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露重,他穿单薄一件衬衫行走在人群里,明明这样热闹的现世,却将他的落魄孤寂衬得愈发无所遁形。
他突然在想:发疯吧。反正一辈子就爱这么一个人,偶尔疯一下也没关系。
回到车上。
闻靳深拨通号码:“查我小叔的住址。”
对方说:“闻律师,他不是在南港郊区那栋别墅?”
“不是那里。”闻靳深伏在方向盘上,头痛欲裂,声音很哑。
对方:“那是哪里?”
闻靳深:“他有一处私宅,查私宅的住址。”
“......”
对方沉默。
闻靳深不耐地:“查不到?”
对方很为难:“您也知道,闻律师这人神秘,极注重隐私,非常不好查,各方面痕迹被抹除得很干净,就像是......”
欲言又止令闻靳深不爽:“能直接说?废话这么多。”
对方:“就像是有人在暗中操作,故意抹除的。”
那天的闻靳深,只顾着找回时盏,并没有去深想,为什么小叔的生活轨迹和很多痕迹会被故意抹除。
等后来回望此时,才知道,所有事情冥冥中早已注定。
第94章 九万93 也甘愿赴死。
chapter92
时盏蜷在宾利副驾上, 额头贴着车窗,眼皮困倦慵懒地耷拉一半,像刚从恶战中逃出生天的人, 浑身没剩几分力气。
车内暖气充足, 包括座椅也加热,可她周身依旧冰冰凉,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
比她更凉三分的男人大手伸过来,包裹住她整个左手, 闻时礼在她挣扎前先发制人, 强行与她十指相扣。
服帖得没有一丝缝隙。
他的大拇指摩擦着她的大拇指, 温柔得很问一句:“小千岁, 你饿不饿,叔叔带你吃好吃的, 怎么样?”
时盏一时忘记抽离。
想起那个在某个夜里,为自己跑遍这座城市东南西北的男人,那双清黑眉眼, 她沉沦过无数次的眉眼。
被闻时礼一声低笑拉回思绪,他暧昧地摩挲着她的指:“你现在坐在我车上, 别想其他男人, 嗯?”
时盏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 转过头, 映在眸里的光景变成男人薄情阴冷的侧脸。
这么看着, 她越发觉得一件事。
闻时礼真就, 长了一张天生冷血的脸。
对于这点的发现, 没能打消时盏心中困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闻靳深?”
闻时礼轻笑:“看透一个人太容易了。”
人心隔肚皮。
何来容易一说?
时盏再次尝试抽出手,无果后,低低说:“有句谚语说得好, “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能轻易看透一个人?”
“呵。”男人轻嘲一声,挡风玻璃上略过这座城市的夜景霓虹,他的声色冷淡得很,“当一个人坠过深渊,尝尽黑暗,见识过人性最阴暗的那一面后,就能足够理智又冷漠地去看一个人,只要是个人,那他的每一个大小动作都是有动机的。”
“动机?”
“对阿,温华搞你,动机就是让你彻底离开闻靳深,那个宋什么玩意儿来着......”他一时想不起林初娆的姓名。
时盏提醒:“不是宋,是林,林初娆。”
“哦,对,就那个谁——”闻时礼还是没能完整说出林初娆名字,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清晰叙述,“她跟着瞎几把折腾,还不是想着嫁给闻靳深。”
最后,男人以一群傻逼收尾。
旋即,时盏自我挖坑问出一个很降智的问题:“那你呢?动机是什么。”
其实,刚问完就后悔了,恨不得钻地缝。
数秒后。
闻时礼出格地双手松开方向盘,一手紧握着她左手,一手亲昵地刮蹭她的小巧鼻尖:“这还要问呢?笨死了。”
话音里,多少带着点喜爱。
时盏的注意力完全被前方的道路吸引,她推搡他一把,偏头躲他的手:“你看路阿!你松方向盘做什么!”
前面现在没有车辆,路况宽敞明亮,但他这完全属于危险驾驶,难免令人心惊肉跳。
这男人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