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怪施琅怀疑孟虎生的来头,仔细思量一番,他也确实奇怪。不仅同心虔和尚长得像极了,而且仿佛对施琅的妖气免疫一样。
妖邪之物充满了阴气,如同聊斋志异中的鬼怪一样,惹到身上便会影响心境与身体,轻则腰酸背痛,重则如同曾红棉这般抑郁寻死。
可孟虎生却跟没事人一样,同施琅厮混了这么久,依旧活蹦乱跳。
而且施琅觉得他身上的气味相当与众不同,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施琅每次见着他,都觉得腹中饥饿,想啃啃他解馋。
两人爽快地干了一番,都排解了心中的烦闷,施琅从他身上吸取了精气,美美地炼化去了。
翌日一早,雨停了,鸟叫声叽叽喳喳,好像被困在接连几日的雨中的无聊烦闷都一口气叫了出来,好不热闹。孟虎生早早起来做了早饭,施琅正在恢复法力,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到了中午,孟虎生也看不下去了,把施琅拉扯起来吃饭。
然而一直到过午后,曾红棉都未醒来。
她身体回了温,不再冰冷,正如个普通的活人,身上的伤口也止住了血,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可依旧紧闭着眼沉睡着,没有苏醒的迹象。
中途孟虎生怕她缺水出事,用温水蘸湿了她的唇几次。
施琅说:“红棉姊不是醒不来,是不想醒。她恐怕是不愿意睁开眼睛面对这个世界吧?”
到了近傍晚时,没等来红棉姨的苏醒,却是先等来了孔大鹏。
孔大鹏来孟虎生家里,正好虎生去外面换柴火去了,家里只有施琅一人。他见了施琅,高兴地要抱他,施琅摆着脸色道:“你来干嘛?”
孔大鹏见他的臭脸也不恼,只用手去摸他的脸颊,笑眯眯说:“好久没见哥哥,你不想我么?”
施琅嗔怒瞪他:“你个好事不干尽干坏事的,怎么打红棉姊?还好意思到我这来跟我卿卿我我的,”他捉了孔大鹏的手扔下去,“你要是来找红棉姊,就别想了,不许你把她带回去!”
孔大鹏眼中阴下来,他吓道:“你难不成喜欢上她了?”
“我喜欢谁要你管?快走快走!”
施琅推开他,把他往屋外推。
孔大鹏却神经质地突然发难,他猛地踹了一脚虎生家那扇涂了红漆的门,发出一声巨响,门框“卡拉卡拉”地裂开了一条缝。他拾起院子门口放着的一条马扎,推开施琅就要往里面冲。
“她在哪儿?!我弄死她!”
没想到孔大鹏身体并不健壮,使出全身力气时倒是如牛一般。施琅赶紧拉住他,拦在人面前,两只眼睛怒瞪孔大鹏,“你要弄死她,先弄死我好了!”
他瞪起人来也相当赏心悦目,孔大鹏反倒不恼他,还更旺了火气,他对施琅说:“乖乖,等我弄死那娘们,就来跟你过……”随后便要往屋里冲。
下一秒,一股巨力从他脖颈处传来,一下子拉着他往后趔趄了几步。他“哎哟”一声叫起来,一回头,见是孟虎生扯着他的后衣领。孔大鹏恼怒:“虎生,你干嘛?!”
孟虎生赶紧把抱来的柴火扔到地上,拉着他不让他进去,“红棉姨受了伤,还没醒呢!你不能去找她!”
孔大鹏便推搡他,孟虎生不愿动用暴力,两个人居然在院子里争执起来。声音一个比一个响,跟吵架没什么两样,引来了邻里村民的围观,一个个探出脑袋,或是围到院子口。
这两男人的声音这么大,施琅想劝架都不成。忽然,他听见屋里传来异样,便回头一看,竟是红棉姊姊苏醒了。
她醒来没多久,脚下还有些虚浮,扶着墙走了出来,唇色有些发白,眼中布满红血丝,一望过来,就看见了施琅,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
施琅赶忙跑过去扶住了她,一边仔细关怀道:“姊姊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再睡一会儿吧!”
红棉姊没有说话,她紧紧地抓着施琅的手,布满茧子的手掌捏地施琅都有些痛。忽然她从喉咙里发出“呼呼”的沉重呼吸声,重重朝门外争执的两人走去。
只见她抄起了搁在箩筐中的斧头,往前“腾腾”两步冲上去,使出了浑身的劲,发出“啊——”地一声怒吼,砍在了孔大鹏后颈处!
