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泽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年纪小加上个性冲动,他每次来观水殿只能听听,从不被允许出去做事。而杨老大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要松口了。
他得意地冲赵则年抬了抬下巴。
赵则年目视前方,视若无睹,蒲泽这小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打他那年来荆虚阁报到开始,总是跟他对着干。
花尚雪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不怀好意地提议道:“杨老大,老四上个任务做完了,正好闲着没事干,就跟我们一起去呗!”
杨致道不语,似在思量。
赵则年并不想去,但也不好拂了花姐的面子,只好沉默不语。
蒲泽却不干了:“不行!凭什么他还去,让他歇着不是挺好的嘛!”
花尚雪扭脸看他,轻嗤一声:“嘁!你不就是嫉妒老四比你能干么,小气鬼!”
眼看又要吵起来,杨致道在上面抬了下手:“好了!都一起去吧。”
“哼!”蒲泽不满地哼了哼,故意歪着身子走路,把花尚雪挤到一边去,他则趁机跟着杨致道率先走出门去。
花尚雪抓住了赵则年的手臂,才没有撞到柱子上去,又好气又好笑:“这小混蛋,一天不挨打,就要上墙揭瓦!”
她故意大声问道:“杨老大,六少打死了侍卫,你都不管么?”
杨致道头也不回:“等这次任务完成了,关禁闭一个月够不够?”
闻言,赵则年和花尚雪两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无法无天、调皮鲁莽的蒲泽来说,一个月不出院门,确实挺受罪的。
蒲泽怒瞪三人,恨恨地跺了跺脚。
大门再次被守卫打开,杨致道戴上他红白黑三色的戏剧脸谱面具,用力一扯缰绳:“驾!”
赵则年三人各骑一匹马,跟在他身后奔出了荆虚阁。
一路上蒲泽都郁郁寡欢,对杨致道的处罚耿耿于怀,直到到了一处荒郊野外,看见一行十来人站在半米高的草丛中、为首的那个中年人手里捏着一朵红花,方才绽开笑颜。
那一行人看似等待已久,眼见戴着面具的四个人骑马而来,脸上不禁露出惊喜的神情来,为首的中年人迫不及待地朝前走了数步,身后的数人穿着打扮一样,赫然是哪家的家丁。
四匹马一溜儿地停到中年人面前,杨致道伸手,中年人愣了一下,忙将拿着的红花放到他手中。
对着那红花来回看了看,杨致道一把捏碎,手掌摊开,任凭风将碎裂的花瓣吹得无影无踪。
中年人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问:“荆虚阁?”
杨致道问得干脆:“所托何事?”
“是这样的,我家小姐……额,离家出走了。”中年人半侧身,指着身后并排安放的两个红木镶金大箱子说道:“我家老爷特许重金,望荆虚阁的诸位替我家老爷找回小姐!”
杨致道侧头使了个眼色,蒲泽当即跳下马去,让人将两个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几乎要闪瞎人眼的白花花的银子。
中年人解释道:“这只是定金,剩下的一半待找回小姐后,我家老爷自会再奉上!”
蒲泽弯腰翻了翻,拿起几个银元宝掂了掂重量,然后对杨致道点了一下头。
杨致道这才说道:“你家老爷贵姓、所居何地,你家小姐闺名、年方几何……”
中年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大爷想知道的,我家老爷都写在这上面了。”
顿了一下,他说道:“我家小姐比一般姑娘活泼些,一个人去找可能会招架不住,麻烦诸位费些心思!”
杨致道听出他言下之意,对着信纸扫了一遍,看了一眼那中年人:“你可以带人走了。”
中年人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简单,寥寥几句就完了。
蒲泽一向都不耐烦,喝问道:“老大让你走,你还不赶紧走,是想把命丢在这里吗!”
中年人看着他那老虎脸面具,浑身一抖,连忙带着手下数人急匆匆离去。
花尚雪从听说客人所托之事后就一直忍着,这会儿终于可以开口说出心里话:“这人当荆虚阁是什么地方,杀人骗人是常事,可这找人算怎么回事啊?”
赵则年浅浅一笑,花姐之所以抱怨,是因为预料到这个任务会由她和蒲泽来做,否则杨老大不会让这两人一起来。而普天之下要找出一个人并不容易,花姐是宁可去杀人放火的。
杨致道把信纸递给花尚雪:“银两丰厚,断没有不接的道理。”
花尚雪撇撇嘴,开始看信。
杨致道抬手击掌,不多时就有十来人从草丛里冒出来,齐声行礼:“拜见杨老大!”
“嗯,我们四个人先行一步,你们把这两口箱子送回阁里。”
“是!”
纵马沿着原路回到荆虚阁,因为有了任务可做,蒲泽情绪高涨得很,一路上都在思考应该先去哪里找金小姐,猜测金小姐的为人,甚至还想到了如果金小姐是个不安生的人,该用什么办法把她带回天光城去。
赵则年听见他的碎碎念,只是笑笑,花尚雪却是很鄙夷地翻了个白眼。
果然,一回到观水殿,杨致道刚卸下面具,就宣布道:“老五老六,这个任务你们来做。”
花尚雪用着商量的语气:“老四能不能也一起去?和六少这小屁孩儿呆在一起,只怕一天下来,我就要老上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