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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阳病好,便要回玉川市。萧江舸带上金时和助理同他前往。
秦家的大部分产业扎根玉川,秦子墨也在玉川活动。徐楚阳嫁入萧家后,萧氏自然成为秦氏的大股东。萧江舸于公于私都要跑一趟。
下飞机后徐楚阳放好行李,起身去看何楚熙,萧江舸跟在他身后,将助理和金时支去子公司。
“走,去见岳母娘。”
徐楚阳不情不愿地坐上车,萧江舸一派自在地倚靠在座位上。徐楚阳转头看去,发现身后还跟着一辆车。
萧江舸说:“那是保镖,你不用在意。”
徐楚阳问:“保镖?为什么?”
萧江舸睨了他一眼,似乎在嫌弃他的无知。
“像我这种身份,你觉得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萧江舸捏了捏眉心,“况且我一当上家主,就大刀阔斧地对公司内部进行改革,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因为我一个小小的举动,一夜倾家荡产。”
萧江舸捏了捏徐楚阳的脸,“简单来说,萧氏以前涉黑,现在该洗白的洗白,该坐牢的坐牢,该去死的去死。”
“只要不连累我,不连累萧家,其他人是死是活跟我无关。”
萧江舸伸了个懒腰,讽刺地笑道:“现在你知道那坨亲戚为什么这么恨我了吧,一下抢去他们几十亿的生意,不把我杀了都不错了。”
徐楚阳第一次听到萧江舸谈工作的事情,突然就明白了萧奶奶口中那句“脱离萧家环境成长”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江舸抿了抿唇。
“所以待在我身边很危险。”
徐楚阳转头看向他,只觉得他说这些,目的并不简单。
“你想说什么?”
萧江舸咳了一声,终于说到正题,“你妈不能待在玉川,你必须跟我住在一起。”
徐楚阳笑说:“你大可不用管我,要是我死了,你不是自由了?”
萧江舸沉默了一会儿,挑了挑眉说道:“你死了,我奶奶那边不好交代,洛洛那边不好交代,子墨那边不好交代。”
徐楚阳愣了愣,心脏有些疼,不过还是保持着笑。
他绞紧手指,问道:“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累赘?”
“不然呢?”
萧江舸理所当然地说。
他瞟了眼徐楚阳努力撑起的笑容,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很快,这点不舒服又被他压进心底。
他想:都是他活该。
萧江舸沉声,白兰地的味道飘散出来,“这种事,你我心知肚明,若你非要提到明面上,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
安静的车厢内,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徐楚阳低低嗯了一声,他收起笑容,平静地说:“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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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后,何楚熙刚做完透析,照顾何楚熙的阿姨正拿新衣服往女人身上比。
何楚熙见到徐楚阳后,眼睛立刻亮起来,不过在看到萧江舸的那一刻,她扬起的嘴角又慢慢压平。
阿姨收好衣服,给两人倒了杯水。
萧江舸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坐在何楚熙身边,命人拿礼盒进来,摆在何楚熙床头。
“妈,好久不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何楚熙平静地应了一声。她看向徐楚阳,发现这孩子脸色比她还难看。她握起他的手,放进掌心轻轻拍了拍,示意他不要太过担心。
院长和主治医生陆续走进来,跟萧江舸描述了基本情况。他们说何楚熙已经到尿毒症晚期,需要尽快换肾,可是现在一肾难求,有钱都不一定拿到。
“妈,我在m国有个朋友,是肾脏专家。”萧江舸笑着说道,“他专门开了一家医院,能提供最先进的技术,肾源方面也请您放心。”
徐楚阳皱起眉,“你想让我妈去m国治病?”
萧江舸点头,“是这个意思。”
医生也插嘴进来,“何女士在那里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和恢复。如果有这个能力——”
“我不同意。”
还不等医生把话说完,徐楚阳便开口否决。
“我不可能让我妈离我这么远。”
他刚才没问清楚,单纯地以为萧江舸只是把母亲从玉川市移到别的省,根本想不到是送她出国。
“她在国外人生地不熟,食物也不吃惯,连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况且m国也有你的产业,你怎么能保证我妈的安全?”
萧江舸说道:“我在m国那些年,已经把余孽清除得差不多了,而主要在亚洲这一块活动的人,他们的触角伸不到m国。她的安全和健康我当然可以保证,那家医院住的都不是普通人家,安保系统自然不必担心。”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直到病好前,你妈只能待在医院。”
“她不能回国,你也不能见她。”
徐楚阳猛然站起身,瞪着萧江舸,“不行!!”
萧江舸挥退其他人,双手插着兜,
', ' ')('对徐楚阳说:“我办这些事,不是来问你意见。我说,你们做。这就是你们的任务。”
这时,一直沉默的何楚熙说道:“江舸,我可以答应你。”
徐楚阳转过头,“妈!您怎么可以答应他!?”