孟虎生震惊住了,四周围观的村民也“轰”得一声叫嚷起来,纷纷冲进来,拉扯住曾红棉。她手上的斧子因脱力而掉了出去,被阻止的村民赶紧踢飞。
孔大鹏的身体如同麻袋一样倒了下去,重重砸在地上,紧接着,身体便抽搐起来,好像被鬼上身似的,骇人得紧!血液止不住地涌出,鲜红鲜红,流了一地,好像过年时候杀的猪,放的血大约也有这么多了。
大鹏哥就在他面前被砍死,孟虎生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呆呆地站在原地,四周的村民有的制服了红棉姨,有的赶紧去查看孔大鹏的状态,每个人都乱哄哄地大声说着话,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他如坠冰窖,浑身动弹不得。
忽然,有人拉着他坐了下来,然后抱住了他,一股熟悉的香围绕住孟虎生,孟虎生锈掉一般的
', ' ')('大脑才缓缓解冻了,他转动眼珠,看见施琅那张关切的脸,忍不住道:“……大、大鹏哥死了?”
施琅抱着他,安抚他的后背,说:“还没有,但救不活了。”
孟虎生听见,他忍不住去看大鹏哥倒在地上的尸体,许多村民围着他,人影将他挡得密不透风,交错叠加的腿间,大鹏哥的脸露了出来,他睁着眼睛,死死盯着他们这个方向,眼眶里都是血,嘴巴和鼻孔里也涌出无数血泡泡。孟虎生只看了一眼,便心悸反胃。
他将脑袋别过,施琅赶紧抱住他,让他的脑袋得以靠到自己的肩上,然后摸着他的脑袋,如摸着可怜的小孩,轻声道:“你怎么这么怕?就是个死人罢了,明明杀了这么多生,还是像个小孩一样。”
孟虎生紧紧埋进施琅的颈间,他身上的香气与柔软的皮肤都令他感到无比安心,他声音发着抖,道:“……能一样么?大鹏哥是个人,杀人和杀动物不一样。”
施琅没说话,只安抚着他。
过了会儿,孟虎生不再僵硬了,呼吸也慢慢顺畅起来,逐渐找回了神魂,他松开施琅,再度看向院子。
那边村民已经争执起来,不晓得该拿曾红棉和孔大鹏夫妇怎么办。大鹏哥已彻底断了呼吸,身体瘫在地,从人变成了一个物件。红棉姨被人紧紧压着,丝毫不挣扎,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说,犹如一只任人摆弄的布偶,只是眼睛却看向施琅,目中无喜无悲,只有解脱。
孟虎生看了一眼便心中难受。他站起来,走到村民旁边,听见一个村民正喊旁人去用箩筐装起孔大鹏的尸体,运到山上埋了。至于曾红棉,也有人说杀人偿命,应该也把她吊死才对。
孟虎生连忙阻止了他们,赶紧说应该送到镇子上的警察局里去。
三水村的村民押着曾红棉下了山,行了半日,终于到了镇上。镇上只有一个警察局,那个年代,平头百姓对警察还抱有畏惧和敬畏,因此许多人都绕着大门走。
这时候一队好几个男人押着个憔悴的女人进入警局,便颇为引人注目了。
施琅也跟着孟虎生下了山。他头回离开三水村,进入到这边世界的人类社会中,不管看什么都感觉新鲜。三水村的村民进了警察局,他便站在外面等,远远地往里头张望。
这个叫做“警察局”的地方,充满了他不喜欢的气息,总觉得像是那边世界的衙门一类的地方,靠近一分就浑身不适。
孟虎生进了里面,一同作证。
那边警察说要去村里面实地取证,随后便将曾红棉暂时押下了。孟虎生原本以为没什么事了,过了一会儿,警察出来说:“她可能有精神病哦,你们谁跟她比较熟一点?”
孟虎生呆了呆,然后自己站了起来。
大致询问了一下两人的关系,警察问:“你平时感觉不到她脑子有问题吗?”
孟虎生仔细想了想,说:“没有的,她以前都很正常的,对我、对村里人也很好。”
警察狐疑地问:“她有受过什么刺激吗?”
孟虎生脑内闪过许多画面,最后捡了一条道:“她丈夫打她,然后她前几天要跳河自杀,被我们救回来了……”
警察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那就对了。死者是她丈夫,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孟虎生胸口涌出一些话,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之后警察又问了些别的,核对孟虎生说的是否属实,然后便将他们放了。
“之后我们会把她送到精神病院里查一下的。如果真的有病的话……”警察斟酌了一下,“有可能这个案子就不了了之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的。”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骂曾红棉的也有,骂孔大鹏的也有。
村民们吵完了,就离开了警察局。
警察看见孟虎生还呆站着没走,就问:“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孟虎生嘴唇蠕动了下,犹豫许久,问:“你们可以查一个走丢的人的身份吗?”
警察瞥了他一眼:“做什么?你有亲戚走失了啊?你有失踪证明吗?”
