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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关上门，楚译淡淡地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高挑的身影。
郁尉头也不回道：“坐。”拿过放在桌上的玻璃杯，给对方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
楚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立在原地没动：“郁老师，有事情吗？”
郁尉闻言偏头睨了他一眼，轻轻笑了下：“这么紧张干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楚译：“……嗯。”
信你个鬼。
目视着对方不情不愿地坐下抿了一口水，郁尉才不急不慢道：“你是郁琴的男朋友？”
楚译顿了顿，轻轻点了下头，摸不着这个新班主任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郁尉笑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真的喜欢她？”
楚译随意搭在腿上的手倏地一缩，眯起眼细细地看了过去，嘴边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不喜欢她我愿意亲她？”
“是吗。”郁尉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小朋友啊，你昨天那个反应……”他突然弯下腰，贴近楚译的脸——楚译都能感到对方前额稍长的发丝戳到了自己的鬓角——俩人连呼吸纠缠在一起。
郁尉挑眉一笑：“可不像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反应啊……”
楚译皱眉，小幅度地往后缩了缩头，和郁尉拉开一定距离，他盯着郁尉颜色略浅的眼眸，目光深处情绪几变。
沉默了会儿，楚译突然笑了——他笑得非常好看，还带着些孩童才有的天真烂漫——轻声低语道：“郁老师，那您觉得……喜欢一个人的反应，是怎样的？”
不知道是不是楚译故意而为之，“郁老师”三个字的音很轻，第二个字的尾音舌尖微微往下一翘，随后便自然而然地弹出了第三个音——暧昧情愫在俩人的目光交汇瞬间暗潮汹涌。
“……”
郁尉巴眨了一下眼睛，微笑着直起了身子，在办公椅上坐下：“开个玩笑——我不干涉郁琴谈恋爱的——她爱和谁谈就和谁谈，哪天你把她分尸了和我说了我都不会关心这些……找你来是有其他的事情。”边说边动作优雅地翻来老赵给他的花名册——上面还印着从高一入学以来的所有成绩和排名。
“……嗯。”
郁尉目光快速地扫着成绩单：“我听赵老师说你是你们班的地理课代表？”
“嗯。”
“过来点，我在和你讲话，离这么远干什么。”
郁尉修长的手搭在实木办公桌上，苍白的肤色和深色的桌面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对比，楚译的目光不由得在对方清瘦的腕子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起身走到郁尉身边。
“你地理是挺不错的……”看着楚译地理那一栏不是年级第一就是年级第二的排名，郁尉慢悠悠地接道，“但是你这个历史……是不是太差了点？”
楚译：“……”
关于这点，就算楚译巧舌如簧，能面不改色地把白的说成黑的、把胖的说成瘦的——唔，虽然他本人是个“哑巴”——他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即使此人是个面瘫，脸上没有露出一点端倪。
郁尉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楚译的历史成绩，道：“一百分的试卷，你最高分68，最低分58，一直在及格线徘徊，历史单科年级排名将近两百名……小朋友，一中高二文科生总共才两百几十个人啊？”
楚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郁尉说的最后一句话里若有若无地含了点讽刺的味道。
“我昨晚在app上看了一下你的历史试卷——你分数低的其中一个很大原因就是你的选择题错太多了。”郁尉看着他，“三十道选择题错一半，小朋友，我随便从隔壁理科班喊来一个学生，估计人家蒙的都比你对的多……你是题目看不懂还是怎么回事？”
楚译冷笑，刻薄道：“不好意思啊，郁老师。我这个人呢，运气一直都很差，所以我劝您离我远一点，以防下班回家被车撞。”
郁尉听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倒也没生气，视线不咸不淡地扫过楚译的脸，忽然轻声笑了一下，迅雷不及掩耳地抬手钳住楚译的下颔，笑得弯了眉眼：“小朋友，你说话的方式还真的是不讨人喜欢唉。
“我听郁琴说，你话好像挺少的。
“知道该怎么和老师说话吗，嗯？”
楚译缓缓地蹙起眉，虽然郁尉的手温度很低，捏住他自己下巴的力度也不轻，但是并不会让他觉得难受。
楚译：“……放开。”
郁尉哂笑，收回手和自己的视线，懒洋洋道：“算了，我喊你过来只是和你说一件事。”
“嗯？”
郁尉合上散在桌上的钢笔管和笔套，“咔”的一声随着对方悦耳低沉的声线一起钻入楚译的耳中：
“小朋友，有没有兴趣辞了地理课代表，来当我的历史课代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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