何楚熙说:“楚阳,难道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徐楚阳沉默了,贴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我们就是普通人,和江舸他们不一样。你拿什么去对抗他?况且你还嫁入了萧家,有些事,有些危险,需要你们共同承担。”何楚熙看着旁边的血透机子,“我就是一个病人,待在你们身边的确会添很大麻烦,江舸肯给我提供治疗,我接受就是了。”
萧江舸点点头,他冷哼一声,戏谑道:“还是妈识大局。”
何楚熙没有附和他。她安抚完徐楚阳,便转头对萧江舸说:“江舸,你要我去m国可以,但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您说。”
何楚熙看向徐楚阳,对他笑了笑,然后转过头,视线落在萧江舸身上,“楚阳现在是你的妻子。我希望你能尽好你丈夫的责任,给楚阳最起码的尊重。”
萧江舸敷衍地点点头,他看着徐楚阳,意味深长地说:“只要他肯好好听话,乖乖待在萧家,别管那么多闲事,我不会亏待他。”
“……”
徐楚阳瞪着他,萧江舸斜靠在窗台上与他对视。窗外的阳光被他遮挡,影子在地上拉出长长一道。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浓郁的白兰地压过母亲的桔梗花。徐楚阳握紧母亲的手,低下头,说道:“我知道了。”
萧江舸轻笑一声,带着不屑和骄傲。
随后他收回视线,低头看表,拿出手机拨了个号,便踱步到门口,临走前,他转过头安排道:“我会在玉川待两周,回宁川后,就把妈送出国。你们母子好好珍惜最后这14天吧,要再见面可能得一两年以后了。”
说完,他关上门,走了。
徐楚阳一拳捶在床上,发出闷响,他咬牙道:“简直欺人太甚!”然后他看向何楚熙,“妈,把您送出国就算了,还不让我跟您见面。我不可能同意这么无理取闹的事情!”
萧江舸怎么欺负他都行,但不能欺负他妈。何楚熙是徐楚阳的底线。
母亲已经失去了两任丈夫,外公外婆也相继离世,他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徐楚阳。玉川市见证了何楚熙大半辈子,承载了徐楚阳太多的回忆。现在说走就走,说分开就分开,任谁都会不习惯。
阿姨上来劝徐楚阳,“楚阳啊,我能看得出来那萧王八蛋不是个好东西。你……你要小心点,别跟这种人计较,咱们可以慢慢来。”
何楚熙也插上嘴,“是啊,楚阳你知道不能跟江舸硬碰硬,他的性子倔,又霸道惯了,你……”
“好了好了好了。我不会那么冲动的,你们就放心吧。”徐楚阳哭笑不得地打断母亲的关心,然后对她说:“妈,您这一去,跟我隔了一万多公里,一两年都见不到面,您舍得?”
何楚熙叹了口气,还没说话,眼眶已经红了。她握紧徐楚阳的手,眨了眨眼,“怎么可能,只是……只是,如果我不同意的话,江舸会怎么对你,萧家会怎么对你,要是我出了什么事,还不是让你担心,甚至拖累你,所以……”
“妈。”徐楚阳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他抱紧那个女人,安抚着她,“您不准说这话,前几天还不许我贬低自己,怎么到您这,这句话就不灵了。”
何楚熙刚刚在萧江舸面前还是一副冷静“识大局”的样子,等人一走,就绷不住了。
自从得了这个病,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秦方明逝后,她更是无人依靠。一个生了病的中年omega,赚不了钱,医保也只能报销小部分药费。她知道儿子这么说,是在安慰自己。
徐楚阳嫁入萧家已经够艰难了,她不能再连累他。况且萧江舸愿意提供治疗,保证她的健康与安全,她还能奢求些什么。不见一两年又如何,只要儿子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足够了。
何楚熙捧着徐楚阳的脸,发现孩子刘海下面有一块小小的疤。她吹开发丝,指腹贴上额头,担心地问道:“脸上怎么受伤了?”她转过头,发现徐楚阳下颚也有一小道淡淡的刮痕,“这里也是……怎么弄的?”
徐楚阳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上次给许总磕了三个响头,又被萧江舸的表带刮到,脸上留下的血痂还没掉。
平常刘海遮住了额头,下颚的刮痕也不明显,连徐楚阳自己都快忘了,更何况其他人。
要不是何楚熙发现,要不是……
想到这,徐楚阳心中又酸又暖。
“妈,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到的。”
徐楚阳尾音颤抖,一阵湿意漫上眼底。他眨了眨眼睛,把泪意给憋了回去。
站在旁边的阿姨,看着这母子俩,默默叹了口气。
秦方明死后,她的合同也到期了。本该离开秦家的她,放心不下何楚熙,索性一有空就来照顾对方。徐楚阳这孩子
', ' ')('说什么都要给她工资。她不好意思接这些钱,便用这些钱给何楚熙买了几件衣服。
本来刚才还在高高兴兴地试衣服,谁知就发生了这么个事。
丈夫刚去世,现在又要和亲生儿子相隔两地无法见面。
阿姨悄悄退出病房,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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