孟虎生从警察局里出来找施琅,却见警局的门口空旷无人。
他赶紧在警局周边找了一圈,急得焦头烂额,连忙拉住旁边的过路人。那过路人看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都吓了一跳,当下就要跑。孟虎生赶紧问:“等等,你见过一个留着长头发的男的吗?刚刚就在警察局门口!”
路人对他说的人有些印象。这个年代很少有男人留长发,而且还是如女发一样的长度,就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去:“刚刚我在那个小店门口看到他。”
孟虎生抬头看去——那是一家小镇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店,琳琅满目的文具和玩具挂满不到二十平方的店面,门口挂着小学生们喜欢吃的糖果和印着明星头像的贴纸。
这种店在镇上随处可见。
施琅本在警察局门口无聊地等,来来往往的路人从他旁边走过,见到他,都纷纷和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不论男女老少,
', ' ')('都偷偷地看他。
忽然有两个小学女生,背着粉色的书包,从他面前噔噔噔跑过,她们手里拿着两张纸片,咯咯笑着,挥舞着纸片嬉戏打闹。
施琅多看了两眼,瞥见她们手上拿的纸片,忽然就移不开视线了。他当即变了脸色,冲上前去,拦住那两个小女孩,“等等!妹妹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你们手上拿的纸?”
那两个小学女生看到他,“哇”地一声尖叫起来。
“哥哥,你是哥哥还是姐姐啊?”
“哥哥你长得好帅啊!”
两个小女生叫着,突然有一个盯着他的眼睛噤了声,她拿起手里的贴纸,仔细看看上面的头像,再看看施琅。猛地喊起来:“哥哥你是不是喻玉啊!哥哥你是喻玉吧!——”
施琅连连摆手:“我想看看你们手上的纸,给我看看好吗?”
那两个小女孩欢天喜地地黏上来,一只抱着施琅的腰,一只把贴纸往他面前送:“哥哥你是想看这个吗?他们把你印得可帅了!但是喻玉哥哥,你比贴纸上的还要帅!!”
施琅忙说:“我不是喻玉。贴纸上的这个人叫喻玉吗?”
小女孩狐疑地盯着他:“我才不信,你和喻玉长得这么像,你肯定是骗我的,咦?你是不是在演戏啊?”她张望四周,却没有看见摄像机。
施琅笑道:“你看我头发这么长,这个人的头发却剪得短短的,我们长得也不一样呀,你瞧,我这里还有一颗痣呢。”
他朝小女生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小女生两眼盯着他,被他迷晕乎了,晕头转向道:“好吧……我还以为喻玉来这里了呢!哎呀好失望!……噢,哥哥,哥哥,你是想要贴纸吗?我有两张,送你一张好了。”
施琅蹲下身,握住那小女生的手,温温和和说:“哥哥不想要贴纸,就问几个问题,你告诉哥哥好不好呀?”
小女生满眼冒桃心,脑袋点得和拨浪鼓似的。
施琅道:“贴纸上这个人叫喻玉对吗?他是谁呀?哥哥想了解一下呢。”
小女生说:“对啊,他就叫喻玉,哥哥你不知道吗?他超级超级帅的,还演过那个很有名的电视剧的,哇我可喜欢看了,我们班女生都喜欢他!……”
施琅听不懂什么电视剧,只晓得这个人大约很有名气,连普通的小女孩儿都知道他。
于是问:“他在哪儿呀?哥哥想找他,去哪儿能找到他呢?”
那小女生忽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盯着他,“你找他干嘛?”
她这种反应来得猝不及防,施琅察觉到不对,便说:“其实哥哥是他的兄弟哦,你瞧,哥哥是不是跟他长得很像?但是我们从小就走散了,我一直想找到他……”
那小女生却哇哇大叫起来:“大哥你骗小学生啊?”
施琅:……
“大明星的兄弟姐妹都是假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隐藏在普通人里面的兄弟啊!而且仔细一看!”她“唰”得一下把贴纸摊平举起在施琅那脑袋旁边,两只眼睛不停地在他和贴纸之间扫射,道,“而且仔细一看你们根本没有那么像啊!就眼睛像了一点!”
她又“唰”得收起贴纸,叉着腰说:“下次骗人还是换种方法吧!太笨了!”
施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个小女生就“啪嗒啪嗒”跑走了。
施琅遥望两人的背影,深深无言。
他环视四周,周围的路人都因为刚刚的一幕驻足围观,他没有在意围观的人群,看见不远处有一家小商铺门口正挂着类似的贴纸,走过去翻起来。
店中坐着一个地中海老头,穿着汗衫,见他蹲在门口,像小学女生一样挑贴纸,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施琅在厚厚一叠贴纸中翻到一张“喻玉”的,指给他看:“大哥,这个叫‘喻玉’的你认识吗?”
