来岁,长命又健康!”

“三贴加你子嗣盛,族兴又人旺!”

"四贴......"

啪!啪!啪!

贴了四层,大少爷被脸上的纸给闷死,血从五孔中流下,把桑纸染的又红又亮。

而那些闷死人的纸被默默收了回来。

不知何时,不知何种缘由,一块上品料子落到了绣姐的手上,那布料柔顺如蚕丝,鲜红如血,冰冰凉凉,绣姐只知这是为新娘子缝嫁衣,为了沾点喜气,魔怔似的每日每夜地缝着,金丝银丝都用上了,最后在咽气前缝好了纪家的嫁衣。

纪家说结了亲,纪家娘子便是他们的福气。

那笑容阴郁又欣喜。

.......

等了许久,只为一个礼成。

即便还是在梦里,阮白依旧意识模糊,他只觉得自己被安置在摇晃的轿子中,头顶着红盖却抬不起手把它拿下,阮白只觉得糊涂,想不起之前发生的事,但心里还记得恐惧,白嫩的手指紧紧抓住红袍,即便感觉到轿子已经停下,身子也抖瑟地团缩着。

许久后,停置的轿子终于有了动静,来人撩开了门帘,一双有劲的手扶着新娘下了轿梯。

可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这梦没有人气,唯独阴森。

阮白本能的不安起来,他实在太不安了,想跑,手脚冰凉还不听使唤,乖乖被人牵进喜房。

终于,进了房好像多了些自由,阮白憋不住这磨人的氛围,猛得捞开盖头——

“啊啊啊啊!!!!”

入眼的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阮白尖叫被卡在喉咙里,那人像是从地里爬出来的,干枯的身子如同僵尸,他直直伸出手,青白的手死死卡住小新娘的脖颈,没有嘴却说出奚落的声音:“一拜天地。”

阮白胀红了脸,他无法呼吸,抓住对方的手却无力挣扎,任由对方不断凑近,直至冰冷的纸贴在他的脸上,似折磨,似亲昵。

“二拜高堂。”

身上的嫁衣也越发冷了起来,清冷的触感宛如凉水,只是这凉水带着股难以忍受的腥味,如纸皮,又如皮肤,嫁衣像活了一般死死扒着他,舔舐他每一处皮肤,爱抚着他的私处。

最爱的还是微微翘起的乳头,慢慢揉捏。

“夫妻对拜。”

男人低笑着,把人抱如怀中,手深入裙底,捏住阮白的小命根,弹了下顶端。

“呜......”

阮白眼泪是被挤出来的,他甚至已经想不出畏惧了,稀薄的空气麻木了他的大脑,却放大了身体每一处酸麻的痒意,那双大手连他的一双肉球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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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又揉又搓,非要挤出点什么才罢休。

“四入洞房。”

阮白终于乖乖泄在对方手上,他控制不住下身,也麻木了感官。

听着水声稀里哗啦,才知自己是尿了。

终于,礼成了,他也醒了。

阮白在客房的床上醒来,看着湿哒哒的床单,却恨不得自己没醒,或许因为梦里的窒息,他反应迟钝了许多,傻傻地坐在床上,一个人呆着不知想些,像个精致的木偶娃娃。

直到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瞳孔猛然一缩——

是嫁衣!!

他像疯了似得想把嫁衣撕开,但那嫁衣就像贴在它皮肤,牢牢长在他身上。

阮白惊恐的意识到,这嫁衣,他已经脱不下来了。

他彻底崩溃了,哇得一声哭了,泪水打湿了眼帘,落在衣服上也让嫁衣更软了几分。

阮白不知是哭这要命的嫁衣,还是哭自己的无妄之灾,连身子都给了恶鬼,梦里还不肯放过他。

“总是在哭,您是水做的娃娃吗?”

咔——

门被推开了,一双青靴踏了进来,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床头的小美人,正准备叫他起身。

但没想到,阮白抬头望向管事,那熟悉的身体与噩梦里的无脸男无差,甚至一瞬间的逆光中,他看不到管事的脸,惊悚下,身体本能回忆起激烈的疼爱,竟然直接又高潮了去!!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哎?这可真是意外。

管家噗地笑了出来,看着傻了吧唧的小新娘,终于顺了心里的痒意,走到阮白身边,抱起这自己吓自己的笨蛋,将人带到屋外。

阮白几乎是自暴自弃了,他就摊在管事怀里,也不想明白管事为何长者少爷脸,只是干巴巴地问:“你要杀我吗?”

管家看着他迷蒙的眼,知道对方还在处于魇住的状态中,竟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傻东西。”

动作轻的不像话。

“我要杀你早死了,何苦费一圈工夫?”

管事看着对方还迷惑的小眼神,便知他是真的不明白,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这身嫁衣是什么,是我给你开的后门,怕成这样也不知道说谢谢。”

这恶鬼是真的过分,把人欺负得泪眼朦朦,身上腿上尽是红痕,还要对方感谢他。

“谢谢?”阮白空着脑子说得,宛如乖乖帮人数自己卖身钱的小傻子。

“乖巧。”

恶鬼很满意。

他很久没这般满意过了,也从来没疼过人,进了这个副本世界中,他曾以为受苦与折磨便是舒爽,所以想百般手段用在阮白身上。

但奈何对方太胆小,稍微吓一下就能溢出水来。

总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或许说,欲求不满。

“你是怎么死的?”管事漫不经心的问着,问阮白怎么死,当然问的是阳世。

阮白愣了半晌,才唯唯诺诺道:“心...心脏不好,病死的......”

“心脏不好?”管事听闻,双指按在阮白手脉,微微皱眉:“看来果真受不得吓,那就不好留在这了。”

不好留在这?

原来这坏东西还想把自己留下来吗?

他的小脸唰得白了。

管事只当自己没看见对方的表情,走到后门,却把阮白放了下来,轻声说:“这身嫁衣要好好留着,懂吗?”

阮白不懂,却还知道自己必须得点头。

随后,他被男人推出了纪家门。

明明自己没走几步,那纪家却像被拉远了样,几乎成了捉不住的缩影,而狐狸似的男人越发模糊不清,只剩一声轻叹模糊在雾中,亲手把人送出去是怜惜,又似恶意。

似乎也很惋惜——

“新手关我给你睁只眼闭只眼,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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