那老头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道:“……这不是演《云铭传》里面那个叫……叫玉面书生还是什么的演员?这个电视我老伴可喜欢看了,啧啧,这小伙子倒是蛮有我当年的风采的……”
“大哥,我有点事想找他,你晓得哪里能联系上他么?”施琅温和地问。
老头奇怪地看他:“找他干嘛?你也跟那些女小孩一样要去找他啊?我怎么晓得,这种大明星怎么可能这么轻简单见到的?”
施琅道了谢,正要离去了。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声突然出现在他身旁:“诶,哥,你也喜欢他啊?”
施琅转头看去,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女学生,梳着一只辫子,皮肤黑黑的,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我看你好久了。诶哟,没想到还有男生也喜欢他!”她笑起来,“我打算高考考去他的城市的,说不定还能偶遇呢!”
“他…他在哪儿?”施琅立刻反应过来,问道。
“京城啊,你不晓得?”女学生睁大眼睛,倒像是对他没有常识感到惊奇一般,“最火的演员,不是在京城就是在海都。他一直都在京城发展的,你要去偶遇他的话就只能去京城。”
', ' ')('施琅心中记下了,他诚恳地朝女学生道了谢,倒弄得女学生羞涩尴尬了,“有什么好谢的,你随便问一个他粉丝都知道的。”
“那京城……怎么去呢?”施琅又问。
他只晓得那边世界的京城在哪里,这边世界的各个城池他压根没概念。
女学生倒是没想这么多,以为他只是问去京城的方法,便大大咧咧地说了:“坐火车啊。从这里坐到京城的话要一天哩,我妈说很累的,屁股很痛……”
施琅听了她的话,却惊讶地睁大了眼。
一天?这里距离京城这么近吗?还是说,这所谓的“火车”有一日千里之能?饶是他以妖身赶路,从钱塘至闽南都要数日的。
施琅欣喜地握住了女学生的手:“你带我去吧!”
“啊?”女学生愣住了,“去哪儿?”
“去‘坐火车’!”
留在警察局门口的孟虎生从小店老板口中得知了施琅刚和一个女学生走掉了,连忙问老板他们去了何处,那老板说:他们好像去火车站了。
孟虎生脑子转不过弯来,难道那女学生认识施琅么?或许是家人或朋友?可施琅为何不告诉他一声,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掉了。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么个举足无重的人么?
那边警察局的民警走出来,看到他在和小店老板说话,便高声问他:“喂,你要不要查了!”
孟虎生只得道歉,说下次再来。
那警察看了他一眼,嘀嘀咕咕走回局里了。
这个镇子上只有一个火车站,孟虎生是知道的。他连忙查了路牌,坐公交车去了火车站。
这次下山,他身上带的钱也没多少,只希望施琅别惹出乱子来才好!
绿油油的铁皮大罐头在窄小的乡镇路中央晃荡晃荡地向前行驶,偶尔还要停停走走,摇的车上的人晃来晃去。
大约过了半小时,孟虎生才赶到火车站,彼时天色已渐暗下,他冲进火车站,视线在每一个路人脸上扫过,旁的路人见他人高马大,一脸急相,不由自主地给他让了路。
孟虎生在人流中找不到施琅,赶紧抓着一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头发的男的,穿着白衣服、蓝裤子,跟一个女学生来的?!”
那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回想了一下,“长头发的男性……还真有,我刚刚在售票大厅看见过,你去看看。”
孟虎生微微一松气,镇重地说谢谢。然后跑去了售票大厅。
已是傍晚,售票厅人不多,孟虎生一眼便看见了蹲在地上的施琅,他白皙的肤色在火车站的人群里好似微微发光。
施琅仿佛心有所感似的,也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了孟虎生。目光交汇的瞬间,孟虎生心里的焦急就一下子腾起,像是一把火烧着了他的胸膛,将五脏六腑全部点燃、化作一团热腾腾的血浆,他心都要融化作一团了!飞快地冲了过去,施琅也站起来,他猛地扑上了上去,抱得死紧。
施琅被他撞得后退两步,差点一脑袋磕到墙上。他听见孟虎生粗重炽热的呼吸,整个人急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连忙抚摸孟虎生的后背说:“哎哟,对不起,我忘了先告诉你一声了!……”
“你、你!……”
孟虎生双臂死死勒住他后背,欲言,他忽的想到这是在在外面,还是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又止住了,连忙把人松开。眼眶发红,双眼瞪着他,好像要掉眼泪似的,“你晓得一个人乱跑有多危险么!?况且,你来火车站做什么?你又没钱,又没亲戚朋友,去哪里都不方便!”
施琅才不管他人的眼光,捧着孟虎生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嘴,笑道:“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么?下次我去哪儿一定先告诉你,再也不凭空消失了。”
孟虎生骇了一跳,心脏怦怦跳起来,连忙推开施琅,捂住了嘴。路人见到两个男人亲嘴,都震惊地看起了热闹。
“在、在外面呢!别人都看见了……”孟虎生尴尬得满脸通红,低声斥责他,“这种事回去再做!”
施琅不甚在乎地“哼”了声。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还有个女学生呢?”孟虎生想起来。
“她把我送到就回去了,”施琅说着,瞅着他忽的两眼放光,两只手摸上来翻他的衣服口袋,“你带钱了么!快给我,我要买车票!”
孟虎生赶紧抓住他上下其手乱摸的魔爪,从一脸窘迫中缓过来,戒备地问:“等一下!买什么票,你要去哪儿?”
“京城!“施琅灿烂地笑。
“……”孟虎生抓着他的手,心里刷得冷下来,同浇了一盆凉水似的,他不死心地问,“你要回家么?怎么突然……”
“不!我要去见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要是见不到他的话,我就要伤心死了!虎生,快把钱给我吧,没有钱,我坐不了火车……”
施琅说到那重要的人,眼睛都亮起来了,然后握住他的手贴上来,眉目传情地望着他。
孟虎生沉默下来,内心不晓得在想什
', ' ')('么。
施琅撒了会儿娇,才见他摸了摸衣服口袋,说:“我身上的钱不多,我们回一趟家,我去拿钱。……再来买票好了。”
施琅不满地皱起鼻子撇嘴,像要撒气。孟虎生看见了,无奈地道:“火车又不会跑掉,去京城的车每天都有的。先回去吧。”
施琅才不勉不强地答应了。
孟虎生其实并不高兴。那边红棉姨还在警察局关着,施琅却好像事不关己似的跑得老远。更别说他像是遇见了什么更要紧的事,咋咋呼呼地便要去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京城找什么“非常重要的人”,还说不见他就会死掉。
孟虎生不愿意见到他死掉,也不愿意见他伤心,可更不愿意施琅离开自己。虽然他分明知道施琅是跟他不同世界的人,知道他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三水村、呆在他身边,可却没曾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他本还以为他会跟施琅一起度过这个夏天的。
不同于不高兴的孟虎生,施琅十分欢喜和焦急,连夜就要赶回三水村。
孟虎生说服他夜里山路难走,两人在镇上休息了一夜,次日才回去。
两人回到山里,回到三水村。曾红棉杀夫这件事并没有对山中的居民产生生活上的影响,他们做农活的依旧做农活,撒谷养鸡的依旧撒谷养鸡,只是互相之间谈天时就会绕着红棉姨和大鹏叔两个人那点糟事说来说去,来来往往路过孟虎生家时纷纷绕开了。遇见虎生和施琅回来了,还会朝着他们打招呼,招呼两人去家里吃饭。
施琅一一谢绝了,催促着虎生回家里去。孟虎生回到院子,看见了地上的血迹,那日大鹏叔的死好似就在眼前,刺得他双目作痛,头脑发昏。施琅拉着他进了家门,关上了门,屋外刺目的阳光和压抑的闷气便被门隔绝开了,孟虎生才得以感到安心和镇定。
依旧是熟悉的照片、陈旧的家具,带着些发霉的腐朽气味。施琅等着他,喊他快些取钱,孟虎生便走近他母亲的房间。
打开门栓,那日暴雨夜的湿气与蚊香的气味好似被锁在了这个屋子里,孟虎生走进去,恍惚了一下。
孟虎生打开床头的柜子,想取出几张钞票来。忽然,他看见了一只红色的盒子,散发着淡淡的胭脂香气。他将它拿了出来,咔哒一声打开,里面是一只金色的镯子和一两件小金件。
是他母亲的遗物。
孟虎生呆呆看着。
施琅这时在外面催他:“虎生,你还没好吗?我进来了呢,你有什么不想给我看的,赶紧锁好呀——”
施琅一边说,一边走进了房间,他走路没有声音,就好像一只幽灵飘了进来,闷热的房间忽的飘来一丝清爽的异香,孟虎生只闻到这个气味,就晓得他走到背后了。
“你怎么呆住了?”施琅瞅着他,看见他手里拿的金子,两眼一亮,“咦?我都不晓得你偷偷藏了这些……这是文秀姐的遗物么?那我可不能看!”然后就转过身体背着孟虎生。
孟虎生忍不住发笑。他把盒子合上,放进抽屉里,正好和那本《唐诗三百首》摆在一起。
“没事,你看吧。”
施琅背着他嗔骂道:“我看一眼书都要被你骂一顿的,我才不敢看呢。”
孟虎生忽的问:“你一定要去京城吗?”
“对!”施琅点头,“我一定要去见那个很重要的人。”
孟虎生有一种问出“比我还重要吗?”之话的欲望,可想到一半,便后悔了。他只不过是三水村里一个普通的猎户,顶多算和他睡过几觉的男人,跟他的亲戚朋友哪里能比?便自觉闭了嘴。
“那我也一起去。”孟虎生说。
“咦?”施琅转过身来,仰着头惊讶地看着他,“真的么?你不呆在三水村了么?”
孟虎生低头看他,说:“母亲已经走了,甚至我为数不多的亲人…红棉姨和大鹏叔也……我只剩一个人了,没什么朋友,去哪里都可以。我喜欢你,想跟你一起走。”
施琅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抱住了他,一边抚摸他的后背一边说:“可怜的孩子,不要难过了。……可你跟着我,会吃很多苦的,你可要想好了。”
孟虎生听着,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亲上去。施琅从善如流地张开嘴,伸出舌头和他接吻。
两个人抱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过了一会儿,孟虎生才松开他,说:“没关系,我早就晓得了。我既然选择了跟你上床,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你是蝴蝶,我只是万花丛中的一朵……不对,还不是花,是一棵草……”
施琅笑着打他,“什么花花草草的,文秀姐到底教了你什么?油嘴滑舌!”
孟虎生爱极了他笑,看着看着就有些呆了,紧紧地攥住他的手。
施琅瞅他呆住了,连忙说:“那你快点收拾,我已经等不及要走了!”
孟虎生便松开他,抓紧时间收拾家中,将所有家具都整理得干干净净,取走大部分值钱的财物,带了一些衣物,和施琅走出家门,锁上了大门。
然后又去大鹏叔家
', ' ')('里把红棉姨那串可以开自家门的钥匙取走。
却没想到一进大鹏叔的家,就看见他的那名耳聋的老母上吊自杀了,孟虎生居然是,扣子扣得齐齐的,虽是辅警,但和局里别的警察穿着差不太多,一眼望过去简直换了个样子。
“你来了!”孟子粱站在施琅前面,眼睛眨巴眨巴,高兴地看着他,简直像是放在学校里等着家里人接的小孩。
施琅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边,一会儿摸摸他的肩膀,一会儿扯扯衣领,咯咯笑说:“哇,虎生都换了个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
孟子粱笑,想俯下身亲他一下,忽而想到在警察局门口呢,硬生生忍住了。
“咦?你原来的衣服呢?”施琅问。
孟子粱把衣服领子解开,露出里面的内衬。“穿在里面,我不知道换到什么地方,就先穿在里面了。我还有个帽子,我去拿给你看。”
他说着,就跑去里面取帽子了。
“孟子粱,你先别走!”
里面的警察忽然喊住他,说:“刚接了个报案电话,明竹小区有人聚众打架,我们去处理一下。”
施琅在外面听见了,随后看见孟子梁走了出来,脚步都没有刚刚的欢快了,走到施琅面前,失落地说:“嗯,我要晚点回去……你先回家等我吧……”
施琅转而忍不住笑,觉得他可爱极了,挠了挠他的下巴,“没事,你快去吧。”
施琅走在街上,来往的车辆将他的衣角哗啦啦吹起,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在侧脸上,对面走来的人都忍不住朝他投出视线,好像在看一部美轮美奂的电影。
今晚等不到虎生了,施琅也无所事事,在大街上瞎逛。
走到一个斑马线时,他停下来,和路边的行人一起等红灯。
路口停着两辆五颜六色的跑车,一辆紫色,一辆红色,车上放着车载音乐,“咚咚咚”得震响。
人行道的红灯转绿,施琅就随着人流一起走过了马路。他也没有什么目的,走到哪儿算哪儿,看看偌大一个京城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结果他走出十字路口没多远,身边突然刮起一阵风,紧接着,那辆紫色的跑车在他身边停下。
施琅愣了一下,看了过去。
跑车车窗拉下,露出一张俊美无边的小白脸,大半夜带着墨镜,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他用一只手把墨镜拉下来,露出眼睛,朝施琅抛来媚眼。——“嗨,美人!上来坐坐吗?”
施琅看着他的脸,还有他浑身的紫气,呆住了。
小白脸瞅他不声不响的呆滞模样,笑道:“咋了宝贝,看呆了?怎么样,要跟哥一起去玩吗?”
施琅看着他——这小白脸,这五官,这紫气加身,分明就是那菩萨庙里的公子哥长大的样子啊!
施琅回过神来,对小白脸嫣然一笑,“好啊!”
小白脸看他的笑容,头皮跟过了电一般激爽,心花怒放地帮他打开了后座车门。
被他堵在后边的车喇叭“滴滴叭叭”摁个不停,但他们的豪华跑车巍然不动,视后车为无物。
施琅坐进车里,便扑面而来一股香水味。座椅是皮革的,很软,车顶也很矮,里面坐着的人几乎要躺着。施琅地接受了,他离开后,过了一会儿,真的给施琅端来一杯葡萄果汁。
施琅嗅着这个味道,果味清香,甜味异常,让他这个没吃过什么好的人类美食的蛇妖感兴趣了。陆哥看着施琅喝下去,露出惊喜的笑容,自己也笑道:“好喝吗?”
施琅对陆哥点头,两只眼睛弯弯的,像盛着星星的两只小船。陆哥看着心花怒放,从他手中拿过果汁喝了一口,然后亲上施琅的嘴。
施琅没躲,甚至连后仰的动作也没有,这就让陆哥以为他准备好了,张开唇,含着葡萄果汁的舌头伸了过去,施琅也乖顺地张嘴,和他的舌头绞在一起。
果味四溢,软滑可口,嘴唇和舌肉又热又软,隐秘的异香隐藏在葡萄味中间涌了上来。
陆哥迷醉地揽住施琅的腰,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肌肉紧致又纤细的皮肉严丝合缝地贴在他手心,摩挲着又滑又舒服。
两人亲得沉醉,居然把旁边还坐着的狐朋狗友当空气了。卢逸兴和谭迁看着这活色生香的现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可是上演这活春宫的主人公之一是自家友人,他们连起个反应都不敢了,各自看了看身边的女伴,女伴也看着他们,期待地眨眼。
“嗨,帅哥们!我们可以坐这儿吗……哎呀!”
这时,有几名穿着漂亮打扮精致的女郎走过来朝他们搭讪,说到一半看见抱在一起亲热的两人,吃惊地捂了一下眼睛。但也没捂严实,张开指头缝,眼睛睁得大大地到处乱看。
谭迁看了一眼卡座的位置,快坐不下了,刚想开口拒绝,却看见自家狗友站了起来,连带着拉着亲热的人的胳膊。
“你们坐,我先撤了哈!”陆哥急匆匆地说,然后就要离席。
狐朋狗友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人亲得嘴唇都水淋淋
', ' ')('的,偏偏脸上一派镇定严肃,好像急着要去开股东大会似的,还跟施琅拉拉扯扯的往外走。
“等一下!陆少你——这……这么快……”
卢逸兴站起来要挽留一下他们,结果两人毅然决然地留给他们一个背影,伸出来的手都僵在空中,继续指也不是,放也不是。
那几名女郎环视几人,羞怯地说:“我们现在可以坐这儿了吗?”
卢逸兴扶住额头,坐回了卡座。谭迁尴尬笑笑,道:“可以,坐吧,坐吧。”
那边陆哥拉着施琅的胳膊往酒吧外走,站在门口的侍应生连忙给两人开门,离开酒吧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才被隔绝于身后的大门,满鼻的香水味和酒气散去了,独属于两人的葡萄果汁味和情欲的异香涌了上来,耳根清明,说话也恢复正常了。
陆哥这时候问:“去上面?我在楼上包了个房间。”
他的意思是要就近解决了。施琅正巧也觊觎着他,欣然答应了。
于是两个人坐电梯上楼,刚一进电梯,电梯小姐那声“陆少晚上好”还没叫出来呢,陆哥就急匆匆地对她说:“赶紧上楼,快点!”
电梯小姐连忙替他摁了顶楼的按钮,一回头,就看见两人啃上了。电梯小姐立马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打开门,陆哥揽着施琅的腰走出去。顶楼这一层整层都铺着厚厚的红毛绒地毯,踩在上面近乎无声。这一层一共只有两户,陆哥开了一扇门,带施琅进去。玄关口的照明灯打亮两人的面孔,可惜两个人还没看几眼对方,陆哥就抱着施琅压到了门上,嘴巴啃了过去。
施琅被他亲得满嘴口水,陆哥还不满足似的脱离他的嘴唇,往下亲他的下巴和脖子,搞得他脖子上也沾了口水。
陆哥的手从衬衣里面伸进去,炽热的掌心抚摸施琅的肚皮和后背,摸得施琅舒服地叹息,在他解扣子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等下,我的外套还在下面……”
陆哥一边亲一边忙里抽空说:“没事……嗯……楼下看场子的都认识我,衣服不会丢的。”
施琅心道那件夹克可是虎生的,弄丢他会伤心的,这般听他说就放心了。
“在这里吗?还是要去床上?”陆哥情热之余居然还有闲情雅致问施琅一嘴,也不知是他有绅士风度还是脑子短路。
施琅轻轻哼笑,“随你。”
陆哥得到答允,立刻兴奋地托起他的屁股将施琅抱起来,施琅赶紧环住他的脖子,唯恐掉下去!陆哥抱着他,一脚登开卧室门,连灯都来不及开,就双双滚到床上。
主卧有一片巨大的落地窗,照映出窗外漆黑的夜空与远处高楼上一闪一闪的小红灯,薄薄的云底微微泛白。底下的城市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声被玻璃隔绝着,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房间一片漆黑,窗外照入的城市灯光就足以两人看清对方的脸,另一侧脸藏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陆哥抱着他啃,啃得动情地喘着气,还一边说:“你怎么、怎么这么香?……”
施琅被弄得头发散了一半,垂落的乌发凌乱地垂在脸颊与肩膀上,嘴唇湿润地微张着,好不迷乱,眼睛斜斜地睨着他,笑起来:“陆哥喜欢么?你再弄我弄得厉害些,还可以更香的——”
陆哥被他这话激起了火星子,闻言眼睛亮起,如狼似虎地扑过去,脱了裤子踢到地上,胯紧贴着施琅的身体乱顶,“这可是你说的!”
施琅两腿夹住陆哥的腰,丰腴的腿肉贴着他的皮肤,让他狠狠哆嗦了一下,紧接着施琅用力一翻身,就把陆哥翻倒了,压在他身上。
陆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懵了,头发铺散在床上,仰着头看着施琅。
施琅两膝分开,坐在陆哥的腰上,窗外灯光映照出他解开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雪白皮肤,好像一尊雕塑一样润滑。青白色的玉吊坠被一根红绳挂着躺在锁骨间,上面的菩萨像雕得栩栩如生,映照着窗外朦胧的光辉,那双眼睛好似在看着他。一时间,陆哥竟然觉得施琅的肉体比那玉更润更滑,吮一口就会掉下来似的……
施琅没脱内裤,翘起屁股,坐到陆哥立起的屌上,肉屌被布料挤压,陆哥盯着玉菩萨的脸色当即变了,“嘶”得抽了口气。
施琅骑着陆哥,用屁股去蹭他的阴茎,好像真正的性交一样骑他。可内裤的布料牢牢阻隔着性器,陆哥忍不住往上顶胯,将施琅都顶了起来,鸡吧摩擦得发红发肿,依然隔靴搔痒似的爽不到实处。他急得手指都掐进施琅大腿肉里了,粗声粗气地说:“别玩了,嘶……快脱了让哥哥干进去,快点——”
施琅笑得开心极了,单手脱了内裤,却依旧不着急让他插进来,反倒舔湿了自己的手指,在陆哥眼皮子底下激进自己的屁眼里插。
艳红的屁眼紧紧绞着白玉似的指头,那手指还在不断吃力地往里面戳,抽插几下就泛了水光,那圈红肉蠕动着,像吃不下了似的。施琅一边插自己,一边小声地喘气,不一会儿就弄得香汗淋漓,头发丝黏在了脸上。
陆哥看得眼都直了,眼睛跟
', ' ')('被吸铁石一样吸去了一样一眨不眨,他那屌马眼都吐出透明的水来,脑子里面爽得一塌糊涂。
施琅自己扩张得差不多,手指撑开臀肉,屁眼露出微小的一个穴,往陆哥屌上面坐。
陆哥以为都到这时候了总该要插一插了,屏住了呼吸全身心地等待施琅的恩赐,却没想到施琅掰着屁股,屁眼都顶到陆哥龟头上了,轻轻一滑就滑了出去。
跟火柴在砂纸上擦了一下似的,陆哥那屌直接跟烧着一样,连带着整个人都气血翻腾了。
他急忙顶胯去追施琅的屁股,把人家的大腿都撞得砰响都插不进去。
他急得眼都红了,满头大汗,手指不停抖着,色急色燎地去抓施琅的腰。
施琅被他抓着了,屁股底下的那根屌一下子捅开了他屁眼,他媚叫一声,叫得陆哥浑身血都腾了,压下施琅的腰,发了狠劲去干他。
本骑在他身上,施琅被不听话的马儿干得身体晃来晃去,“啊啊”叫个不停,简直活色生香,叫的人面红耳赤。松散的发也绑不住了,颠着滑了下来,云鬟雾鬓,肤如玉脂,面若醉桃花。
那玉菩萨也在颠簸之间晃来晃去,好似高高挂在天上的菩萨受不了凌辱要坠下来似的。
施琅浑身冒着汗,身上的肉与玉菩萨一同湿了身,湿润淫靡,放浪形骸。
陆哥一边干一边盯着他看,心火旺盛下,居然流了鼻血。
陆哥自己还未知觉,施琅很快发现了,他喘息之下“哧哧”笑起来,俯下身捧住了陆哥的脸,在他惊疑的表情中,舔去他脸上的血。
陆哥也反应过来了,他连忙摸摸自己湿热的人中,一看手指,一片红!
', ' ')